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出路

上一章说到皇后萧燕燕召她的弟弟箫空宁进宫，皇后的地位显赫，见面的礼节不能省，远不及从前亲密随意。他们姐弟俩也没办法，皇家的礼仪不能废。

萧燕燕问箫空宁做什么营生？如何支撑生计？

箫空宁回答说：“娘娘您是知道的，我是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更要紧的是小民我的身份特别，一旦被市井小民知道了，皇家脸面上无光。因此小民我一直闭门不出，以免市井小民多事议论朝廷。我母亲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弟弟还小，再说弟弟也是一样的身份，也被我拘在家里。眼下就靠典当节俭度日。小民我也知道这终究不是办法，思虑再三，觉得还是离开京城为好。只是苦于行路难，遇到荒山野岭的，轻则破财，重则丢了性命。因此小民我还在为难之中。”

听弟弟如此说，萧燕燕感慨万千，心里也不好受。看来弟弟是个明白人，自己想到的他也想到了，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她说道：“我没看错弟弟，你是明理之人，姐姐我也想到了这些。此外姐姐也想着你能谅解老太太，老人家不是我们能议论的，更不能随意编排。事已至此，还是想个出路为好。弟弟你要离开京城，去哪里呢？有没有打算？”

古代人的忠孝论理讲究尊长有序，长辈有错也是不好直说的。萧燕燕的话里已经暗含了批评老太太的意思，这就够了。好在箫空宁对老太太一句也没说，否则就会让萧燕燕心里为难了。

箫空宁说道：“回娘娘的话，小民我打算去辽东。虽然我不是生长在辽东，可那里是家乡啊。如果不去辽东，随便找一个地方，哪怕是鱼米之乡，也不见得适合我。因为他乡虽好，可都是陌生人，没有任何关系。周围其他人大多是一族，或远或近都有牵扯关系。我一个生人，还是光头的契丹人，怎能融入呢？到了辽东，虽然人们也都是陌生人，但都有亲族关系，我到那里就会融入一个整体之中，没有歧视，没有孤立。可是小民我顾虑的是，万水千山，路途遥远。眼下的年景，母亲还是个妇人，弟弟还小，怕是到不了辽东就出了意外。因此才一直犹豫着。”

契丹人来到了华北，都集中在大小城市中，在农村的极少，所以箫空宁离开城市去乡下是不现实的。

萧燕燕心里暗暗称奇，这个弟弟年纪不大，却是思虑周密。他有这样的能力，留在身边，也是个助力呀。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一个庶出的名分就毁了弟弟的前程。

萧氏一家老爷没了，是老太太当家。大户人家众人簇拥，所以萧氏一族绝对不只是老太太一个人，那是一个族群。更是有当朝皇后这杆大旗，聚集的人口众多。箫空宁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于抗衡。

这个年代里是离不开家族的，箫空宁同样不能独闯天下。

萧燕燕又问：“弟弟你如果到了辽东，打算做点什么呢？靠什么立于世？”

箫空宁心想，可能是有希望了，能得到皇后娘娘的支持，安全到辽东是没疑问的。于是他说道：“娘娘您一定知道的，小民我一直在学农耕，不但看书，也向农夫询问。虽说小民我没动手耕种，但是对农耕不是外行。如果真的自己动手耕种，会强于所有的农夫，所差的是体力差一些，这也是可以改变的。”

萧燕燕很有兴趣，她问：“如果给你大片的耕地，做个大地主，你能让佃户都按你的办法耕作吗？”

箫空宁：“当然可以啦，佃户要听地主的，有不听招呼的小的我就换佃户。久而久之，四周其他地主也会跟着小的我学耕种，那么终有一天，辽东就成了大粮仓。”

箫空宁描绘的这个前景对于皇家吸引力巨大，无他，此时的粮食就是国力，也是军力，粮食丰足，就是强国！

粮食就是强国的标志，就像后世的钢铁和高科技一样。

因此萧燕燕极度兴奋，她说：“你能做到吗？粮食可是大事。”

箫空宁也兴奋起来，他说：“回娘娘的话，只要小的我说了算的地方，小的就有能力让耕田多收粮食。可是有一句话要说在前边：天灾小的可扛不住，对天神只能顺从，人是无力抗衡的。”

