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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战神录

铜雀春深

慕容霸舌尖轻舔断齿的豁口,咸腥混着铜雀台飘来的檀香,在齿缝间酿成苦涩。这座曹孟德曾宴饮赋诗的古城,此刻正被玄色旌旗覆盖——三台遗址上新筑的鲜卑祭坛高九丈九尺,八百工匠凿碎前朝石雕,将慕容部狼首图腾嵌在铜雀台上。

邺城北临漳水,南控中原,城墙以夯土夹碎瓷筑成,历经战火仍巍峨如龙脊。慕容霸策马过广德门时,望见城砖缝隙里嵌着的箭簇残片,有刘渊时期的铁矢,亦有石勒时代的铜镞,如今又添了慕容部牛角弓刮擦的新痕。

城门守卒正在更换匾额,前朝“邺都“二字被凿去,换作慕容儁亲书的“大燕龙兴“四个鲜卑篆字。凿落的石粉随风飘散。

穿过十二重拱门,铜雀台金顶在暮色中泛着血光。慕容儁命人拆了台上原有的汉白玉栏杆,改铸成三百六十具青铜狼首,每尊狼口衔着前朝皇帝的冕旒——司马炎的十二旒冠、刘渊的狐尾璎珞、石虎的嵌宝金冠,皆成了祭坛垂饰。

“五弟看这甬道!“慕容恪突然用马鞭指向地面。慕容霸俯身细看,青石板上竟有双轨凹槽——原是曹魏时期运送铜雀大钟的轨道,此刻被填入黑曜石与朱砂,绘成鲜卑萨满教的“血狼吞日图“,直通祭坛顶端。

绕过宫城,邺水朱华街上西域商队络绎不绝。龟兹乐师在酒肆弹奏筚篥,粟特商人叫卖波斯地毯,更有高句丽使团抬着三丈高的白山人参木雕招摇过市。慕容霸的坐骑突然惊嘶——原是百戏艺人正在表演“火鼠渡河“,烧焦的鼠皮味令他想起段部巫祝焚烧的占卜骨。

元玺元年,八百巫祝摇动缀满人牙的法器,将三牲血泼在铜雀台基。慕容儁拖着病躯,踩着前朝皇帝的冕服登上祭坛。当他举起传国玉玺时,慕容霸清楚看见兄长袖口渗出的黑血——那玉玺缺了一角,用慕容部秘传的错金工艺补成了狼首形状。

“朕承天命!“慕容儁的嘶吼被北风扯碎,祭坛下十万部众的欢呼声震得漳水都要逆流。慕容霸却盯着铜雀眼中的狼首图腾,恍惚间似乎那石雕的瞳孔转动,似在忧心这个新生的大燕国的未来。

断齿赐名

邺宫宣德殿内,青铜蟠螭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慕容儁斜倚龙榻,指尖摩挲着玉圭上的螭纹。阶下慕容霸伏地谢恩,金砖映着他断齿的豁口,显得格外滑稽。慕容儁忽而抚掌大笑:“五弟可知春秋晋臣郤成子?其人字缺而德全,朕特赐汝名‘慕容𡙇’,以彰汝效忠社稷之心!”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垂首屏息。太史令阳骛瞥见皇帝袖中紧攥的《周易》残卷,书页正翻在“夬卦”一章——此卦主决断,亦含断裂之意。侍中封弈暗叹:昔日先帝慕容皝偏爱幼子,临终前竟欲废长立幼,今日陛下如此这般,实为消解心头积怨。

当夜钦天监骤起骚动。观星台上,太卜令浑仪指向紫微垣,亢宿分野有彗星贯日。阳骛连夜呈奏:“臣观谶纬《龙图》有载:‘夬星入斗,贵不可言’。今吴王新名犯此天象,恐非吉兆。”慕容儁闻言惊起,案头烛火摇曳间,恍惚见慕容霸身披十二章衮服,立于铜雀台巅。

三日后诏书急下:“郤缺虽贤,终非帝王之材。五弟既慕先贤,当效法周公吐哺之德,更名‘垂’字,取垂拱而治之意,改字为道明。”黄门侍郎即刻磨去金册上“𡙇”字右半,朱笔重书时,墨痕深深浸透竹简,仿佛要将某种天命生生剜去。

邺宫宣室殿内,青铜蟠螭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慕容垂伏地叩首,他双手捧起黄门侍郎的犀角印绶,声音似铁器刮过冰面:“臣弟齿折心残,恐难当近侍之责,愿效四哥戍边之志,镇守龙城。”

慕容儁斜倚龙榻,指尖摩挲着玉圭螭纹,忽而冷笑:“五弟莫不是嫌朕赐名‘垂夬‘辱没了你?

