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个年真不一样
温馨家园社区门口，置办年货的居民进进出出。
大门外，程建强、张大水、柱子蹲在那里，旁边放着各自的行李。
文春颖和马丽丽说笑着走出大门，看到程建强三人，露出诧异的表情。
马丽丽：你们——你们不是——
文春颖：就是他们，送刘大茂他妈回来的三个年轻人。
文春颖看向程建强：你们没回老家？
程建强：所有的交通工具都停运了。（尴尬的表情）我们想找个住处，明天除夕，一听我们是外地人，没人租给我们房子。
文春颖：那——你们住哪儿？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程建强沮丧的表情：家回不去了，连个安身之处也没有，没办法，知道您是个好人……
文春颖看向马丽丽：我们社区？
马丽丽：易大爷家的储藏室要出租，咱们去问问。
程建强：谢谢，谢谢。
文春颖莞尔一笑：谢啥？你帮助了我们社区的居民，也是帮助了我们。
几人走进社区大门，此时的程建强他们，就像荒野迷路的人看到了一点亮光，即使多么微弱，也是一种希望。
一座带着岁月痕迹的老式楼房，前面一排储藏室。
文春颖和众人站在一间储藏室的前面……
文春颖：易大爷，听说您的储藏室要出租？
鹤发童颜，穿着一件现在已经很少见到的中山装的老人，这就是易南山易大爷，他审视的看看程建强等人，态度好像有点犹豫：这——
文春颖：您放心，他们的为人我给您保证。您没听说刘大妈的事情？
易南山点点头：那——那我倒知道，多亏了这几个年轻人，比她家儿子强多了。
易南山看向程建强，语重心长地问道：小伙子，你们在哪儿上班？咋还过年不回家，出来租房子？
程建强：大爷，我们都是湖北出来的农民工，赶上疫情，火车汽车停运，所以……
易南山：我这房子，每月二百，交三押一，那就是八百块钱。
马丽丽瞪大了眼睛，诧异的问道：易大爷，就您这储藏室，还——还一月二百？
易南山呵呵一笑，似乎不在意自己的房子能不能租出去：您不住我年后租给别人，说不定还二百五呢。
程建强赶紧说道：大爷，大爷，我们住。不过，能不能先交一个月的房租？您也知道，刘大茂骗了我们。
易南山爽快的答应：行，别不给就行。小文，我这可是看你和小马的面子。
文春颖：易大爷，谢谢您嘞。
易南山：不过，就这一间储藏室，三人住也不行。不然这样，先把房租付了，我再帮着找两间。老孙家和老饶家，储藏室也都闲着。
程建强鞠了一躬：谢谢大爷。
易南山呵呵一笑：也就是遇上了我，二百块钱还能住单间……
放下程建强他们暂且不说，说说他们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此时最着急的就是他们。
程建强父母满面愁容的坐在屋里……
程建强母亲着急的表情：你说这大过年的，儿子回不来，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程建强父亲：我能有啥办法？没听说外面感染了那么多人？不回来倒好，万一传染上怎么办？
程建强母亲：唉，我是担心，儿子在外面怎么过年？（压低声音）听说，镇里来人，排查从武汉回来的。
程建强父亲：给闺女打电话，过了年别回来了。
程建强母亲烦躁的表情：这还叫过年？
程建强父亲：没听电视上政府说，过年少串门，减少疫情传播……
一个特殊的年就这样过着，我相信，好多的读者那年也是这样过的。
掉了漆的小桌上，放着花生米火腿肠什么的，还有两瓶启开的白酒。程建强、张大水、柱子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
程建强：哥几个，别愁了，愁也没用。今天年三十，难得在一起过年。喝了。
三人把杯子里的酒喝掉……
张大水：强子，本来这大过年的我不该说。可是，你就管了这一闲事儿，嘚，家都回不去了。
程建强：前年，你单位加班，不是也没回去？
张大水：心情不一样啊。单位加班，有酒有肉。你再看看咱这儿，除了火腿肠，还有一点荤腥？
程建强苦笑：特殊时期，发扬一下艰苦朴素的作风。等哥们儿要回钱来，一定请你吃大餐。
柱子：都是刘大茂那王八蛋害得咱们。他在家过年，喝酒吃肉，凭什么咱们就得这样？
张大水腾地一下站起身：我就不信，过年这王八蛋也不回来。走，找他去！
张大水气呼呼的向外走去，柱子跟在后面。程建强想了一下，也追了出去……
嗨，还真让大水猜到了，刘大茂还真的在家。
餐桌上摆着酒菜，刘老太太、刘大茂、刘大茂媳妇坐在那里。
刘大茂媳妇是个皮肤白皙，眼大却无神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论模样，长得挺漂亮，可是五官凑在一起却那么不协调，就像是一处美丽的园林，亭台楼阁和假山都是么么美，可是杂乱无序的放在一起，却大煞风情，呵呵，各位，不要说我损，你看看周边，还真有这样的人，刘大茂媳妇就是其中之一，她瞅了刘大茂一眼撇撇嘴：哟，大过年的，就吃这个？虾也没有，鱼也没有。
