53、刘夫人奔走寻丈夫
话说白知县的心腹师爷用蒙汗药迷倒了刘押司,硬是把刘押司变成了和尚。师爷又喊来四个衙役,把刘宝印抬回原来的单身牢房,重新锁枷起来。这位师爷早就写好上报知府衙门的禀帖:本县押司刘宝印诽谤朝廷,已经畏罪潜逃,现已发出通缉令。
原来,在此之前,知县以突然袭击的方式,派衙役锁拿了本城水岩寺的20多名和尚,查抄出空白的和尚度贴和僧衣僧袍。然后,让师爷请刘宝印喝酒,酒里事先放入了蒙汗药。于是,就发生了刘宝印变成了和尚的事情,这就是白知县连声说好的“妙计”。
锁拿了水岩寺的和尚,把刘宝印变成和尚之后,知县召开下属的紧急会议,宣读了知府衙门锁拿和尚的指示,然后就派衙役锁拿本县乡下的和尚尼姑。
刘宝印醒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和尚,非常吃惊。大呼:“我不是和尚!我是押司刘宝印!放我出去!……”
那位害他的师爷来了,身后跟着两个衙役。他一脸凶气,喝道:“你分明是水岩寺的智真和尚,如何敢冒充刘宝印押司!再胡说就掌嘴!”
刘宝印喊道:“是你请我喝酒的呀,你怎地把我变成了和尚?”
师爷大怒,喝道:“胡说!我咋能请和尚吃酒?”
刘宝印喊道:“我不是和尚啊,我是押司刘宝印啊!”
师爷喝道:“这个和尚疯了,竟敢冒充押司!给我掌嘴!”
两个衙役走进牢房狠狠打了刘宝印一顿嘴巴,直打的口鼻流血、昏倒在地。
刘宝印押司和水岩寺的和尚一起,被押送到兰州府。一路上,他拼命高喊:“我不是和尚,我是金塔县的押司刘宝印!我是被人陷害的!”没有人理他,都以为他是个疯和尚。
到了兰州府,刘宝印见到了知府衙门监押他的李都监,就大喊道:“都监大人,救我!我不是和尚,我是金塔县的押司刘宝印啊!”他和李都监早就认识,多次在一起喝过酒。
李都监瞟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都监大人,你不认识我了?我请您吃过酒啊!是白知县把我变成了和尚,他陷害我,我冤枉啊!”刘宝印依然大喊。
李都监没吱声,转身走了。一个班头走上前来,喝道:“你乱嚷什么?不许再嚷!再嚷就掌嘴!”
刘宝印没害怕,依然大喊:“我不是和尚,我是金塔县的押司刘宝印呀!我是被人陷害的呀!”
这个班头伸手就给刘宝印一个大嘴巴,把刘宝印打个趔趄,鲜血立即就从刘宝印的鼻子嘴流出来。
刘宝印依然大喊:“我不是和尚,我是金塔县的押司刘宝印啊!我冤枉啊!”
一个衙役对那个班头说:“郑头儿,他是刘宝印,别理他。”。
这时,一个农民赶着辆牛车来到和尚们身边。衙役朝和尚们说:“上车,都上车,先把铺盖放上去。”
刘宝印和几个和尚被押上了牛车。这是河西走廊特有的大轱辘车,轱辘和人一样高。他们坐着车涉过了北大河。牛车在长城乡的土路上走了两三里,又过了一条叫做清水河的小河。他们看见一道矮矮的沙梁子,沙粱子跟前竖着个木头牌子。上边一溜黑色的仿宋体大字:玉门关牢城营。
刘宝印的心突突地猛烈跳动了起来。他想这里会是什么情况呢?他哪里知道,这里就是他与和尚尼姑们的地狱!
按下假和尚刘宝印在地狱里不表,再说刘宝印的夫人忧心如
焚。那一天,衙役把他丈夫招呼到县衙之后,没见丈夫回来,她就知道大事不好。她急急忙忙跑到县衙打听丈夫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他丈夫诽谤朝廷,已经被关了起来。她又急忙回家收拾丈夫的行李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给丈夫送来。但是,衙役只是把这些行李衣物拿进去了,却不准她和丈夫见面。
“为什么不让我们见面?”刘夫人质问看守。
“上面说,正在审理你丈夫的案件,此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和他见面。”看守回答道。
“什么时候允许见面?”刘夫人问。
“这,大概得定案之后吧。”看守回答道。
刘夫人无奈,只好回来。连续十几天去县衙打探丈夫,得到的回答都是这样。
这一天,她正要去县衙打听她的丈夫,突然闯进家一群捕快,为首的班头气势汹汹地问道:“说!你把你丈夫藏到哪里了?”
刘夫人一下子懵了,丈夫根本没有回家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夫人是见过世面的女人,没有被班头的气势汹汹所吓倒,她厉声反问道:“是你们把我丈夫关在监牢里,连面都不让我见,怎么说我把丈夫藏起来啦?”
班头说:“你丈夫昨晚畏罪潜逃了,难道没回家?给我搜!”
一群衙役立即翻箱倒柜、屋里屋外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班头威胁刘夫人道:“你丈夫如果回家,你必须向官府报告。否则,对你以窝藏罪论处。明白吗?”
刘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
“他逃不了的,我们走!”班头一挥手,这群如狼似虎的衙役跟着他一窝蜂似地走了。
“丈夫跑了?能跑到哪里呢?”刘夫人犯了狐疑,“莫不是他们把我丈夫暗害了,反倒说他‘畏罪潜逃’?这个白脸狼是能干出这样坏事的。”
想到此,她出了一身冷汗。她决心要把丈夫是死是活弄个水落石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公婆在原籍生活,年事已高,常年卧病。她不敢把丈夫被捕失踪的消息告诉他们二老。她辞退了保姆,把在乡下的母亲接来看孩子。她女扮男装,走上了寻找丈夫的道路。经过近一年的寻访调查,终于寻访到一点线索:金塔县有个衙役偷偷告诉她,一年前,把锁拿的和尚都押送到兰州府。在押送的路上,有个水岩寺的和尚曾经喊叫:“我不是和尚,我是金塔县的押司刘宝印。”他曾在刘押司手下当差,他细看那个和尚虽然头皮光光的,穿着袈裟,可是那眉眼面容很像刘押司。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