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板，你是不是建筑设计师？
沈云蔚懒得理会她，只是淡淡问道，“你活干完了？那去把地面打扫下。”
“老板，你是不是建筑设计师？”荆小阳急不可耐地问道。
沈云蔚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想当建筑设计师想疯了？”
“那些奖项都是建筑设计行业的大奖！我甚至还看到了威尼斯建筑设计双年展的奖状！老板，你明明是超级厉害的建筑设计师，为什么会在这里开超市？”荆小阳将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
当她在纸箱里看到跌落一地的奖状时，内心的震撼不亚于原子弹爆炸，每一个都是学建筑设计的人梦寐以求的奖项，却像垃圾一样随意堆叠在纸箱里。
沈云蔚的手一顿，将剩余的煎饼果子塞进了嘴里，面无表情地说道：“荆小阳，如果你还要这份工作，就去干活，别在这里废话！”
荆小阳见状，只得忍着满腹的疑问拎着扫把开始打扫，她一边扫地一边偷偷观察沈云蔚。
沈云蔚乍看起来像是个无欲无求的小老板，可是和那些中年老板们区别很大，他的身材保持良好，眉目立体，线条硬朗，墨黑的头发微卷，下巴上泛青的皮肤上密密长着胡茬，倒显得有几分忧郁的气质，穿着随意，但是并不邋遢，和那些颓废的艺术家倒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她终于明白这个超市就是沈云蔚的手笔，难怪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则奥妙无穷，无论走到哪个货架拿东西距离收银台都是同等距离，这些柜子的间距也很精妙，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在相反的货柜前选购物品且不会发生碰撞，最大程度避免了顾客的尴尬。
“你不干活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沈云蔚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却知道荆小阳一直盯着他。
荆小阳索性拎着扫把走到他面前神秘兮兮地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怀才不遇？”
沈云蔚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像你拿了那么多设计奖项的人，应该早就去各大设计院工作了，或者去各家设计工作室，怎么会开起了小超市？”荆小阳想不通，“除非是没有人懂得欣赏你的才华！”
沈云蔚嗤笑一声，“开超市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我想几点开门就几点开门，工作也不危险。做建筑设计有什么好的？很容易头秃不说，还很容易被甲方刁难，出入工地还很危险。”
荆小阳贼兮兮地看着他笑，“老板，你果然以前就是建筑设计师！”
沈云蔚愣了愣，恢复一张冷面孔，“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喜欢当建筑设计师不也是到小超市当收银员吗？”
“那不一样！”荆小阳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这是曲线通往理想，最多算前进道路上的一点曲折，但是你就不同了。”
“我有什么不同？”沈云蔚不禁有些好奇。
“你算是浪费才华！”荆小阳啧啧感慨，“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才华，早就去干设计了，绝不会在这里当咸鱼。”
“你要这么嫌弃当咸鱼，就赶紧去设计院报道。”沈云蔚瞪了她一眼。
荆小阳也觉得自己说过头了，连忙赔笑道：“我这也是夸你有才华嘛。”
沈云蔚还要说她两句，电话响了，荆小阳如释重负，就听到沈云蔚紧张的声音，“你现在人在哪里？别乱动，我马上过来。”
荆小阳好奇问道，“怎么了？”
“王婆婆摔倒了。”沈云蔚挂断了电话就往外走，荆小阳一听赶紧跟上，“我也一起去。”
沈云蔚想了想，王婆婆是个女人，荆小阳在的话有些事情估计会方便点，便答应了。
两人关了店门火速直奔王婆婆家中。
王婆婆摔倒在地上很难动弹，两人经过王婆婆同意，叫来了开锁公司把门打开，又赶紧叫了救护车。
王婆婆很愧疚，“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二位了，人老了真是不中用，没想到在自己家里都能摔倒。”
荆小阳向室内看了看，这是一套典型的老式小两居，王婆婆的房子朝向为背阴面，采光并不好，即使是早上，室内光线很差，需要开灯。
然而老年人节约习惯了，王婆婆平时很少开灯，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走路，结果忽略了茶几旁放歪的椅子，被绊倒在地。
“我们不麻烦的，不过婆婆你可能需要住院检查一段时间。”荆小阳长期和外婆住在一起，对老年人的身体很有经验。
王婆婆没有做声，满脸都是懊恼的神情，自从老伴走后，她一个人独居在此，唯一的儿子在别的城市生活，一年难得见一面。
“婆婆，要不要通知你儿子？”沈云蔚问道。
“别别，他平时工作非常忙，别给他添乱了。”王婆婆练练摆手，“我这还没怎么着呢。”
“婆婆，你的腿都肿成这样了，怎么能说没怎么着呢？”荆小阳很生气。
“我儿子不容易，在那家公司外派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才升到经理，平时天天都是早出晚归，天天加班，够累了，不能为了我这点小事打扰他。”王婆婆提到儿子满眼的心疼，虽然她很想念儿子，可是不想给儿子添负担。
“那也不能不管你吧！”荆小阳很生气。
“管！他怎么会不管我？他从小就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几岁的时候就会帮我做家务，到外面读书后也他经常给我打电话，赚到的第一笔工资给我买了项链，还会经常给我打钱用，我哪能用他的钱啊，我都给他攒着呢。”王婆婆提到儿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沈云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靠在角落边，目光游移不定，不知看向了何方。
救护车很快来了，他们帮着抬王婆婆上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很快诊断出结果，王婆婆的小腿骨折了，万幸的是不需要开刀，不过需要住院静养一段时间。
两人在医院跑上跑下忙活到中午，这才在王婆婆千恩万谢中离开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