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翻车”
还有个可能更为重要:辛显英也可能会编造“证据”,把钱红蕾的死也栽赃到钱青山的头上。那他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钱青山一开始并不知道钱红蕾不是他的女儿。有一次辛显英出差,钱红蕾得了重感冒,钱青山带她去医院看病,在化验单上发现他们“父女”二人的血型对不上。钱青山这才意识到,钱红蕾应该是隋丰的孩子。这之后带来的“连锁反应”以及“负面影响”,造成钱红蕾长期抑郁,最终在目睹父母“反目”的凄惨现实之后,上吊自杀。钱青山不得不承认,钱红蕾之死,他的确负有很大的责任。
这样深入地分析下去,钱青山自觉大彻大悟,把“逻辑”弄明白了!
辛显英为了防备自己被“谋杀”,苦心孤诣来了个双保险。她将证据藏好之后,分别将钥匙(除了秘盒上的钥匙,可能还有家门的钥匙)给了吴子阳和辛家庄。她可能估计到辛家庄胆小且贪财,到时候可能因为种种顾虑不敢去报案;但吴子阳不一样,辛显英也许向他透露了什么信息,这使得吴子阳为了报复他钱青山,一定会拿到证据去报案。于是,吴子阳在确认辛显英意外死亡之后,趁着钱青山在医院忙后事的机会,进到他家偷走了那些证据。那天晚上他故意跟着乔若雯来送遗物,目的是观察一下他钱青山是不是察觉了“证据”被盗。
他原来认为,辛显英与刘丽芳“不共戴天”,所以她不可能去“联手”吴子阳。可反向思考一下,辛显英这样做,一来为了表示她在刘丽英事件上是“清白”的;二来,吴子阳拿到“证据”前提是辛显英已经死了,死于钱青山“谋杀”。她都死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一定是这样。钱青山越想越害怕,屋子里开着空调,他却吓出了一头汗水。
继续想,他发现了新问题。那就是,假如吴子阳拿到了证据,他为什么没有向公安局告发呢?他还等什么呢?或者是他已经告发了,有关部门正在加紧调查他钱青山?
钱青山心乱如麻。现在最无奈的,是他搞不清辛显英到底隐藏了什么证据。
钱青山想,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必须赌一下,就是赌吴子阳还没有把“证据”交出去。吴子阳倒不是傻,也不是怕。他是做买卖的,他也可能是在“待价而沽”。
王武佑赶到韩世良家,一进院子就问:“你真上医院去了?什么病啊?”
韩世良说:“我没病,我去给老杨开药。下午我手机没电了,老崔找我什么事儿?”
韩世良给王武佑倒水,王武佑先问他:“咋了你,手抖的这么厉害?脸色也不大好。”
韩世良说:“没事,这两天老杨犯了病,我也成晚上睡不着。老崔说什么?”
“就是交接的事儿。他昨天找你就没找到,今儿你又不在,手机也打不通。我跟他说你心脏不舒服,可能去医院了。他让我见了你跟你讲一下,明天上午他再过来。”
“老崔”就是新来的文化馆馆长,还未正式上任。
王武佑又说:“另外就是咱们说的那事儿。姓崔的不批假。”
王武佑的理由是去深圳探望生病的长兄。象他这样等着到点退休的人,一般单位都不大管了,但是崔馆长却很认真,说咱们馆搬出吴家大院之后,耽误了很多工作。接下来比较忙,需要你们老同志多辛苦。过了这一阵再说。
王武佑去深圳是几天前就跟韩世良商量好的,主要目的是“陪”梁廷影出手那几样“东西”。梁廷影已经提前走了,前天打电话告诉王武佑,说已经跟买家讲好:扣除各项费用,能拿回三十万,他们三个平分。
韩世良想了想,对王武佑说:“你只管走就行,老崔那边,我去跟他说。你快退休的人了,不用理他那一套。”
王武佑点头。又问:“还用那个工行的牡丹卡是吧,到时候我直接把钱给你打上。我就不过来了。”
“不要不要。”韩世良说:“钱都存你那里。我半年内用不着,用的时候我找你。”
王武佑起身告辞。韩世良依旧呆坐着,脸色暗淡,没有任何表情。
王武佑回转身,拍拍韩世良的肩膀:“老弟,怎么了你,这些日子一直无精打采的。咱那边可有人私下议论,说你升了官还不高兴,一准是嫌小,你盯着局长的位子呢。”
韩世良苦笑了一下,用手指指屋内:“你弟妹的病越来越加重,我哪还有什么情绪。”
王武佑信以为真,又关心地问了“弟妹”的情况,还建议说,“等忙过这阵,你带着她去北京的大医院看看。你也别太悲观,你俩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等等,安慰了他一阵,才走了。
然后韩世良就坐那里发呆。结果不到十分钟,院门哐当一响,王武佑又跑了回来,急赤白脸地冲他说:“不大好啊老韩,我老哥刚来的电话,说你们那那那个姓梁的,好像是‘翻了车’,他正在打听详细情况。我接着给梁廷影打电话,她她她,她的手机关机。会不会,真被抓了?而且,而且,她手机的联系人有我呀!老韩,老韩……”
见老韩一反常态,无动于衷地一言不发,且神态呆滞,面无人色,王武佑吓坏了。
半天,老韩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回过神来了。他竟然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
“紧张啥,老王。你忘了,梁廷影有背景,没关系的。不过你要抓紧,你马上就走,把画带着,先放到外面去。对了,你跟老钱要个车,让他的车送你去火车站,别让这老小子置身事外。另外,让你老兄把情况探清楚,别自乱阵脚。去吧去吧,反正先把画弄到外地去,就不会有大事儿的。放心。”
见韩世良很笃定的样子,王武佑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那我改签车票,我连夜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