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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生锈的铁窗照进了办公室内。一张传真格外耀眼,张文祈坐在办公桌前唉声叹气。
今年总部要给农科所安排4名大学生。
张文祈对此十分不满。
农科所如今面临改制,僧多粥少待遇严重下滑,很多优秀的科研人员都到大城市上班了。张文祈觉得这四个人就是先进编制内,然后再想办法调动的关系户。
张文祈十分看不起这样的人,内心深处已经给这四名大学生定了性。
虽然张文祈嘴上说着不欢迎,但他可不想这么轻易饶了这些年轻人。
既然这些人的家长把算盘打到了自己头上,那就让这些人领教一下什么叫作太岁爷上动土。
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张文祈内心深处已经有了算盘。
张文祈接起电话,急忙收起都露出后槽牙的奸笑。
“什么?四个人?不要啊。。。。。。坚决不要!这市场上卖牲口人家还给赠上点饲料,你倒好直接给我安排4个大学生,我拿什么养活他们啊!”
“张文祈,我这不是和你商量,这是通知,你明白吧!”
“哼!”
说罢,张文祈挂断了电话。
很快,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张文祈佯装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
“张文祈,你还是不是党员,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了,我告诉你这4名大学生你不接也得给我接收!”
“。。。。。。”
“你说话啊,就算放屁也给我吱一声!”
“吱。。。。。。吱!”
“哈哈,张文祈啊张文祈,你这是把算盘打到我这边来了吧!实话告诉你,这四名大学生编制在省里。你是无偿使用,另外你们的购买申请不是提交到省里了嘛?我让这4名大学生给你带过去如何?”
“行吧,现在大学生找工作也不容易。老刘,你要比集市上卖牲口的驴贩子大方多了!”
“滚!”
张文祈挂断电话,哼着小曲,心情舒畅地走出了办公室。
院落里写满了历史的尘埃,阳光透过高大的白杨树,路面倒映着光怪陆离,张文祈的内心又忧愁起来。
哎,又到了月底发工资的时候了,还有那些人也一直需要钱。
钱、钱、钱,怎么哪都需要钱呢?
张文祈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时门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张文祈瞬间开朗起来,他知道摇钱树又来了。
孟凡盛一进大门一路小跑到张文祈跟前,那形象堪比亲孙子还亲的孙子。
“张头,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呢?”
“哦,是凡盛呀!”
张文祈溜圆的眼珠旋转了720度后他改变了主意。
“凡盛呀,上次你说要最新的番茄育苗是不?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张文祈往前走着,心想这饵料都下足了,鱼儿咋这么迟钝。
孟凡盛小碎步跟上。
“张头,就凭咱爷俩这感情,上刀山咱怕疼下火海你也舍不得,所以我给您带了两瓶芝麻香,中午弄点下酒菜您给品鉴一下。”
“少来,咱戒酒了。不过呢,我倒有点好事儿要跟你商量一下。。。。。。”
“张头,有事儿您安排,用商量咱们见外不是?”
“那行,你的公司不是缺人手吗?我给你招了4名大学生,每人给1000元的介绍费如何?”
孟凡盛还以为是啥事儿呢,不就是安排几个人来当牛马嘛,这个好说。
“你先别答应的太早。虽说现在的大学生满地跑,但这工钱咱们可得算明白了。”
“张头,你觉得2500一个月如何?”
“哦,昨天碧云天种业也给我打电话要种苗来,这个嘛。。。。。。”
“张头,您别急,我这2500只是基本工资,还有绩效公司和生活补助,一个月不低于5000如何?”
“凡盛呀,我觉得碧云天就是个小公司,他们根本就没法培育种苗的实力。这个工资还是老规矩,打到我的账上!”
孟凡盛心领神会,提溜着小酒就要回公司。
“站住,手里拿的什么呀!”
“酒呀!”
“你就这么拿回去?”
“张头,您自己说不是戒酒了吗?我得懂规矩、识大体。”
“少来,这送出去的酒哪有收回去的理。”
张文祈接过那两瓶芝麻香白酒,一刻也不耐烦的赶走了孟凡盛。张文祈见孟凡盛走远了,这才拎着酒轻车熟路的去了回收礼品店。
“老廖,老规矩啊!”
“老张,你这样我没法做生意啊!”
“这个我可不管,你知道我缺钱。这钱都要精打细算着花,你好意思扣我的点数呀!”
“。。。。。。”
张文祈将钱塞进了钱包,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眨眼间,新生报到的日子就要来了。
孟凡盛按照张文祈的要求亲自驾车来到了江州市火车站。
江州市是古九州之一,和北光市同属于东夷文化。历史沧海沧田,两座古韵之地都成了小县城。如今人才外流,能够有大学生回流也算是一件幸事。
江州站外。
进出的乘客还没有排队的出租车多,孟凡盛交了20元停车费这才将车子开进了附近的停车场。
他不知道这些“公子哥”会带多少行李,要是车子停远了还不方便。
孟凡盛看了下时间,车辆已经出站了,可是还没有见到这几个人。
他刚要转身就见几个年轻人有说有笑的走来了。
“自由啊,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哈哈哈,老子就是那脱缰的野马,在**农田里奔腾!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周围的群众都是捂着嘴巴、指指点点的离开的。
网络时代他们隔着手机屏幕见惯了行为主义,可真正遇到的时候,都显得很是尴尬。
同行的苏紫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道陈景田这小子得了失心疯吗?
倒是蓝流苏白了一眼陈景田,“你小子在农田里奔腾,那不是脱缰的野马,而是不知道哪家的精神病院的院墙倒了跑出来的疯马!”
“蓝流苏,你过分了哈!”
“陈景田,你也好不到哪去,谁家在火车站广场大喊大叫呀。你是自由了,可别糟蹋了我们的耳朵。”
“紫叶姐,咱们走,省得跟着陈景田丢人。”
蓝流苏拉着苏紫叶的小手就去招呼出租车。
孟凡盛眼瞅着这些学生自己打车,便急忙冲上前去,“你们是刚报到的大学生吧,我是农科所派来接站的,我叫孟凡盛。”
蓝流苏回头扭着陈景田的耳朵,“走吧,别杵着了,否则别人真把你当疯子。”
孟凡盛过去帮几人拿行李,一上车他就和张文祈报告了起来。
张文祈躺在椅子上,扇着蒲扇十分悠闲,心里盘算着这些人终于上班了,那岂不是一个月就多了两万的收入。
既然这些人想要来镀金,那可不能便宜了这些年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