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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战神录

清梁星火

范阳城头的火把倒映在拒马河上,慕容霸的玄甲在帐中泛着幽光。他正擦拭父王赐的环首刀,刀身映出帐外巡逻士兵晃动的影子———本该三更换岗的梆子声,迟了半刻未响。

邓恒座下第一猛将鹿勃早率三千死士踏碎河滩薄冰时,慕容霸赤足冲出军帐,恰见第一支火箭掠过辕门,钉在“慕容”帅旗的“容”字上。“举盾!列阵!”慕容霸的吼声压过箭雨,二十名亲卫瞬间以铁盾围成半圆,箭簇撞在生牛皮上的闷响如冰雹坠地。

“敌袭!”哨塔上的鲜卑语尚未落地,鹿勃早的羯族骑兵已如黑潮般撞破鹿砦。鹿勃早的斩马刀劈开帐幔时,慕容霸正反手将环首刀掷出。刀身旋转着削断三支流矢,精准扎进扑向粮车的赵兵咽喉。他腾身跃上未及套鞍的战马,扯断缰绳缠住右手,左手抄起亲卫抛来的长槊:“吹角!让中军看明白———这是送上门的天功!”

月光下,慕容霸的槊尖挑飞鹿勃早的先锋旗,血污结成的冰碴在风中叮当乱响。他策马撞入敌阵,槊杆横扫打断三柄长戟,回马时槊头已穿透举火把的赵兵胸膛。燃烧的火把坠地。

慕舆根的中军铁骑赶到时,慕容霸正单骑立在尸堆上。他的环首刀卡在鹿勃早副将的锁骨间,左手攥着半截断槊,尖端插着个想偷袭的赵兵眼窝。脚下冰面裂开蛛网纹,融化的血水顺着裂缝渗入拒马河,把浮冰染成淡红色。

“将军!中军大帐起火!”亲卫孙泳浑身浴血奔来。慕容霸抬眼望去,主营方向腾起的浓烟里,隐约可见慕容儁的龙纹金甲在亲兵簇拥下仓皇后退。他忽然纵声长笑:“传令各营———凡斩敌首级者,赏双倍羯马!”

“将军!主公要退兵!”传令兵嘶喊着穿过战场。慕容霸猛然回头,望见中军大帐方向人影慌乱,慕容儁的紫金盔在火把中忽明忽暗。他抬脚踹飞濒死的赵将,扯过鹿勃早的先锋旗裹住伤口。

慕舆根的铁蹄恰在此时撕裂敌阵。老将的玄甲上结着冰霜,显然是从十里外的河滩疾驰而来。他挥动萱花斧劈开最后一道防线时,慕容霸正将鹿勃早的狼头弯刀插进冻土,刀柄缠着的羯族经幡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末将来迟!”慕舆根瞥见慕容霸甲缝间渗出的血迹。

当慕容霸的燕字旗插上鲁口隘口时,鹿勃早一人一骑正瘸着腿逃往南岸。慕舆根的白须挂满血珠,却大笑着扔来酒囊:“霸公子今夜斩首四十七级,够刻满三块记功碑!”慕容霸仰头饮下冰凉的酒液,视线穿过渐息的火光,看见慕容儁的马车正在亲卫簇拥下北返。

车帘被寒风吹起的刹那,他望见燕王苍白的脸紧贴着车窗,目光相遇时慕容儁慌忙拉下帘幕,可那一瞥已足够:慕容霸横枪立马的英姿在雪夜中烨烨生辉,溃散的敌骑在他马前如浪分雪崩。慕容儁攥紧了袖中的虎符,指节泛出青白———这般夺目的将星,岂能再纵他驰骋疆场?

晨风中忽然传来鸣金声。慕容俊的传令兵举着龙纹令箭高呼:“王上有旨———全军拔营,即刻班师蓟城!”

蓟城凯旋门前,慕容霸的铠甲结着血冰,被体温融成红渍。内侍尖嗓划破朔风:“燕王赐吴王金千镒,帛百匹———”朱漆礼匣在雪地排开刺目的红,慕容儁的嗓音却比碎冰更冷:“五弟征战辛苦,此番便在蓟城…好生歇息。”

常山城,冰封的滹沱河刚化开三寸,慕容霸的玄甲已沾满春耕的泥泞。他蹲在河堤边与老农同啃黍饼,听他们抱怨前年赵军决堤的旧事。

十日後,三千戍卒扛着耒耜下田,把残破的烽燧台改建成引水闸门。

“将军使不得!”常山太守追到闸口,“这闸门该用青石…”话音未落,慕容霸已跳进冰水里扶稳木桩:“等秋粮满仓,自有钱买青石。”

暮春时节,两岸百姓送来万民伞。

回龙城的调令抵达时,慕容霸正在滹沱河畔试新闸。常山父老将万民伞拆成七十二根竹条,编成凉轿非要抬他赴任。轿过滏阳渡口,对岸信都城的商贾已自发搭起彩棚———他们早听说这位王爷在常山减了五成市税。

仲夏夜的信都衙署,慕容霸赤着上身核对田契,背后站着二十个打算盘的书吏。窗外蝉鸣震耳欲聋,却压不住算珠声如骤雨。待秋赋清点完毕,府库竟多出往年三成粮秣。

腊月,不得不赴龙城的官道上,慕容霸的马车陷进雪窝。赶车的亲卫正要找附近民夫帮忙,却见十几个采参客默默推车,皮袄里漏出的参须沾满雪粒。“将军莫怪,”领头的汉子咧嘴一笑,“俺们辽东人就爱听您拆箭楼修粮仓的故事。”

开春祭祀祖陵时,慕容儁发现供桌上的饴糖格外粘牙———这是龙城妇孺听说将军要来,连夜熬了七锅麦芽糖。

礼官奏报“百姓以糖代牲”,慕容儁的朱笔在调令上悬了半刻,最终圈定更偏远的徒河。

段容徽在都城蓟城南门迎接时,特意换上初嫁时的段部礼服,金线绣的段部图腾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她望着丈夫马鞍旁晃荡的物件———那方被摩挲得发亮的柳木镇纸,还有常山老农用桃木新雕的引水闸模型,忽然轻笑出声。

“陛下这些年将你当棋子摆弄,常山治水、龙城平叛、徒河筑城,兜兜转转一大圈,终究还是不放心,非要把你圈在这蓟城根儿下才安心。”她指尖抚过镇纸上深浅交错的刻痕,那是乡里孩童习字时留下的印记,“他们日日防你成为第二个翰阿塔,却不知你早被百姓刻进了血脉———纵使策马离了这片土地,来年春风过处,田垄间自会生出新穗来寻你。”

燕王慕容儁终赐下“养闲阁”,确实清静,慕容霸推开西窗能望见太庙飞檐,他把柳木镇纸压在《水经注》上,听阁外市井喧嚣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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