他这话说的有点大，但他是经过考察实践的，并且是以《齐民要术》为理论指导。《齐民要术》这部书是经过历史考验的，并且箫空宁亲自验证，是不会有错的。更何况他还有后世现代的见识，这是他的底气所在。

萧燕燕听着似信非信的样子，只是微笑。她心想，这个弟弟没有说大话的毛病啊！今天是怎么了？管他真假，做不到只当是吹牛皮，如果真能成也是好事嘛。

她说：“辽东可是苦寒之地，那里能多收粮食吗？如果放你过去，几年能见到你的军粮呢？”

在皇家的眼里，粮食就是军队，所以她说军粮。

“起禀娘娘，都说辽东是苦寒之地，可每年不都是出产不少吗？至于新的耕作办法不能指望太快，最快也要后年才能看到。今年的庄稼都种上了，明年我可以试着种一些田，给那里的地主农夫做样子。我种的田收获比他们多，那么后年就会有人跟着学，也就可以见到些许成效。但是收成多少，还要看。小的能保自己的田，不能强求别人。但是有我的样子放在那儿，过不了几年，他们都会跟着小的学。三五年后还是有指望的。”

箫空宁还是很有信心，但是种地不是马上就能见效的，一年只耕种一次嘛。

“我还有事，今天就说到这儿吧。你不必再回那个租赁的宅子了，我派人送你去法源寺，在寺里已经为你找了一个小院子。你的弟弟和姨娘已经搬过去了。那里有人守护，你要安稳些，无事不要出院子。”

这也太武断了吧？难道对我不放心？他心里这样想可不能这样说。他说道：“不必麻烦了吧？我住在城里很好啊！”

箫空宁说“住城里很好”，因为法源寺在京城东门外，出城了。

萧燕燕：“小心无大错。你忘了咱们的父亲的事了？不就是一时疏忽遭了大难吗？你放心，有我的吩咐不会出岔子。只是寺庙里要吃斋了，没有大鱼大肉。”

这是萧燕燕已经感觉到不安全了，想必是有流言蜚语传到她耳朵里了，只是箫空宁还没感觉到。小百姓能力渺小，知道的信息就少，萧皇后感觉到了有险情，可是萧空宁却浑然不知。

箫空宁还能说什么？只能磕头行礼退出。

果然有宫廷护卫送他，并且派一辆马拉客车。到法源寺距离远些，护卫都骑马，他坐车也是为了防护，外人看不到车里的人。

大寺庙里都有客房，远行的人可以借宿。一般是官员或读书人，总之是社会中上层身份之人，不是草民难民谁都可以住的。

普通客房在一个较大的院子里，成排的房屋分割成单间客房。也有为贵客准备的单独小院子，很小的院子，三五人的小家庭可以居住。法源寺为他家分派的就是这样的小客院。

箫空宁看到小院子门前已经有武士站岗了，看服饰是宫廷的护卫队。

进了院子就看到惶恐不安的吴氏和弟弟，箫空宁赶紧安抚他们，简单说了见皇后娘娘的情况，当然过多的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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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空宁对萧燕燕说到种地，在这里我们简单介绍一下这个年代都有什么农作物，这也是必要的。

现代里高产，又可以做主食的玉米，在这个年代是没有的。还有勉强可以做主食的土豆、地瓜（也有红薯等名称）此时也是没有的。很遗憾，这些都是高产的粮食作物。

此时种植的品种就是常说的“五谷”。

五谷是稻、黍、稷、麦、菽。

稻是水稻，黍是黍子，稷是小米，麦是小麦，菽是大豆。

黍，读音“蜀”，最熟悉的称呼是“黄米”，人们常吃的年糕大多是黍子做的。

“稷”是小米。人们常说“社稷”，由这个词汇可知小米在古代的重要性，它关系到国家兴亡。

其他的不必解释了，大家都熟。

还有五谷没说到的一个重要作物：高粱，高粱也是很早就有的农作物，而且高产，贫瘠山地也可以种植，耐干旱，是很好的物种。但是因为它口感差，不好吃，大多充当喂牲畜的饲料，或者酿制酒醋，因此种植的少。

次要的农作物就不说了，比如辣椒此时也是没有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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