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升变节
程建强的老家是湖北农村，此时，父母也都盼望在外打工的儿子早日归来。都已经进了腊月，父母天天的盼着，这就是父母的心，儿女就是再大。不在自己的身边，父母也不会放心。
湖北农村，一个不大的农家小院，几间平房干净整洁，几片白云悬挂在天空，点缀着这个世外桃源般的村庄，远山隐约可见，仿佛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程建强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程建强的父亲哼着小曲提着一块肉走了进来。
程建强父亲五十多岁，黑黝黝的面孔，一副憨厚的相貌。看着老伴，乐呵呵的说道：儿子寄钱回来了，割点肉，咱也过个好年。
程建强的母亲却担忧地说道：没听说武汉闹瘟疫？还是少出去走。集上那么多人，万一要是有个传染……
程建强父亲毕竟是男人心大，大咧咧地说道：武汉离咱这远着呢，咋能说传染就传染？村里不是说了，这种病不传染人，我哪儿就有事儿？
说罢，程建强父亲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挺直了腰板，一副不服老的神气。
程建强母亲哼了一声，看着院墙外面，忧心忡忡地说道：没事儿就好。（顿了一下）这都过年了，强子咋还不回来？
程建强父亲一摆手，豪爽地说道：快三十的人了，还能丢了？他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坐车，说是最晚明天就回来。
毕竟是母亲，最担心儿子的还是她。程建强母亲：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是担心别出什么事儿……
此时的程建强，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却顾不上买票回家，忙着呢。
一个商场内，大家都围在监控器旁边。监控器画面：一辆救护车停在那里，两名医护人员把老太太抬上救护车，程建强和行人甲跟着上车。
商场老板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前天晚上刮大风，掉下来的树枝把摄像头碰歪了。
文春颖：还有别人的摄像头照到这儿吗？
商场老板：各家的监控都照着自己门口，我门口这儿，就我一家的摄像头。
程建强：不管照上没照上，我陪着老太太去医院，这没错吧？
老太太的儿子呛了一句：你撞了人，当然要陪着去医院了。跑了那就是肇事，就该惊动警察了。
程建强解释道：我去医院，干嘛还找个陪着的？那就是证人。
老太太的儿子一撇嘴：他是你一伙的。
文春颖：都别吵了。看那人的样子，穿戴整齐，像个小干部的样子。
程建强：听到没有？人家文姑娘说了，那根本不是坏人。文姑娘，谢谢您给我洗白冤情，把身份证给我，我去买票。还有那个谁，赶紧把钱还我，不还钱我就去公安局告你。
老太太的儿子：什么叫那个谁？我叫刘大茂，堂堂的公司经理。你就一打工的，说话有点礼貌。
程建强不耐烦的表情：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还钱。
老太太的儿子：我凭啥还你钱？你撞了我家老太太。海参鲍鱼的你给我家老太太买上，补补身子。
程建强：谁证明我撞了你家老太太？
老太太的儿子：谁证明你没撞我家老太太？
文春颖：好了，好了，咱们把这段录像拷下来，只要找到那个一起去医院的人，就能证明这件事情的真相。
老太太的儿子：去哪儿找人？
文春颖：公安局啊。
老太太的儿子：走，咱们一起去。我把这小子一起送去，撞了人顺便关到警察局。
文春颖：赶紧回医院，你去了，办事儿耽误时间，你妈谁照顾？
老太太的儿子：我不去，肇事者跑了咋办？
程建强：谁跑啊？我还等着问你要钱呢。
文春颖：这样，你们两个回医院等我，查明真相，我第一时间赶去找你们！
医院的病房内，老太太躺在床上哼啊哈啊地叫着，程建强和刘大茂像两只生气的蛤蟆，憋着一肚子的气各自坐着一个凳子，谁也不搭理谁。
护士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费用不够了，赶紧交钱。
程建强抬头看着护士，诧异的问道：上午交的押金，现在就不够了？
护士：一套检查下来，押金就差不多了。要是再不交钱，病人就得停药。
护士离开……
程建强看了刘大茂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给你妈交钱去！
刘大茂伸长了脖子，生气地说道：你撞了我妈，凭啥我交钱？
程建强电话响起：喂，大水，你们来了？快来医院，我被人讹上了。
刘大茂生气地看着程建强：咋，叫帮手？小子儿，告诉你，哥们儿在这街上混了可不是一天半天，怕你几个农民工？
临床的病人已经换人，才来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病人向程建强招手，程建强走了过去。
病人看了刘大茂一眼，压低声音对程建强说：小伙子，那人你惹不起，还是破财免灾吧。
