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千世界形形色色

程建强、张大水、柱子各自骑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装满蔬菜，向温馨家园而来。

易南山和几位老人坐在大门口晒太阳。

程建强：老爷子，快去领菜，给您买的菜来了。

一位老人（孙如松）站起身：辛苦你们几位了。

程建强嘻嘻一笑：人民社区爱人民。

程建强几人骑着三轮车进入社区……

易南山：还是咱们社区好，买菜都不用出门。

另一位老人（饶大刚）瞅了易南山一眼：那天还埋怨社区不管你家的事儿呢，

易南山：那不就是说说……

几位老人搬着板凳向社区里面跑去……

写到这里，我都想笑了，每天早晨挤公交车的老人都是买菜的老人，呵呵，可能上了年纪的人家庭的责任心更大，不像小年轻，回到家里往沙发上一躺，拿起手机点个外卖。哟，扯的闲话太多了，咱还是说说老人们和他们买的青菜……

社区院子里围着一圈人，程建强正在给大家分菜。

易南山、孙如松、饶大刚提着菜走来。

孙如松：老易，你家儿子当干部，家里还缺了菜？

易南山不满的看了孙如松一眼：啥叫我家不缺菜？人民干部为人民，我能教出那样的儿子？

易南山以前是一位企业领导，说话自然句句体现出自己的觉悟。

饶大刚以前和易南山一个单位，了解比较多，一撇嘴，否定了他的话：你现在就是下来了。以前的时候，哪儿天见你，脸上不是红扑扑的，满嘴的酒气？

刘大茂提着一包菜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哟，三位老爷子，大年初一家里就缺菜了？

易南山：家中有粮，心中不慌。没听到电视上说，这疫情越来越严重。万一要是菜运不进城，吃啥？

刘大茂：您说的也是。您这白菜多钱一斤？

易南山：一块五。

刘大茂摇摇头：啧啧啧，这也太贵了。刚才我去菜市场，一块三。再说，您这白菜是喂鸡啊？就这烂菜叶子，最少扔掉一半。

刘大茂对程建强等人耿耿于怀，他的话在老人当中还是产生了反响。

刘大茂走了，易南山看着自己手中的菜露出生气的表情。

易南山：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孙如松：找人家有什么用？超市的菜，又不是人家自己种的。

饶大刚：刘大茂那小子的话，你也敢信？

看来，刘大茂在社区老人中印象不佳。

易南山不满的表情：那——那以后还是我自己出去买菜……

社区办公室门口，文春颖从里面走出来。

易南山，满脸不高兴的从门口路过……

文春颖：易大爷，买的菜您拿了没有？

易南山哼了一声：今天只此一回儿，明天还是我自己出去买菜。

文春颖诧异的看着易南山：咋了，出什么事儿了？

易南山：不但贵，而且还烂了一半。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几个外地人没好东西。

呵呵，易南山还有很强的排外性。

程建强推着空车从远处过来……

文春颖：程建强，来一下。

程建强走过来，从车上拿起一条烟递给易南山：易大爷，您的烟。春节，啥都紧缺，我跑了好几个店才买到。（看向文春颖）文队长，您有啥事儿？

文春颖：少贫嘴。

程建强嘻嘻一笑：您是咱采购小队的队长，称呼您还有错？

文春颖：今天的菜怎么贵了？质量也不好。

程建强：问过超市了，咱们本地的蔬菜都去支援湖北了，送来的菜少，价格自然就上去了。至于您说的质量，那没有问题。

易南山：我——我家的白菜，至少扔了一半。

程建强：老爷子，说话可得凭良心。您买的是白菜，放在车上，外面的叶子磨坏了，那也有情可原。不过，您说扔了一半，我不信。您说，您扔哪儿了？我捡来自己吃。

易南山：我——我不是说都坏了，是不如别人买的好。

程建强：谁呀？刘大茂是不是？刚才我看见他在那里和你嘀咕，就知道没憋着什么好屁。

刘大茂从远处走来，易南山讪讪的离开。

刘大茂：程建强，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不就是欠你俩钱儿？小子儿，告诉你，哥们儿这两天就有一笔大买卖，挣了，我拿钱打死你。