慕容恪突然踏前半步,玄色朝服上的九章纹随动作泛起冷光:“辽东赵国余孽未清,宇文残党又于白狼山啸聚、高句丽王室也蠢蠢欲动。龙城乃慕容氏祖庭,非大智大勇者不可守。”

慕容儁抚掌大笑,笑声震得殿梁积尘簌簌而落:“四弟倒是会替人打算!只是五弟新近丧妻,岂能让龙城风雪再添孤寒?”他忽从袖中甩出金丝帛书,黄门侍郎尖声宣读:“赐婚吴王慕容垂与长安君可足浑丹,即日完婚,共赴辽东!”

可足浑丹掀帘入殿时,金步摇在雪光中泠泠作响。这女子眉目酷似其姐可足浑后,眼角却少了三分阴鸷,慕容垂呆立片刻,无奈谢恩。

邺城戍楼上,慕容垂**新铸的“吴王”金印。朔风卷起狐裘上的落雪,慕容恪策马而来,马蹄在冻土上敲出清冷声响:“当年父亲血战白狼山,每块城砖都浸着慕容部的血。今日陛下命贤弟镇守此地,实是托付半壁江山。”

慕容垂站在白狼水河畔,凛冽的寒风卷起他玄色披风的边缘,骨灰罐在掌中沁出刺骨的寒意。他望着浑浊的河水裹挟着碎冰奔涌而去,恍惚又看见段容徽策马掠过草原时飞扬的红色裙裾——那是他亲手猎得的赤狐皮毛所制,如今却已化作匣中一抔灰烬。

“将军。。。“长安君的软靴踩碎枯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他脊背陡然绷紧。这女人总像影子似的缀在他身后,纵使今日他刻意避开亲卫独自前来,她仍能循着踪迹找到这处鲜为人知的河湾。

他转身时故意将骨灰罐重重拍在青石上,震得罐底几粒碎骨簌簌滚落。可足浑丹果然踉跄后退半步,缀满珍珠的额饰下,那双与可足浑皇后如出一辙的杏眼瞬间漫起水雾。这怯懦情态看得他喉头泛起腥甜,当年段容徽被押入诏狱时,那毒妇在囚车前笑得何等猖狂,此刻倒装出副无辜模样。

“王妃还是离这晦气地方远些好。“他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罐口裂纹。

“莫让段姐姐受寒。“她指尖擦过他手背时带着颤,像极幼时在猎场被流矢惊到的白鹿。慕容垂猛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初见,这小姑娘提着裙摆追他的马,捧着亲手摘的野莓摔得满身泥泞,与此刻苍白面容渐渐重叠。

“收起你的惺惺作态!“他挥袖震开裘衣,看着雪白狐毛坠入泥泞,“你们可足浑氏女儿的血,连这白狼水都洗不净。“话音未落,远处山隘忽然传来急促马蹄声,亲卫擎着染血令旗疾驰而来:“报!平阳郡八百里加急,高句丽骑兵已破玄菟!“

慕容垂瞳孔骤缩,掌心骨灰罐险些脱手。玄菟是段氏部族世代镇守之地,月前他刚将段容徽族弟送去历练。可足浑丹突然死死攥住他腕甲:“不能去!陛下昨日才削了你虎符,此刻出兵便是谋逆。。。“她未尽的话语被塞进掌心的硬物打断——竟是半枚凤纹玉珏,与可浑皇后执掌的另半枚严丝合缝。

“拿这个去北营调兵。“她唇色比雪还白,脖颈却昂得像要就戮的鹤,“就说。。。就说皇后手谕。“

慕容垂咬了咬牙,接过玉珏,上马疾驰而去。

腊月廿三祭灶夜,慕容垂的玄甲堆在龙城戍楼角落,护心镜的裂痕里结着冰晶。可浑足丹提着八角琉璃灯推门而入。

“将军的护腕铁片崩了线。“她跪坐在毡毯上,指尖捏着半截断针。慕容垂望着她翻检甲胄的手,那指节冻得发红,却与段容徽当年补甲时的模样渐渐重叠。他猛然攥住护腕,铁片边缘割破掌心,血珠滴在可足丹新补的莲花纹上,染得暗红如段妃咽气时的唇色。痛觉刺激着慕容垂:“这个粗活就不必你亲自干了,我自己也会补。“

翌日,可浑丹捧着新绣的《白狼水图》踏入书房时,慕容垂正在擦拭段容徽的狼首弯刀。烛火将刀锋上的冰裂纹映成蛛网,“夫君。。。“她话音未落,慕容垂猛然挥袖,刀鞘撞翻青瓷笔洗,靛青墨汁泼污了绣图中段氏部族的图腾。

“这书房不供鲜卑巫绣。“慕容垂指尖掐进案几裂痕,那是段容徽临终前夜,他震怒拍裂的旧伤。可足浑丹蹲身收拾残局时,慕容垂冷冷地说:你且去歇息吧,这里我让下人来收拾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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