程建强哼了一声：他？做梦吧！
刘大茂冷笑道：不服？要是耽误了我妈治疗，信不信我打电话让警察抓你？
程建强一扭头：爱打不打，反正我没钱。
刘大茂拿起电话：喂，派出所？我妈今天被人撞了，肇事者不但不管，还口出恶言。什么？你们过来？那太好了，我在……
这时，门外响起了声音：强子，强子。
三个民工打扮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程建强站起身，高兴地说道：大水，你们来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瓮声瓮气地问道：谁讹你了？
刘大茂虽然内心有些胆怯，还是不甘示弱：干啥干啥，想打架？
程建强挡在两人中间，他也怕大水脾气上来揍了刘大茂：这是我老乡。
看到程建强不想把事情闹大，刘大茂反而来了劲头，厌恶地说道：老乡也不行，大吵大闹的，影响病人休息。出去，出去。
刘大茂推着程建强和他的老乡出了病房。
去调查情况地文春颖干啥去了？不是调查情况吗，有进展了没有？咱们再说说她。
派出所里，两名警察坐在办公桌旁边，一人正在打电话。文春颖站在旁边。
警察放下电话：小文，你找的那个人我们找到了，他告诉我们，老太太是自己摔倒的，和那个叫程建强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关系。
文春颖：那太好了，事情真相终于清楚了。
警察：刚才老太太的儿子打来电话，可能和程建强闹了误会，我们过去一趟。
文春颖：那就麻烦您了。事情只要清楚，误会也就没了。真抱歉，刚才单位来电话，有急事儿叫我回去。
警察：你去忙。
文春颖：那就谢谢您了。
警察呵呵一笑：哟，谢啥？都是老熟人了。
医院的走廊里，刘大茂打量着程建强等人。程建强等人无奈地站在那里，透过医院病房走廊上的窗户，看着飘落的枯叶，聚在心头的乡情涌动着。
刘大茂冷笑着说道：拖，我就看你们拖。要是警察来了，钱不但要交，人还要带走。
张大水冤屈的说道：真相没有搞清楚，凭啥让我们交钱？
刘大茂不耐烦的表情，一瞪眼：去去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两名警察从走廊另一头走来……
刘大茂得意的表情：看到没有？警察抓你们来了。
警察走到众人面前：谁是刘大茂？谁是程建强？
程建强点点头，没有说话。
刘大茂一躬身，满脸堆笑说道：警察同志，我是受害者的儿子刘大茂，肇事者就是他。程建强，一个想跑的，我帮您把他看住了。
警察收起自己的证件，说道：刘大茂同志，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随意给人扣帽子。我们找到证人了，程建强并没有撞你的母亲，而是看到老太太摔倒，见义勇为送进了医院。
刘大茂吃惊的表情：什么？
警察拿出一张纸条：这是证人的电话，不信你自己可以打电话问。
刘大茂：等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证人？
警察：温馨家园社区的小文告诉我的。她有事儿，没过来。小伙子啊，你应该感谢人家。
警察离开……
刘大茂将信将疑的看着程建强等人……
护士走了过来：怎么还不去交费？
刘大茂：这就去，这就去。
护士离开……
刘大茂换上笑脸走到程建强跟前，两手握住他的手：兄弟，刚才都是哥哥错了，冤枉你们了。
程建强也不是个记仇的人，大度地说道：当妈的被人撞了，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刘经理，你把钱给我们，我们还得赶紧去车站。
刘大茂一摆手，亲热地说道：叫我哥，叫经理生分。兄弟，救了我妈，这样走可就是你不对了。今晚，我一定要请你们。
程建强：那就不用了。
刘大茂：说啥呢？几位老乡来了，我们不打不相识，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你要是再和我客气，我真生气了。再说，我现在身上没带钱，咱们吃饭，我让人给我送过来。
程建强为难的看向张大水等人，看来，刘大茂的盛情难却，不去吃饭也拿不到自己垫的医药费……
根生抱歉地冲着大家说道：你们去吧，我坐晚上的车，我妈在家病了。
刘大茂冲着根生一竖大拇指，赞赏的口气说道：对对对，人应该孝顺，咱就不叫这位兄弟了。你们吃了饭，明天我托人给你们买票。有熟人，车站咱有熟人，卧铺我给你买，不要？那也没关系，硬座也挺好，反正一晚上就到家，年轻不怕累。
刘大茂和程建强等人向外走去……
刘大茂停住脚步，一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道：哟，护士还催着缴费呢。兄弟，你先给哥哥垫上，吃饭的时候一并还你。
程建强尴尬一笑：我——我就那些钱了，都交了押金。大水，不然你先帮着垫上。
张大水点点头，看来，都是些爽快的兄弟。
程建强：刘哥，是不是给那个证人也打个电话？要是没有人家，我也说不清楚。
刘大茂：对，这个电话一定得打……
众人向医院外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