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笙歌人空瘦
燕南飞看着毕玉一笑：“哎呦，你这小调唱得不错嘛！接着唱下去，好听，好听！”
毕玉看看她一笑：“不唱了，你又不是我要唱给听的人，我要单独唱给那个等我的人听。”
“哎呦，看来我们这小家碧玉心上有人了，快说说是哪家的公子啊？”燕南飞笑着问毕玉，毕玉收敛笑容说：“wo我要找的人也许近在咫尺，也可能远在天涯，总之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秦淮小调，重幕方舟，烟水长处，清曲悠悠。奈何笙歌人空瘦，不及一杯相思酒，不醉不休，几朝古都几多愁。”夏明远看着毕玉心自己在中却已经唱出了毕玉没唱出剩下的句子。但是，夏明远记得清楚，当初组织上是跟他讲过的，这首秦淮小调是接头的暗语，双方是都谙熟于心的，不可能只会这前几句而唱不出下面句子的。
夏明远也笑了说：“毕玉思春，却不知人何在？呵呵有点意思。”
“你们就笑话我吧，哼！”毕玉撅起嘴巴说。
三人走出绿柳居，看着眼前纷纷扬扬的大雪，毕玉回首一笑：“明远，我和南飞先走了，晚上我们再见。”
“下雪天路上滑，开车要慢点！”夏明远说着帮她们打开了车门，毕玉进到车里对燕南飞说：“南飞你开车吧。”
燕南飞点点头回头对夏明远说：“那我们晚上再见。”
“我在这里等你们。”夏明远笑着说道。
车子行驶在茫茫雪中，毕玉看着聚精会神开车的燕南飞问：“南飞，你说明远怎么就这么狠心，他也真下得去手，郑俊凯多好的一个后生啊，这就给杀了。”
燕南飞扭头看看她问：“你不会是真喜欢上那个小杆子了吧？你怎么总是提起他呢？”
“唉！一言难尽啊！”毕玉叹气道。
燕南飞不动声色地说：“明远的事情我很少过问，这次要不是你来，我也难得见他一面，但是我觉得他没什么变化，你刚刚说他下手狠，我看明远好像有些不高兴。”
“呵呵，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我有种感觉，这个郑俊凯被杀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毕玉说。
燕南飞一听愣了一下：“你不会是怀疑明远吧？”
毕玉笑了笑：“南飞，你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你我可都是党国的人，你是戴局长最为钟爱和信任的人，又是钟站长的得力爱将。小日本虽然走了，但是我们和**的账也该到了算一算的时候了。”
“算账？算什么账？委员长不是刚刚和**签订了双十协定吗？现在是太平日子，你怎么还这惦记着算账呢？”燕南飞说。
毕玉脸色一变：“哼，那是缓兵之计，这你都不懂啊？”
燕南飞点点头：“噢！我忘了你是**府外事秘书，又是委员长的特使，你得到得消息当然是第一手的了，我一个小少校，一个行动组长自然不会知道那些党国大事了。”
毕玉没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燕南飞看着她问：“有件事不知我能不能问问？”
“你是想要知道我抓那个日本女人干什么是吧？”毕玉问道。
燕南飞笑了笑：“你可以不回答的。”
“没什么，我们是好姐妹，也就不瞒你了，我们发现日本人在南京藏了一批重要物资，而这个女人当时就是负责掩藏这些物资的人之一。其他人都被秘密干掉了，只有她还活着，所以我想从她身上尽可能获取一些这方面的情报和资料。”毕玉说完看着燕南飞。
燕南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点点头：“哦，知道了！”
“你怎么不问问日本人藏了些什么物资呢，还有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有被杀掉呢？”毕玉问。
燕南飞笑了笑：“什么物资我都不感兴趣，至于这个日本女人嘛，那是因为她是岗村的人，是岗村宁次的翻译官。你不是刚刚说她掌握着那批物资的藏匿地点吗？所以有人要留着她了。”
“看来你还是做了功课的吗？”毕玉看着燕南飞问。燕南飞一笑：“你毕大小姐突然来到南京点名道姓要去日侨收容所，我能不提前做功课吗？别忘了，连我们戴局长都要对你另眼相看，何况我一个小组长呢？自然要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免得上峰生气怪罪下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我就把日侨收容所所有女性战俘名单查了一遍，最终确定关在这个收容所的这名日本女翻译应该是你要找的人，于是我便事先派人对她进行了监视，免得你来了，她再出意外，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说话阴阳怪气的，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会怪你呢？对了，等这次完事之后，你跟我走吧，回重庆去，加入到我们**府外事秘书处，跟我一样做个外事秘书吧？省得在军统这边天天和一帮臭男人混在一起腥风血雨的，你看如何？”毕玉看着燕南飞问。
燕南飞一笑：“我？就算是我答应你，我们站长能放我走吗？即便是站长同意了，我们局座能同意吗？你忘了当初加入军统时的宣誓了，一入军统便终身是军统的人，想要离开军统除非局座特批，再或者......”
