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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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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歌谣

七、改善伙食

一段时间的接触,汤嘉莉发现谢庭雨和郑星远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谢庭雨头脑机灵办事活络,嘴皮子也有功夫,善于接近领导。大队**奚毛秃对他印象深刻。奚**天生的癞痢头,就像鼓山坳附近那样的荒山秃岭,凸起嶙峋的石缝间稀稀朗朗长着几蓬芨芨草。正好又姓奚,乡民们当面毕恭毕敬喊他奚**,背后却称奚毛秃。奚毛秃忌讳,一年四季头上总是戴着顶脑油斑斑的黄军帽。即使六月星大热天也不肯脱去。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是参加抗美援朝的老军人。那天奚**来山村检查工作,其实那只是名儿,实际酒鳖子闹心来村里打牙祭。按照惯例上面领导来生产队检查工作,或是蹲点扶贫,代伙都是安排在妇女队长苗彩凤家。一来她是队干部有这个责任,男人又是大队会计筛子上的人。二来整个生产队要数她家里干净。孩子大了不需要抱小背大,五间大草屋子高大宽敞,鸡鹅鸭猪牲畜圈舍建造整齐有序。不像有的人家鸡屎鸭粪到处是,肮脏得下不去脚。招待费记账按人头顿数算,年底一并结算。

苗彩风提前两小时回家安排,工分照记。杀鸡宰鹅少不了。菜园子现成的新鲜蔬菜。黑子队长把下放学生也邀了。郑星远是闷葫芦搬不上台面子,整个酒桌上谢庭雨支撑起。陪着喝酒陪着说话,顺带还把生产队里情况归纳几条汇报。奚**只管点头,嘴忙着吃菜,眼不时瞥视汤嘉莉。谢庭雨滔滔不绝的演说算作响声不冷场。奚**吃饱喝足这才说话。这位女生叫什么名字?还没陪我喝呢。黑子队长这时候才能说上话。她叫汤嘉莉,是镇上汤裁缝的女儿,去年下放的。汤嘉莉礼节性端起杯敬酒。心里暗骂装什么蒜,咱家里饭菜让你吃了多少顿喂狗了。太阳偏西奚**才醉汹汹离开村,谢庭雨塞给他一条“东海”烟。那时吸烟档次分为:小队干部“大铁桥”,大队干部“猫对猫”,公社干部“水上漂”。大队**奚毛秃抽上公社干部才能享受到东海烟,高升一个档次。

谢庭雨平步青云,先是差三隔五抽调大队部帮忙,后来又作为贫宣队员进驻乡镇级企事业单位指导工作。总之很少在生产队里干活。身子快活了仕途也辉煌,听说奚**还准备重点培养他入党。谢庭雨达到目的,心里却空落落的。脱离生产队也就离开汤嘉莉,自动让出空间给郑星远与汤嘉莉朝夕相处。谢庭雨经常十天半月不回村里住,空荡荡的三间知青屋一男一女守着,时间长了还不闹出些故事来。谢庭雨忍耐不得不愿按常规出牌,依照马拉松式的恋爱程序进行,他要表明态度开诚布公主动出击,让汤嘉莉知道自己真心诚意爱她的。一旦确定爱情关系,下面的事好办。

那天晚上谢庭雨回鼓山坳,邀请汤嘉莉外面谈聊几句话。汤嘉莉莫名其妙笑问:“贫宣队开进咱村了?村里谁家锅大碗小你比谁都清楚,不需要个别谈话找我了解情况。”

谢庭雨说:“许多天没见着你了,心里闹泛泛的想和你说说话。”

汤嘉莉开玩笑说:“到底是一个村的知青,高升了还没将难兄难弟忘记,感谢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后有什么好处要多想想我和郑星远。”

谢庭雨听了不舒服,才离开几天她俩就捆绑在一起了。必须及早的把心里话说出来,让汤嘉莉知道自己是真心爱她的。汤嘉莉好像与她生分,闲聊几句急不可耐地说:“你是卖咸鱼的,咱是卖鲜鱼的,没什么重要事情,咱还要忙去呢。”

郑星远知道后紧追不舍,非要汤嘉莉说出子丑寅卯。

“谢庭雨对你说些什么了啦?”

“随便聊几句呗。”

“我不相信,那小子贼得很。”

“你说我们能聊什么呢?”汤嘉莉反问。郑星远搔着板刷头嘿嘿傻笑,笑得天真烂漫。他知道这话问的没水平,同是知青你有什么权利干预别人的私生活?

