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玉瑶

继续梦境。国俊游完岳阳楼，又乘船游洞庭湖。国俊想念妻子碧波公主，就借酒浇愁，喝醉了酒，卧在船上。忽然空中传来笙乐声，船家急忙摇晃国俊，要国俊躲避。国俊身体瘫软，不肯起来。船家只好自己躲到船舱里。

不一会儿，国俊感觉有人过来揪他。国俊醉得一塌糊涂，揪起来一放手，他又瘫在船板上，那人便不再管国俊。

片刻，乐声大作。国俊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闻到一种浓浓的兰麝香气；斜眼偷看，只见满满一船美丽女孩，心里知道是神人，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又一会儿，听到传叫“玉瑶”，便有个侍女走过来，正好站在国俊脸旁。

国俊看侍女的脚，绿袜紫鞋，鞋子上绣着花。小脚长短肥瘦符合“黄金分割”比例，非常漂亮

国俊心里很喜欢，借着酒劲胆子大，就偷偷地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袜子，恰好侍女要走动，一下子被绊倒在船上。

上座坐着的一个像王者的人奇怪地询问：“你怎么跌倒啦？”

只听侍女禀报：“那个醉汉咬住了我的袜子。”

像王者的那人大怒，喝命武士：“哪里来的醉汉，竟敢调戏神女，把他拉出去杀了！”

立即有两个武士过来，将国俊按住捆绑起来，拖着便走。

国俊见上座朝南坐着一人，头戴像王冠一样的东西，便边走边喊：“我是洞庭君的女婿，碧波公主的驸马。谁敢杀我！”

那个像王者的人听了，便命将国俊带回来，吃惊地问道：“你真是洞庭君的女婿，碧波公主的驸马？”

国俊说：“当然是真的。难道还骗你！”国俊就把碧波公主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那个像王者的人说：“我就是碧波公主父亲洞庭君的朋友。你既然是驸马，文才必然不俗，请你以‘风鬟雾鬓’为题作一篇赋。”

国俊得到题目后，却构思了很长时间，久久没有下笔。

那个像王者的人讥讽地说：“驸马怎么会这样？”

国俊放下笔，辩解道：“过去左思作《三都赋》，十年才完成。可见文章可贵的是精妙，不是写得快。”

那个像王者的人笑着点了点头。又过了两个时辰，国俊才脱稿。大王阅览毕，十分高兴，称赞道：“真不愧是驸马！”于是命坐赐宴，片刻之间，珍馐美味，纷纷摆了上来。

国俊和那个像王者的人正答对间，一个官员捧着个本子过来禀报：“溺死人的名册已经造好。”

那个像王者的人问：“多少人？”

回答说：“共该溺死一百二十八人。”

又问：“差谁去办了？”

回答道；“派毛、南二尉去了。”

国俊起身告辞。那个像王者的人赐黄金十斤，又赠一根水晶界尺，说：“湖中将有场小劫难，拿这个可以保身。”

国俊忽见人马仪仗，纷纷列在水面上，那个像王者的人下船登车，便看不见了。又过了很久，湖面上终于寂静下来。

船家等神人都消失以后，才从船舱里爬出来，驾船往北行驶。正遇逆风，船行得十分吃力。

忽然有个铁锚浮出水面，船家惊骇地喊道：“毛将军出来了！”各船上的商人立刻全都伏在船里。

又不长时间，湖中出现一根木头，直立在水中，忽上忽下，摇动不已。

船家更加恐惧，大喊：“南将军又出来了！”

话音刚落，狂风大起。湖中万丈波涛，遮天蔽日，四周的船只全部倾覆。

国俊见状，急忙高举起水晶界尺，正襟危坐在船上。说也奇怪，滔天的波浪压到国俊的船前便一下子没了。由此国俊的船得以保全。

国俊回来后，常向人们谈起这件奇异的事。说船上那个侍女，虽没看见她的容貌，但只裙子下那双小脚，便是人间所没有的。

后来，国俊有事到武昌，有个姓崔的老太太卖女儿，却又千金不售，她家里藏着一根水晶界尺，声称有能配上这根界尺的人，便将女儿嫁给他。国俊很奇怪，便怀揣着自己的那根界尺前去看个究竟。老太太一见国俊，高兴地迎接，忙叫女儿出来拜见。她女儿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娇媚温柔，风流俊雅，无与伦比。略一施礼，便返身退入帐内。

国俊神魂颠倒，急忙说：“我也藏着件东西，不知能否与老太太的相匹配。”于是双方各取界尺来对照比较，样式、长短分毫不差。

老太太大喜，便问国俊住在哪里，请国俊赶快回去赶辆辆车来接她的女儿，界尺留下作为信物。国俊不肯，老太太笑着说：“你也太小心了！老身我怎会为了根界尺抽身逃走呢？”国俊迫不得已，只好将界尺留下，出来租辆车子，急忙返回去，老太太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国俊大惊，问遍了住在附近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去向的。太阳已经西斜，国俊懊恼不堪，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走到半路上，正好一辆车子经过，忽然一人掀起车帘问道：“毕郎为什么来得这样迟？”国俊抬头一看，正是崔老太太。

国俊惊喜万分，问道：“您老要到哪里去？”

老太太笑着说：“你一定在怀疑我是骗子。你走了以后，我突然想起你也是客居在外，要操办这些事也有困难，正好有一辆便车，便想将女儿送到你船上。”

国俊便请回车一块走，老太太不肯，自己走了。

国俊惶恐不安，不敢十分相信，急忙奔到船上，少女和一个丫鬟果然已经先在了，看见国俊，含笑迎接。

国俊见少女绿袜紫鞋，与原来船中那个侍女没一点差别，心里很感惊异，犹豫地凝目注视。少女笑着说：“看你虎视眈眈的样子，好像没有见过美女似的。”

国俊索性俯下身子偷偷察看，见袜子上的齿痕宛然还在，大惊说：“你是玉瑶？”少女捂着嘴浅笑不止。

国俊拜揖道：“你如真是神人，请早明白告诉我，以消除我的烦恼迷惑。”

少女说：“实话告诉你吧：上次你在船中碰到的王者就是现任的洞庭君。他仰慕你的才华，想把我赠给你。因为我是王妃很喜欢的侍女，所以须回去和王妃商量。我现在回来，就是奉了王妃之命的。”

国俊大喜，洗手焚香，望洞庭湖中朝拜。于是，便带着玉瑶回家了。后来，国俊又到武昌去，玉瑶要求同去，就便回去探亲。

到了洞庭湖中，玉瑶从头上拔下一根头钗，掷到水中。忽然从湖中冒出一只小船，玉瑶轻轻地一跃而上，如小鸟飞上树梢，转瞬便无影无踪了。国俊紧盯着玉瑶消失的地方，盼着她快回来。远远望见一艘楼船驶过来，来到近前，船上的一扇窗子打开，一只彩色的鸟飞掠过来，落地则是玉瑶。接着又有人从窗子里递下许多金器明珠之类的珍贵东西，都是王妃所赐。

从此后，玉瑶每年都要回到湖中一两次去探亲，国俊也因此非常富有，金银珠宝，每拿出一件，富贵大家也不认识。有了玉瑶陪伴，国俊减少了思念碧波公主的烦恼。

有一次，国俊跟随玉瑶到洞庭湖探亲，他失足落入水中，被大鳖一口吞入口中。他大叫一声：“玉瑶救我！”忽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

2025年4月23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