刘大茂走了……

程建强生气的等着他的背影：就知道是这家伙背后使坏。

文春颖：这样的人，还是少招惹，能还你钱就行……

是啊，社区干部太难了，她还能怎么说？

回到家，刘大茂提着菜往桌上一扔：媳妇，今晚多炒几个菜，我喝两口。

刘大茂媳妇看着桌上的菜，瞪大眼睛：哎哟，大虾，还有牛肉。大茂，你从哪儿发财了？

刘大茂：口袋里还剩下二百块钱，一把全花了。

刘大茂媳妇生气地看着他：啥？明天你不过了？

刘大茂得意的一笑：明天，老子就有钱了。他程建强打我？我拿钱抽死他。

刘大茂媳妇：外面闹疫情，你去哪儿挣钱？不会偷啊抢啊的吧？

刘大茂不屑的看了媳妇一眼：在别人眼里，那是疫情。在我眼里，这就是商机。

刘大茂媳妇担心的表情：千万别犯法。

刘大茂冷笑一声：犯法？我像你那么傻？

刘大茂媳妇搂着丈夫的肩膀嘻嘻一笑：我就知道，我家大茂聪明着呢。

程建强租的易大爷家的储藏室里，一盏昏暗的灯泡悬在那里，一摇一晃，照着他们几个人疲惫的面孔。

程建强、张大水和栓子坐在小桌旁边，桌上放着一瓶廉价白酒。

（画外音，程建强的声音）来了——

程建强端着两盘菜进来，放到桌上。

栓子：强子哥，大过年的，就让我们吃这个？你看你炒的菜，黑乎乎的。

程建强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你小子，嫌不好？等你娶了媳妇，让她给你做。要不是人家文春颖，恐怕咱泡面也吃不起。

栓子：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有几个像那个刘大茂？

程建强：别提那孙子，提他我就生气。

张大水：强子，今天那个孙主任来电话了。

程建强：啥事儿？

张大水：说他们外卖公司缺人手。要是去了，工资给上浮二十。

程建强：要去你去。人家文春颖帮了咱们，这时候给人家撂挑子，去哪儿找人？不然你俩去，我在这里。

栓子：过年，各人都在家里，谁点外卖啊？

张大水：这你就不懂了。瘟疫闹得人心惶惶的，谁出去吃饭？所以，外卖生意比平时还好。

栓子高兴的一笑：哟，这可挣钱不少。刚才我就说了，世上还是好人多。

程建强：有几个像刘大茂那样的王八蛋？！

看来这个疙瘩是解不开了。

易南山家里，刘大茂和易南山坐在沙发上。

……

易南山：这事儿，你怎么想到我？

刘大茂：易大爷，咱们小区谁不知道您啊？副处级干部，虽说离休，可是水平在啊。

易南山得意的一笑：我们是企业，已经不讲那一套了。

刘大茂拿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别价，和我您还谦虚？您家的公子，我们可是同学，从小我就知道您的能耐。您说社区里的孙大爷，饶大爷，就一退休工人，这样的买卖，一是没有实力，二是更没有魄力。

易南山：那好。这生意只要有准头，明天我就给你拿钱。

刘大茂嘿嘿一笑：嘚，还是您有魄力，有眼光。有钱不挣，那是傻子。

易南山得意的笑了…………

刘大茂站起身：不影响您老休息，我先走了。

刘大茂离开……

易大娘从房间内走出：他爸，这刘大茂，社区的认可都说了，没什么好心眼儿。

易南山：你懂啥？经商，傻乎乎的能挣钱？就像租咱房子的程建强，除了卖膀子力气，还能干啥？要说啊，做生意我还是看好刘大茂。

易大娘哼了一声：别赔了就行。

程建强骑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装满了蔬菜，文春颖在后面推车。

程建强：文队长，辛苦您了。

文春颖：你说的话，革命工作不怕辛苦。

程建强：都怪大水和栓子两个王八蛋，临阵脱逃，抗日战争就俩汉奸。

文春颖：你们农民工不容易，多挣点钱有情可原。你老家疫情什么情况？

程建强：全省都动员起来了，国家也大力支持，好多外省的医疗队都去了。我妈说了，还是**好。

文春颖：那是啊，不然咋打跑了国民党？

程建强：你们社区干部在防疫一线，也得保重自己。我们一起的那个根生，他弟弟从武汉回来，传染了他妈不说，还把全家都隔离了。

文春颖直起腰，撩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看了一下天空：**都下命令了，以全国之力战胜疫情。我相信，春天会来到的。

温馨家园社区门口，有人急匆匆的向里面跑……

程建强：张大哥，抢钱去？

张大哥：药店卖口罩呢，去晚了就买不到。

张大哥匆匆跑进社区大门……

文春颖诧异的表情：现在全国口罩都在紧张，好多药店都脱销了，咱们社区药店哪儿来的口罩？

程建强：等会儿咱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