午收午种结束,农村相对清闲些,不需要起早带黑加班加点。都是田间管理的活计,如秧田里薅草。槽刀在秧棵里划动,田里水打浑,使刚浮生的藻类从泥土表层剥离,槽刀划过浑浊的秧田水面现出一层漂浮物。发现秧棵里混杂的稗子也随手拔去,扔到田埂上。稗子生命力强,它与秧棵争夺生存的空间。稗子晒上几个太阳,遇到阴雨天照样在田埂上生长。再就是耪锄夏种的旱粮。多以豆类为主,豇豆、黄豆、绿豆之类。这些活妇女孩子们做。壮劳力反倒轻松了,冲田里转悠。秧田里缺水,挖开缺口,等秧水放到脚面深再堵上缺口。遇上干旱水涝,有的庄稼还需要补种。农活不紧手,黑子队长就说:“你们学生歇歇身子吧。”

谢庭雨提前得到消息,邀请汤嘉莉上山打猎。汤嘉莉兴奋说:“好呀,我正愁着这一天怎么打发呢。睡觉吧,劳累疲倦过度的身体突然松弛贪睡会出毛病的。”年轻人精力充沛,谁都不愿让秋高气爽的美好光阴在睡梦中消耗。汤嘉莉有家不想回。

谢庭雨把收藏在床底的猎枪拿出,拆除包裹严实的枪套,双管猎枪油光铮亮。来到鼓山坳他只试用几次,黑子队长看见张嘴了。小子,你还有这玩意儿,看山护林离不开这家伙,借给生产队使使,年底多给你上工分。双管猎枪是他父亲亲手制作的传家宝,父亲爱他胜过生命。谢庭雨临走那天向父亲提出把猎枪带到乡下玩几天。父亲不同意。真刀真枪不是你们年轻人玩耍的东西,走火伤人要出大事的。谢庭雨保证不会的,星期天你不是带我也去山里打过几次猎。你说男儿要玩男儿的东西,切不可沾上烟花脂粉气。父亲约法三章。生产队借用他怎肯松口,扯谎猎枪被父亲收回了。一直藏在床底。今天小心翼翼拿出,他要为自己倾心爱慕的女孩献殷勤。

谢庭雨常去清流镇上走动,无意中对汤嘉莉的事情留意关心。汤嘉莉除了那次假结婚损伤了名誉,其他没有不好的口碑。汤嘉莉下放到二十多里地的荒山僻野,一年半载不回家一趟,即使回家一次也是匆匆忙忙,晚上到家第二天一早离去。镇上人也很少再提及她。再说笑料也有时效性,新闻变成旧闻再抖落没人感兴趣。谢庭雨很想了解汤嘉莉的过去。不知历史就不能预测到未来。他在理发店里理发。剃头王是个健谈的人,他听说谢庭雨是县城下放学生,落户在孤山坳随口问了,认识汤嘉莉吗?谢庭雨说我们是一个生产队的。剃头王话匣子打开。那可是个温柔聪明有教养的漂亮女孩,是我们清流镇的骄傲。小镇人有个特点窝里斗,别看大家在一起争吵打骂,甚至动刀动枪,打得头破血流,转身对着外人,谁也不说谁家的坏处。那年月时兴内查外调,上千里地的人会拿张盖着红彤彤大公章的介绍信,问起若干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小镇人好像统一口径似的,只说好不说坏。调查人临走丢下一句评价,清流镇人觉悟不高。

剃头王把汤嘉莉说成沉鱼落雁秀色,闭月羞花之美。突然问道,你这么关心汤嘉莉八成喜欢上她了吧?谢庭雨说漂亮的女孩谁不喜欢,咱没那个福分。剃头王说有志者事竟成,为老婆拜丈人呀,汤裁缝一心想招个城里女婿。你硬件符合条件。谢庭雨增添信心。第一步计划付诸设施。谢庭雨换上猎装打上绑腿,他要在汤嘉莉面前露一手。

汤嘉莉说:“把郑星远也喊上,多个人多份力量。”

自从偷听到两人的谈话,汤嘉莉事事小心谨慎,在两人之间尽量做到不偏不斜,保持一碗水端平。她不愿与其中一人单独行动,免得引起误会。

“郑星远去镇上邮所取包裹了。”谢庭雨使耍小计谋。他从公社回生产队捎来邮所的包裹领取单,当晚没有交给郑星远,而是第二天早晨递到他的手里。郑星远出门办事,不论时间长短都要向汤嘉莉说一声。三人一个团体犹如一家人,说清楚了免得挂念。

汤嘉莉脸色不悦犹犹豫豫。

“走吧,郑星远中午到家,我们用山珍野味招待,他一定会感谢咱们。”谢庭雨硬拉着她走了。“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呢。”

鼓山坳不是孤山,丘陵地带,因一座山峰突起瞩目显眼,山民们称作鼓山。其实那座山峰也不算太高,相对于连绵数百里小山包而言算是高山峻岭。站在那座山峰远远望去。那些小山包犹如云海里起伏的波涛。光秃秃的山岭奇石嶙峋,灌木在上面顽强的生存,虬根盘旋延伸寻找植入的泥土。葛根藤野葡萄藤的藤类家族,野蛮地侵占领地满山遍野。山坳间茅草丛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山里人每年都要烧次山,来年茅草长得更加茂盛。近几年西山办起林场,栽种些马尾松,长有一米多高了,绿绿葱葱。

汤嘉莉落户鼓山坳大半年,除了随社员到几里外的冲田劳作,别的地方她没去过。女孩子家好静,游山玩水不是她们的强项。再说汤嘉莉身影孤单思想苦闷,那有那份闲情逸致。谢庭雨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翻过几座山包,对连绵起伏的群山巡视一遍,问身后气喘呼呼的汤嘉莉:“你喜欢吃飞禽还是走兽?”汤嘉莉直愣愣望着,好像没听懂。谢庭雨嬉笑:“还自吹是山里人呢,连飞禽走兽都不懂。就是天上飞的和地下跑的,知道吧?”