对了，刚才我就说刘大茂媳妇让人看不惯，知道为啥了，人品，一个人的人品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你不信，你看看一个善良的人眼神是清澈的，一个贪小便宜的人眼光是贪婪的。
刘大茂不耐烦的表情：吃这个咋了？我小的时候，这个也吃不上。现在不是困难时候？年后，等我再做一单生意，翻了点儿，想吃啥没有？
刘老太太：就这些，还是我到超市抢的呢。外面传着闹疫情，各家各户都在抢着买东西，就像不花钱一样。
刘大茂：那您可得多买点。万一要是超市脱销，米面没了，您可就得饿肚子。
敲门声……
刘大茂不耐烦的表情：谁呀？讨厌。
刘大茂媳妇起身开门，程建强、张大水、柱子出现在门口。
刘大茂媳妇：你们找谁？
程建强推开刘大茂媳妇，冲了进去，一把抓住刘大茂，刘老太太和刘大茂媳妇慌作一团。
程建强：刘大茂，你个王八蛋！
刘大茂：兄弟，兄弟，大过年的有话好说，坐下喝一杯……
程建强一拳打在刘大茂的脸上：谁和你是兄弟？
张大水把桌子掀翻在地，室内一片狼藉，乱作一团……
社区办公室内，程建强、张大水、柱子坐在靠墙的连椅上，文春颖、警察，鼻青脸肿的刘大茂坐在桌前。
刘大茂指着自己的脸：警察同志，您看看，您看看，闯到我们家，把我打成这样……
警察看向文春颖：春节期间，又是疫情之下，维护本地治安是重中之重。闯入民宅打人，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重的就应该拘留。
刘大茂得意地看了一眼程建强……
文春颖：王同志，今天是我值班，社区内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不过，这件事情事出有因，刘大茂欠钱不还，还且还骗了人家，致使程建强几人有家不能回……
显然，文春颖的话让警察受到了一些影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刘大茂做的事情也着实气人，警察看向刘大茂的目光就有些不满。
刘大茂生气文春颖帮着程建强他们说话，其实，文春颖作为社区干部，也是不愿意在这特殊时期影响团结和睦。不过，刘大茂就不这样想了，他以为文春颖偏向程建强他们，于是，生气的的表情看着文春颖，说道：什么我让他们有家不能回？国家作出的决定，与我有什么关系？
警察瞪了刘大茂一眼：闭嘴！
警察看向文春颖：既然事出有因，人我们就不带走了。可是，损坏居民家中的东西，要照价赔偿，另外，还要进行罚款处理……
程建强的住处，程建强、张大水、柱子沮丧的坐在床上，文春颖站在他们面前。
程建强不满的表情：欠钱不还的人不抓，倒罚我们款，有这样的警察？
文春颖：刘大茂欠你们钱不对，可是，你们也不能打人砸东西。
张大水：他们也打人了。你看看我脸上，让那老太太和他媳妇挠的。那老太太就一白眼狼，下手这么狠，她的腿也没事儿了。都怪强子，还拿她当亲妈似的。
文春颖：别抱怨了。明天去派出所，刘大茂也去，你们交上罚款，他把借条给你们。（顿了一下）就这样，我还得回去值班。
文春颖离开……
程建强一拳砸在床上：刘大茂！
虽说是疫情期间，街道上的人少了许多，可是，能够看到的人还是满脸的喜悦。调皮的孩子们穿着新衣，放着鞭炮，似乎疫情不在，这就是童真，他们永远的快乐。
可是，程建强他们却在派出所里面，唉，这个年啊，回不去家不说，年初一还到这种地方来。
程建强手里拿着一张借条，和张大水、柱子垂头丧气的从派出所走出。后面，刘大茂一脸得意的跟了出来。
程建强举着拳头向刘大茂跑去……
警察从派出所走出……
刘大茂：警察同志，他们打人。
警察瞪了程建强一眼：干啥？这是派出所，还想进来？
刘大茂一溜烟的跑了……
文春颖从远处走来：程建强！
程建强闷闷不乐的看了她一眼，站了下来。
文春颖生气的表情：还闹事儿？昨晚要不是我给你们说情，这两天你们就在里面过年。
程建强：过啥年？三个人身上一百块钱不到，喝西北风啊。
文春颖：你们的情况我向领导汇报了，有个活儿，不知道你们干不干。
程建强生气的表情：不干。
文春颖笑着看向程建强：真的？
程建强：啥活？
文春颖：疫情形势越来越紧张，虽说是过年，可是，超市里面抢购蔬菜、粮米的人也越来越多。为了照顾社区内的老人，还有行动不便的人，社区决定成立一只采购小分队。
张大水：加价卖给居民，那不得找挨骂？
文春颖：我们是义务的。你们的工资由社区负担。既帮助了社区居民，你们也有了收入。
程建强愧疚的表情：文姑娘，让——让我们怎么感谢您？
文春颖嘻嘻一笑：不再给我找麻烦。
程建强：不会，不会，就是再揍刘大茂那王八蛋，我们也不会在社区。
文春颖故作生气的样子：那也不行！打人犯法。
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