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老子命大
“这些材料都是真的吧?”胡海的声音微微发颤,眼底泛起猩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状的血痕。
曾经被胡润夺取果园土地权的记忆,如毒蛇般在心底游走,此刻化作熊熊烈火在胸口燃烧。
虽说现在胡润已经卸任村长,可果园里有着石灰矿,胡海似乎看到了白花花的钞票在眼前飞舞,喉结都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着。
贪婪逐渐漫过他理智的堤岸,他既渴望这是扳倒仇敌的铁证,又忍不住怀疑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弯弯绕绕,内心在狂喜与不安之间来回拉扯。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张清泉凑近时,身上带着廉价烟草的刺鼻气味:“怎么样,去不去?”
他的眼神闪烁着些许不怀好意的精光,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旦举报成功,既能除掉果园土地权所有者刘胜全,自己还能够从胡海这里分一杯羹。
“去!为什么不去?果园本来就应该是我的!”胡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哐当”作响。
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胡海的脸上,将那扭曲的表情完全显露。
此刻的胡海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满脑子都是夺回果园、狠狠报复的胡润的念头,心中的仇恨彻底蒙蔽了他的双眼。
次日清晨,两人匆匆踏上前往京山市反贪局的路。
得到举报消息后,省城反贪局迅速展开行动,稽查队如同撒网般排查石灰厂的销路。
然而,线索却像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件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胡海得知消息后,心中满是失望,那股复仇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怎么着?张清泉你去省城举报我?”刘胜全堵在供销公司门口,额头上的亲近随着怒吼突突跳动。
他一把揪住张清泉的衣领,嘴里喷出的酒气夹杂着威胁:“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张清泉的双腿止不住打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些年,刘胜全凭借着石灰块身价暴涨,镇子里几乎没人敢得罪他,何况张清泉本就是个墙头草,根本没胆子,面对这般威胁没吓尿裤子都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张清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双手慌乱地摆动:“刘哥,怎么会呢!咱俩之间又没利益冲突,我举报你干嘛?你说对吧?”
他在心里疯狂祈祷刘胜全能够相信自己的鬼话,此刻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后悔当自己不该怂恿胡海举报,只想着该如何逃过面前这一劫。
刘胜全闻言略作沉思,随后乱拳狠狠搭在张清泉的胸口,凶狠的说道:“我告诉你,小心点,别说你是个什么供销公司的经理,就算是镇长,老子也敢搞死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干啥呢?干啥呢?轮到我家浇地了!你把水渠堵了咋回事?”高扬书挥舞着铁锹,铁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眼神里满是愤怒。
他身后跟着的中年人名叫高扬堂,是他的哥哥,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却被一把甩开。
高扬书心中积压着对胡海平日里霸道行径的不满,此刻见他公然插队浇地,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只想讨要个公道,根本听不进哥哥高扬堂的劝阻。
“我浇完,你再浇,这点事儿嚷嚷什么?谁浇不是浇?”胡海猛地转身,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恶犬。
他心里窝着火,举报的事儿没有了下文,此刻连自己浇个地都敢有人来找事,简直是要骑在他脖子上拉屎。
高扬书瞬间不乐意了,铁锹重重杵在地上:“我说胡海,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浇地这都是要报备的,排队浇地,你是不是不知道规矩?要不要老子教教你?”
高扬书攥着铁锹的手心沁出冷汗,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怵,但看着胡海那嚣张模样,又想起平日里受的窝囊气,一股邪火直窜脑门。
“高扬书,老子给你脸了是吧?”胡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唾沫星子几乎都要喷在高扬书脸上,心中忍不住冷笑。
一个外来户也敢和我叫板,当我胡海这么多年在村里白混的,这是胡海心里真实的想法。
“老子浇地啥时候排过队?别以为你肌肤当了村支书,就能骑在老子头上,信不信老子一拳怼死你个小崽子!”胡海青筋在脖颈上突突跳动,恨不得立马把眼前这对兄弟俩撕碎。
高扬书被这威胁彻底激怒,握着铁锹的手微微发抖,却硬撑着,梗着脖子说道:“胡海,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立马把水渠捅开,不然今天老子拍死你!”
胡海故意把脑袋往前送,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来来来,拍,今天你不拍死老子,你以后跟老子姓!”
高扬堂急得直跺脚,死死拽住弟弟的胳膊:“扬书你和这种人较什么劲?让他浇,浇完咱家浇不就行了,影响不了啥!”
他看着的胡海阴鸷的眼神,后背发凉,深知胡家是宝山村的大姓,自己得罪不起。
可高扬书却像被点了火药桶,一把甩开高扬堂:“凭啥?我今天还就不让他浇,就见不惯这种人,啥都没有了还装!咋的,宝山村就他胡海一个人说了算?”
“刚我?来,老子今天看看你想咋的?”胡海本来也是个浑人,闻言,冷笑了几声,几步走到高扬书面前,故意用肩膀撞向高扬书:“我就比你家先浇了,你要咋的?弄死老子?”
“我去你丫的吧!”高扬书在愤怒与恐惧的交织下,抡起铁锹狠狠砸下。
当铁刃接触到血肉的瞬间,他脑袋“嗡”地炸开,看着胡海直挺挺倒下,满地的鲜血,才惊觉自己闯下大祸,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在地上。
“哎呀,扬书,你可是惹了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胡海,胡家可是村子里大户,咱就是迁过来的,你这……”高扬堂一拍大腿,拉着高扬书赶忙离开了此地。
当晚,高扬书、高扬堂两兄弟就赶紧搬家,离开了宝山村,担心会遭到胡海的报复。
几天后,胡海脑袋缠着渗血的绷带,窝在家里,听着外面胡润的喊声,他浑身肌肉瞬间紧绷,心里暗骂:“这老家伙来干什么?是来看老子的笑话?”
“老海,在家吗?”胡润满脸堆笑的走进院子,见胡海从里屋走出来,眼神却在他伤口处多停留了几秒。
胡海没好气地瞪着他:“你个老小子来我家干嘛?”
“这不是有人托我办事嘛,走,进屋说,老海,好事!”胡润的笑容让胡海胃里直犯恶心,他冷冷地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当年不给我土地权的事儿还没算,现在又来干什么。”
进门后,胡润大喇喇地坐下,假惺惺地问:“老海啊,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观察着胡海的反应。
胡海往后一靠,双手抱胸,审视着胡润,眼睛微眯:“老子命大,没那么容易死,怎么?失望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