“山鸡野兔呗。”汤嘉莉不满地瞪他一眼,随口说。“先别挑精检肥的吹大话,露一手瞧瞧让我心诚口服。”

谢庭雨看见脚下有一片豇豆地,信心十足说:“你在这儿歇着,咱先给你稍只野兔来。”谢庭雨拎着双筒猎枪快步奔向豇豆地。初秋时节,豆苗嫩绿豆荚饱满,正是野兔栖身长膘的时候。谢庭雨抓起一把沙土朝豆棵里撒去,豆田里没有动静。父亲告诉他秋季豆棵地里,是野兔最喜欢窝藏的地方,吃饱喝足就躺在苗棵下面睡觉。母兔子也是在这个季节繁殖高峰,一个月一窝,兔灾量祸。今儿反常,鼓山坳难道特殊?他坚信父亲的话有根据。若是平时倒也不必沮丧,今天他是第一次邀请汤嘉莉出游,也是在她面前展示自己光彩的一面。只能过五关斩六将,绝不可走麦城。谢庭雨又接连抓起沙土漫天抛撒,野兔没有哄出,山鸡倒惊吓飞起。谢庭雨眼尖手快,端起猎枪朝着山鸡放响一枪,山鸡一头栽倒地上。谢庭雨飞跑过去。山鸡只是受伤,扑闪着翅膀往灌木丛里飞跑。汤嘉莉起身追赶,跑了足有一里多地,山鸡筋疲力尽束手被擒。汤嘉莉气喘吁吁显得很兴奋:“抓住了,抓住了!还是一只雄山鸡呢。”雄性山鸡羽毛硕长光滑,墨绿的色泽映托金黄色圆形图案,翠绿斑斓耀眼夺目。尤其是尾部几根足有一米多长的尾羽漂亮极了。谢庭雨来到近前,汤嘉莉捧着哀鸣的山鸡高兴地说:“试试,有三四斤重呢,中午美餐一顿。”汤嘉莉说着扭头要走。谢庭雨“唉唉”两声,他始终没有忘记打猎只是幌子,向她表明爱恋才是真正目的。

“咱们快回去,耽误时间中午吃不上嘴了。”汤嘉莉抱着山鸡装作没听见,连蹦带跳往回跑。

郑星远从镇上取回包裹走进知青屋,饭菜上桌,除了烧豇豆辣椒酱外,中间还有一盆红烧什么肉。郑星远伸手捡一块放嘴里嚼嚼,像鸡肉但肉质板扎,味道鲜美。

“哪来的这么好吃的美味佳肴?”郑星远把包裹向空中抛起,伸出单手再接住。

“猜猜看什么肉?”汤嘉莉解去围在胸前当围裙的破褂子,问道。

郑星远再嚼嚼口中的肉块,砸砸嘴摇摇头。谢庭雨将三人的饭端上桌子。

“感谢谢庭雨为我们改善伙食,送来山珍野味。”汤嘉莉说。

“我早劝谢庭雨发挥特长,猎枪闲着也浪费了,让它充分利用。自己得到娱乐锻炼,咱们也能口福,一取两得。”郑星远当众把包裹打开。里面是各种的腌制品,有香肠腊肉咸鸭肫之类。“吃斋食素,不用皈依男的当和尚,女的当尼姑喽。”

“还是郑星远心细,处处想着咱们这个小集体,有福同享有罪同受。”汤嘉莉赞赏。

“谢庭雨比我心还细,知道生产队放假,让猎枪发挥作用。咱的包裹要是早一天收到,今天非的过次年。”郑星远把腊货放在灶台边。

“功劳不能全归谢庭雨,他掌枪,受伤的山鸡还是我活捉的呢。”汤嘉莉说。

郑星远喜形于色的脸庞瞬间晴转多云,惊讶的眼光望望谢庭雨,再看看汤嘉莉。

“这么好玩的打猎活动,你们也忍心抛弃我呀。”他阴阳怪气。把“你们”二字有意加重语气。

汤嘉莉听出话音,郑星远醋性大发。便笑说:“谢庭雨好心好意改善伙食,才想起上山打猎,要我去做个伴。寄来的咸货先放置,明儿你也想法儿改善伙食,我照样陪你去。”

“我没有他那么有本事。”郑星远没好气说。

“你自吹是游泳高手,就不能想法儿到河湾里捉几条鱼儿,也给我们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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