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我是胡海

大会议室里，投影仪凛冽的光束切割着黑暗，在田俊德紧绷的脸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

他重重按下激光笔，红色光点如同一滴血，狠狠砸在屏幕上的案发现场照片：“宝山村发生特大命案，十四人死亡，三人重伤，现场发现大量枪支弹药的痕迹！”

王宸猛地攥紧手中的笔记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屏幕上，胡海家院子里一片狼藉，尸体扭曲的姿态凝固着死亡的恐惧，而那把带血的消防服斜插在泥土中。

“小组行动，立刻排查死者社会关系，王宸、李瑶负责胡海这条线，技术科马上进行弹道分析。”田俊德话音刚落，王宸拽着李瑶冲出了会议室，皮鞋踏在走廊地砖上的声响，如同急促的战鼓。

宝山村的空气里，血腥味浓得几乎能凝成实质。

夕阳的余晖将小巷染成了暗红色，王宸蹲在胡海家院子**，目光扫过地面。

“李瑶，你看这些脚印，负重至少二十公斤，凶手作案时应该携带了大量的武器。”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一块尽头血迹的布片：“送检，说不定能找到DNA！”

走访村民时，一位佝偻的老人突然抓住王宸的袖口，枯枝般的手指微微颤抖：“孩子虽然脾气暴，但心眼不坏！”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他这些天一直在打听胡润和村支书的事儿，近些年来，他一直都在**举报，好像就是因为村办石灰矿。”

“**？您知道他具体**什么吗？”王宸的心脏猛地一缩，原本要离开的脚步生生钉在原地。

老人摇头叹息：“人老了，记不清了。但我知道，他跑省城的次数可比回村里勤快多了！”

与此同时，宝山村村口的老槐树下，村民们围坐成一圈，讨论着这件发生在自己村子里的血案。

“胡海家死了好几个人，听说刘胜全他们都死了……”张大娘脸色煞白，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早就和他说过了，让他别去**，得罪那些本就不该得罪的人，不听……”李大爷猛吸一口旱烟的，烟雾在他脸上缭绕。

王二叔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村办石灰矿的账本上，每一笔都带着血！胡海怕是摸到了老虎屁股……要不这么多年**都没用。”

另一边屋内，老人浑浊的眼珠轻轻转动，声音低得好似蚊子哼叫：“和海子要好的那几个人，自从案发后就再也没露面了……”

王宸与李瑶对视，两人眼中同时闪过警觉的光芒。

“老人家，那您知道胡海和谁有过节吗？”王宸蹲下身，尽量让语气变得温和。

“胡润、村支书、刘胜全！”老人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在空中挥舞：“当年果园承包权被抢，去年承包权又被黑了，海子交了钱，却连张收据都没拿到。”

王宸心中的拼图正在飞速拼凑：“您是说，他们利用村办石灰矿以权谋私？”

老人重重地点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愤怒：“肯定是！不然海子为啥豁出命连连**……”

离开小院，暮色已经完全笼罩着整个宝山村。

李瑶眉头紧皱：“王宸，所有线索都指向石灰矿，先去村委办公室？”

王宸望着远处的案发现场，也就是胡海家，夜风卷起几片枯叶，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先去胡海家，两任村支书一死一伤，这场血案的背后，恐怕藏着比人命更可怕的东西。”他握紧拳头：“我们要找的不只是凶手，更是真相。”

两人来到胡海家，在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的文件，里面是近些年来，胡海准备的所有资料，包括石灰矿的税务、工资表等等。

“联系咱们的人先把这些**材料拉回去，咱们去村委办公室。”王宸看着李瑶说道。

李瑶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举报材料，黛眉紧皱：“如果村办石灰矿有这么大的问题，那村办石灰矿的账本和一些重要线索，肯定已经被胡润和村支书藏了起来。”

“也有可能是灯下黑，现在胡润重伤昏迷，我们只能**找到这些关键的东西。”

王宸和李瑶来到村委办公室，夜色中的小楼寂静得有些瘆人。

两人分工协作，王宸翻找着办公桌抽屉，李瑶则是打开铁皮文件柜，一摞摞文件被迅速抽出。

“请求支援吧，这里文件太多了，就我们两个人这么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李瑶看着满满一柜子的文件，忍不住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田俊德在接到李瑶的电话后，迅速带队来到宝山村村委。

“什么情况？”田俊德风风火火走进村委办公室，看着王宸和李瑶说道。

王宸沉浸在手中的一份文件里，头也不抬的和李瑶说道：“李瑶，你和田队通报一下吧。”

“田队，根据我们走访调查，这些年胡海一直都在**举报村办石灰矿，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嫌疑人应该锁定在胡海和胡青身上。”李瑶直接将两人所掌握的情况说了出来。

“这么快就锁定目标了？”田俊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瑶。

“经过摸排基本可以锁定，前段时间胡海、胡青曾被高家兄弟打伤，事后私了的，这次死亡的人中就有高家兄弟其中的高扬书。”李瑶重重点头，声音中充满着笃定。

田俊德反应极快，直接说道：“这样，李瑶你立刻发出协查通报，通知全市封锁出入口的民警锁定胡海、胡青两兄弟，另外所有派出所都要发一份协查通报，尽快将嫌疑人缉拿归案。”

话音刚落，王宸抬眸喊道：“田队，你看这个！”

他手中的文件是近几年村办石灰矿的承包合同，刘胜全的名字赫然在目，但合同签署日期却和村办“公开招标”的时间严重不符。

更可疑的是，在刘胜全连续承包的这几年里，每一分合同旁都附着一份“分红清单和分红合同”，胡润和村支书高天亮的名字重复出现。

“田队，我们找到了村办石灰矿近几年的账本！”张洪源手里拿着破旧的账本，上面记录着石灰矿的实际产量和销售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