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不管真相是什么
就是这个“奇遇”,让纪思远突然有了信心,他见了我就说:“我原来有点草木皆兵,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把公司迁到嘉安来,你说呢。”
我说:“不行,谢春雨近视,别的人保证能认出你袁大头是假的。别没事找事了。”我又急不可耐地问:“小魏那边怎么样?”
那天纪思远从我这里跑走之后,我毫不客气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心想,成天说人家这个二傻子那个神经病,你方子荷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笨蛋糊涂虫。你跟纪思远分析“案情”这不错,“推理”真相也应该。但你搞的什么“道德绑架”呀,你才傻的冒泡,傻的透底,你都要傻到加拿大温哥华去了!
因为照我的推论,我的分析,那魏淑玉才是最爱你纪思远的女人,你纪思远跟她离婚就是个最大的错误,趁着这会她还没飞去大洋彼岸,你赶紧把她追回来呀!
所以说我真的是傻无可傻!在办公室打了耳光,回到家觉得还是不解气,我去卫生间洗澡,打开淋浴用热水烫,烫到全身发红,快烫死了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躺到床上之后,我才觉出来自己可能误会自己了。事情应该没那么严重。纪思远跑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是为了去找魏淑玉“破镜重圆”,而是想要查明当年的事实真相。先不说纪思远本来就不爱魏淑玉,就算旧情难忘,那里还有个美籍老头呢,而且人家俩人已经都结婚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这件事都办得太蠢。我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其实当天晚上,纪思远就给我打了电话来,说他临时去了上海。他们公司有一批出口的建材发生点小问题,赵经理不在,他去海关处理,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听到我问他“南京”,他有点发愣,然后恍然大悟:“嗨,什么魏淑玉啊。那会儿让你把我搅糊涂了。我从你这才出门,公司就给我来电话,说那出口建材的事儿。我就直接开车去了上海。路上一想,你那什么‘推理’啊,根本就不可能。”
首先,纪思远不相信魏淑玉会杀人,想杀,她也没那“作案”的条件。
纪思远在4560厂从事警卫工作前后,参加过多次专业培训,对于刑侦学和犯罪心理学都有涉猎。他与魏淑玉做过八年的夫妻,对她了解很深。而且不论他或者安庆和,都熟悉当年现场的环境,确定那房子周边没人,也没法在窗边偷听而不被发现。退一万步说,就算魏淑玉真的偷听了,依她的性格,她也不可能杀人,她甚至都不会去打人!再退十万步说,哪怕她真想杀了安庆和,她也做不到。安庆和是干建筑的出身,个不高但身体相当壮实。他掉进去的那个露天地下室并不深却挺大,魏淑玉想砸死他根本就不可能,就算安庆和摔的负了伤,最后他也能制服了魏淑玉。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徐应元判断的那样,如果工地尸骨真是安庆和,那么杀他的也应该是他的同伙老曹——曹元伟,就是砂石矿的那个会计,目的是“图财害命”。安庆和的身上,可能携带着一笔巨款,就是他俩合伙做生意剩的钱。因为谁也不知道除了荣德的那笔钢材(那笔生意到底是赔是赚,外人根本闹不清),他俩是否还合伙做过别的生意。
假如真的如我所说,那天魏淑玉跟踪了“卢文进”,而且到我家时神情极不正常,她倒有可能是目睹了曹元伟砸死安庆和的“杀人现场”。
这件事因为曹元伟早就病死了,已经无法求证也不必求证。现在魏淑玉有丈夫有家庭,有了新的生活规划,谁也不应该再去打扰她;况且假如那事另有玄机,魏淑玉也肯定不会说实话。纪思远强调说,无论当年的真相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我,他宁负天下人,而绝不负我。这就是一切。
听纪思远说完,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无比松快。我自己跟自己发誓,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去胡乱“推理”了。我生活中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好好爱着我的纪思远。于是我诚心认错,我说,对不起袁哥哥,我错了,错的还不轻。我那推理纯属“胡掰”。今晚我请你吃大餐,算是弥补一下吧。
纪思远欣然而起:“走吧,我有件小事,还得要跟你说说。”
我没想到,纪思远说的“小事”还真不算小:他最近要回加拿大一趟,把那边公司的事情处理一下,否则就会影响业务的“运作”了。
纪思远在加拿大温哥华的产业,是一家地产公司。纪思远和徐景迁、徐应元在一起经营。纪思远是在春节前夕,才得知了史际明去世的消息,他立即扔下公司,匆忙赶回了国内。结果他一走,徐景迁叔侄俩应付不下来,公司接连出事,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反正纪思远以后就在国内了,所以就考虑将加拿大的公司“托管”,就是找个管理公司替他管理,他只专注于惠原这个公司就可以了。
纪思远说的这些,我还真是不大懂。我也不想弄明白,反正我相信纪思远肯定都能处理好。我关心的只是纪思远啥时候走,去几天。纪思远说,他今晚还要赶去上海,把这批出口建材的事情处理好,然后直接从浦东机场坐飞机去温哥华。最多十天八天就会回来,再长也超不过半个月。以后就再也不走了。
看我撅嘴,他赶紧说:“我尽量抓紧时间,把主要的程序走了,剩下的事儿让徐应元去办,反正他们叔侄俩不回来。我争取,十天吧,好吗?”
我说:“不好。九天。”
他说行,我又说:“八天半。”
他还是说,行。我俩就笑。他说:“这几天你要乖乖的呀。平时忙,到了礼拜天的时候,记着想我。”
我说:“对了,刚才刘毅是约我周末去林平玩的,还有曹勤,我们三个。既然你逃跑了,那我还是去吧。我一个人寂寞死了。”
纪思远说:“我去过林平,那山里风景不错。就是路不太好走,刘毅愣头青,你们注意安全。”
吃完饭,他送我回家。临下车分手时,我突然产生了浓烈的依恋之情。我紧紧搂着他的胳膊说:“你非要今晚就去上海吗?”
他俯头吻了我一下,拍拍我的背:“跟人约好了明天一早见面。反正我很快就回来了,一定重重的、大大的、好好的,补偿你。”
我撒娇:“怎么补偿,什么重重的,大大的。具体点。”
他附我耳边胡说八道。
我使劲砸他:“纪思远你怎么越来越流氓啊你,什么都说!”
“我还有行动呢,”他猛然抱住了我……
二十分钟之后,我呆呆地望着纪思远驱车离去,心里竟然一阵阵发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