“或者什么？”毕玉问。
“你又跟我装糊涂是吧？你是蒋夫人的干女儿，当初不就是蒋夫人一句话把你从军统要到了外事秘书处吗？”燕南飞说。
“噢！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替你在蒋夫人面前说说话，对吧？”毕玉笑着问道。
燕南飞轻叹一声：“唉！我是没那个命了，蒋夫人也不可能再收一个干女儿了，我呀就老实地待在军统吧，反正现在也不打仗了，索性就这样混吧。”
毕玉想了想说：“事在人为，等我回去试试，找时间在干妈面前帮你说说，说不定真就会让你如愿呢。”
燕南飞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毕玉看着她脑海中闪现出当初燕南飞进到军统的那一幕。
“哎，你看那不是饶敏枝的车吗？”突然燕南飞指着车前问毕玉说。
毕玉向前看了看点头说：“是她！南飞停车，停下来我问问她。”
燕南飞一脚踩住刹车停下来，毕玉探头出来喊着：“停车，停车，敏芝停车！”
对面驶来的车果然停在了他们车前，饶敏枝下车奔到毕玉面前，毕玉看着惊慌失措的饶敏枝脸色一沉问道：“怎么了？你开车出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守着那个日本女人吗？”
“毕秘书，不好了，出事了，我这不急着来找您嘛就是为了告诉您，我......”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你支支吾吾地干什么？”毕玉问。
饶敏枝瞄了一眼车里的燕南飞再看看毕玉，毕玉大声说道：“说，南飞是我的姐妹，没什么可顾忌的，赶紧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饶敏枝这才点头说：“那个藤田枝子死了！”
“你说什么？藤田枝子死了？”毕玉说着推门下了车，她柳眉倒竖，美目圆睁，一步步走到饶敏枝面前，饶敏枝则一步步向后退着嘴里低声嘀咕着：“我，我就几分钟没在，等我再回来她就......”
“啪啪啪！”连着三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饶敏枝的脸上，饶敏枝也不敢往后退了，只得站在毕玉面前伸着脖子任凭她抽打自己。毕玉则越打越来气，边打边骂：“你个混蛋，你还能做什么？连个人你都看不住，你居然让她死了，你说到底是......”
燕南飞伸手握住毕玉再次举起的巴掌说：“行了，毕玉你要打死她呀？你看看她这张小脸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呀？不就是死了一个日本女人嘛，不至于，不至于这样。”
毕玉慢慢转过身看着燕南飞说：“南飞，你是不知道这个日本对我有多重要啊！现在好，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人就死了，这你让我怎么向**交代呀？我可是......”毕玉没有后再往下说，而是慢慢伸手突然掏出枪来转身对着饶敏枝：“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去死吧！”
饶敏枝一见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下跪倒在雪地上仰脸看着毕玉哀求道：“毕秘书您饶恕我这一次，就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您饶我这一次，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任您驱使，只要您饶我一次。”
燕南飞走过来挡住饶敏枝看着毕玉说：“毕玉过分了，你难道真要杀了她？为了一个日本女人杀了自己人，再说了，你起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毕玉双眼盯着饶敏枝说：“说，她是怎么死的？”
饶敏枝拼命摇头说：“毕秘书，您亲自去看看吧，属下实在是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死的？”
毕玉一听眉头一皱扭头看看燕南飞，燕南飞微微点点头伸出手拿过她手里的枪说：“上车我们回去看看。”燕南飞说完看了一眼地上的饶敏枝说：“还不起来开车带路？”
饶敏枝从地上爬起来不住地给燕南飞鞠躬说：“多谢燕组长，多谢燕组长救命之恩。”
“行啦，去开车吧！”燕南飞说完上了车发动车子跟在饶敏枝的车后驶出去。
饶敏枝的车在前七拐八拐的进到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燕南飞也把车停下来扭头看着毕玉问：“这是哪里？”
毕玉想了想回答说：“我在南京的落脚点。”
燕南飞推开车门下来四下看了看说：“大油坊？”
毕玉淡淡一笑：“你真不愧是老南京啊，哪儿都知道。”
燕南飞也笑了，饶敏枝下车后低三下四地跑过来：“毕秘书请跟属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