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挖河苦役

第十五章挖河苦役

牢城营农场一个通知传达下来，说是晚上8点熄灯睡觉，第二天早晨3点起床，然后整队出发，看来又是集体出工了。

犯人们自然不敢问是什么“任务”，人人也就是养精蓄锐地先睡上一觉吧。

听到敲铁犁铧的声音，才是凌晨3点。

犯人们匆匆穿好衣服，挟着饭盆去打饭，说是要饱饱地吃一顿，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还要带上水壶，再多带上一些衣服，三天两日回不来。

国俊好歹吃饱了肚子，回到住处找出两件御寒的衣服，再没有多少时间准备，集合哨声响了，他和大家一起跑出来，

站好队，班长点名，这时，还是满天的星光，天还没有亮。站在队列里，一阵夜风袭来，冷得他打了一个冷战。

“现在宣布农场命令。”夜色下，马场长披着军棉大衣，站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前面，大声地向大家讲话，“全体犯人整队出发，开赴挖河工地，参加大会战。”

马场长宣布纪律：

一，到达工地之后，各班犯人一律集体行动，任何人不得单独走动，不得和市区群众接近，遇到亲朋不得交谈。

二，在挖河工地不得购买供应群众的任何商品，日常用品，纸烟肥皂一律由队部安排。凡农场各项纪律在挖河工地继续有效，任何违反纪律行为都要受到处理。

马场长匆匆讲了几句话，整队出发，这时大家才看到农场大院里已经停下了十几辆大车。

各个班组顺序上车，队长们如临大敌一般地又查了好几遍人数，最后是在车上点名，确认无误了，这才下令开车。

大车跑了约莫五个多小时，也看不清经过了一些什么地方，只是觉得越走越荒凉了，最后大车驶下公路，就在一片荒草地上行驶了。

天色开始放亮了，远远地看见一个小村子，听得见鸡叫，大车开进村子，队长让大家下车。然后几百名犯人排好队走进了一大间空房，说是食堂，里面给犯人们烧了开水，大家按顺序每人打了一小壶开水，回到地方捧着水壶喝着。

一路上的风吹，犯人们早冻得难忍难熬，喝到热乎乎的开水，真是舒服极了。

坐在大食堂的板凳上，喝了一壶开水，身子暖和一些了。

在村子大食堂里休息一会儿之后，集合出发的哨声响了，大家又站好队，从村里走了出来。

走出村子，看到一片荒地，长满了芦苇，一眼望不到边。说来也怪，就算是大车跑出来五个多小时吧，估计总也不会出江北省的，怎么江北大平原上，还有这样的不毛之地呢？

就好像原始荒地一般，从来没有人到过这里，真是寸草不生的地方。

国俊自然不会问这是什么地方，除了队长之外，就连班长也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一项什么工程，就知道是挖河。

是挖一条流水的河、还是建造一座水库？更没有人知道。

终于，说是到达工地了，停下来看看，只是一片无边的芦苇地。

这时天已经稍微放亮了，看得见远处已经来了许多人，还有一片蓬帐，可能早就做了准备。

还看见在距离农场犯人们不远的地方，许多人来来往往。

国俊和社会隔离得久了，看见那些自由走来走去的官吏市民，心里还真有一点点暖意，觉得有他们能够自由生活，自己也就得到安慰了。虽然不能和这些人说话，但也觉得那些人很亲切，好像他们都是他的亲人一样，他真想过去和他们说说话，向他们询问一些外界的情况，问问他们市里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儿时间，指挥部送来了许多工具，有铁锨、有撅锨，有大镐，还有抬土的大筐。

这时，班长没有说话的权力了，站在队伍前面讲话的是队长。队长是管理政治犯的官吏。他们板着脸，一副对待仇人的样子，向大家宣布挖河工程标准。

这种河渠的标准叫“一二三”标准，底口宽1米，河心垂直深度2米，河渠上口宽3米。

达不到标准不许交工。划出了各个班的工段每两个人组成一对劳动伙伴，一个人使用平锨，另一个人使用撅锨，撅锨用来挖河，平锨用来铲土。

国俊没有挖过河，没有挖河的劳动经验，班长分配他和另一个人结成劳动伙伴，那个人干过挖河的活，他先给了国俊一把撅锨，说是工作过一段时间再换平锨。

国俊的劳动伙伴告诉国俊说，挖河是件很累的劳动，所以要有一些技巧。

使用撅锨要狠用力气使撅锨扎进地面，一锨泥巴掘起来，少说也有十多斤，要用巧劲把泥巴甩出去，用劲过猛，“闪”了腰，后果是十分可怕的。

用不上劲，泥巴甩在附近，过不了多少时间，再往上甩泥巴，就甩不上去了。

使用平锨的人，就是跟着撅锨走，要为使用撅锨的人清理出工作面来。

利用队长们在地面上划线的时间，国俊和大家一起把工具打磨得锋利。

他找了块石头，用力地打磨撅锨，把锨口打磨得锃亮飞快，锋利得和利刃一样，一锨切下去，莫说是荒地，就是石头地也能切出个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