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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平往事

第六章 伤亡惨重

校尉府邸内,烛火摇曳,将霍延挺拔却僵硬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一个沉默的、背负着山峦的剪影。母亲魏璎珞那压抑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啜泣声,像无形的针,一下下刺穿着霍延紧绷的神经。父亲霍桓安静地躺在床上,面容经过清理,显得平静安详,仿佛只是沉沉入睡,唯有那失去血色的灰败与再也无法起伏的胸膛,宣告着一个如山岳般存在的轰然倒塌。

商人阿史那贺鲁带来的消息,如同投入这死寂深潭的一块巨石,激起的不仅是涟漪,更是霍延心中汹涌的、冰冷的怒涛与决绝的杀意!

红石谷!葫芦口!

这个名字瞬间在霍延脑海中刻下滚烫的印记。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楚,却远不及心头那被撕裂的万分之一。这股痛楚,迅速被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狂暴的力量所取代——那是复仇的烈焰,是守护的执念,是父亲临终“守住居延”的沉重托付!

他霍延,不再是那个在父亲羽翼下磨砺的雏鹰。居延城的天空,需要他用自己的翅膀去支撑,哪怕羽翼未丰,也要染血搏击!

“娘,”霍延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平静,打破了灵堂里令人窒息的悲泣。他缓缓转过身,走到魏璎珞面前,单膝跪下,双手紧紧握住母亲冰凉颤抖的手。

魏璎珞抬起泪眼婆娑的脸,茫然地看着儿子。那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的一部分已随丈夫逝去。

“爹走了,”霍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直视着母亲的眼睛,“但居延还在,城外的豺狼还在,秃发兀立的爪牙还在啃噬我们的血肉!爹用命换来的**,不能白白浪费!”

他顿了顿,感受到母亲指尖传来的冰冷和微弱颤抖,心中剧痛,语气却更加斩钉截铁:“红石谷葫芦口,秃发部在那里囤积着劫掠我们的粮草,关押着我们的兄弟姐妹!贼酋新丧,其部新败,军心涣散,正是千载难逢之机!孩儿…必须去!趁夜奔袭,捣毁贼巢,救回百姓,夺回粮秣!这是爹未尽之志,也是孩儿今日必须担起的责任!”

“延儿…”魏璎珞的嘴唇哆嗦着,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反手死死抓住儿子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你…你刚没了爹…娘只有你了…外面…外面兵荒马乱…太危险了…让…让你高奉叔父他们去不行吗?”

霍延的心猛地一揪。母亲的恐惧与哀求,像最柔软的藤蔓,缠绕着他那颗被复仇怒火灼烧的心。但他是霍桓的儿子,是居延城此刻唯一的支柱!他缓缓摇头,目光坚定如磐石:“娘,高叔、曹叔要守城,居延经不起任何闪失!我是爹的儿子,爹的血仇,边民的苦难!此战,非我亲往不可!”

他感受到母亲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量在一点点减弱,那是一种绝望的、无奈的松脱。霍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喉头的哽咽,一字一句,如同誓言:“娘,您放心!孩儿此去,必当如履薄冰,谋定后动!秃发兀立已死,贼军丧胆,此战并非强攻,而是奇袭!孩儿定会平安归来!待孩儿捣毁贼巢,夺回粮草,救回乡亲,用贼寇的血,来祭奠爹在天之灵!您…保重身体,等儿回来!”

说完,他不再犹豫,猛地站起身。他怕再看一眼母亲那悲痛欲绝的脸庞,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钢铁意志会瞬间崩塌。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灵床上父亲平静的遗容,那沉重的托付仿佛穿越生死,再次压在他的肩上。

“照顾好夫人!守好府邸!”霍延对侍立一旁、同样眼含悲戚的老管家和侍女厉声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随即,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灵堂,厚重的门帘在他身后落下,隔绝了那令人心碎的哭泣声。

冰冷的夜风迎面扑来,带着浓郁不散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霍延深吸一口,那刺鼻的味道如同强心剂,瞬间驱散了灵堂里弥漫的悲伤与软弱。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居延城外戈壁寒夜般的冰冷,以及燃烧在冰冷深处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决然!

他翻身上马,黄骠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那喷薄欲出的杀意,不安地刨动着蹄子,打着响鼻。霍延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依旧喧嚣震天的南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城门楼附近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胜利的喧嚣与战后清理的忙碌交织在一起。汉军士卒们正兴奋地清点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散落的弯刀、残破的皮甲、无主的战马,还有那些被剥下甲胄、拖拽堆叠的鲜卑人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汗臭和烧焦皮肉的味道。疲惫的士兵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杀敌建功的兴奋,大声谈笑着,搬运着物资。

别部司马高奉正站在城门洞旁,指挥着收尾工作。他高大的身躯在火把光芒下投下长长的影子,面容方正而沉稳,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看到霍延策马而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少将军!”高奉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战场已基本打扫完毕。初步清点:阵斩秃发贼兵三百七十一级,俘获轻重伤者一百二十三人,缴获完好战马一百八十五匹,弯刀、皮甲、弓矢无算!我军…阵亡槊骑三十七人,枪骑十九人,步卒五十二人,重伤者四十三人,轻伤逾百…”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校尉大人…英灵不远,庇佑我军大胜!此战,足可震慑秃发残部,保居延数月安宁!”

听到“阵亡”和“重伤”的数字,霍延的心像被冰冷的铁钳狠狠夹了一下。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都是父亲曾呕心沥血守护的子民。但此刻,他没有时间沉溺于悲伤。他微微颔首,目光越过堆积的战利品和忙碌的人群,望向北方深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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