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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飘浮记

第十四章 获救

小五儿忽然看到两个人迎面走来。一个是士兵打扮,浓眉重眼,神色随和不掩英武之气,另一个却是文士打扮,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颌下微须,两人都是一脸的悠闲,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人以群分,物以类居,两个不同种类的人能放到一起的话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小五儿一向认为一文一武是个闹事的绝佳小团体。

小五儿面色不变,心下却咚咚直跳,脚下也暗暗数着步子,眼见得与他们越走越近,错身而过的时候,突然猛地抽出手向靠近自己一侧的士兵扑去。

那士兵正迈步行走,忽察觉有人扑向自己,竟然顺势一脚踢了出去,待看得是个孩子,急忙收力撤腿时,小五儿已扑了上来,抱住了他的腿。

“救命啊,他们是拍花儿拐孩子的,救命啊!”小五儿叫道。

事发突然,那二人被小五儿突然挣脱,一愣之后忙道:“看这孩子,真是淘气,打你两下就给你爹闹难看,快放手,别等着我再打你……”

小五儿喊,那二人也分辩,一时吵嚷成了一团,那二人想上手抓打小五儿,却被那士兵挡住。

那士兵高喝道:“别吵了!”忽问道:“谁是他爹?”

那二人互相使个眼色,一人道:“我是,没见过这么淘气的孩子……”

那士兵冷笑道:“你一口本地话,那孩子却是舒州口音,你把孩子送到舒州养去了?!”

那二人见事机已败,嘴里强着,却撒腿逃向小巷子里。

士兵也不追赶,与那文士互相一望哈哈大笑,那文士道:“你又坏人好事。”

士兵道:“我是替他们积德,省了他们日后下油锅。”

文士道:“你自己下油锅吧,你把这小儿踢伤了。”

那士兵这才发现小五儿呲牙咧嘴地捂着腰蹲在地上。掀衣看时已是青了一块。

那士兵顿时脸色通红,似是大惭,道:“他猛扑过来,我的脚不由自主就出去了。嘿嘿,幸亏我已是撤了力了,这小孩皮肉娇嫩,蹭到他的小腰就淤了血……小哥儿,你不要紧吧,不如我来背你。”当下蹲下身去,将小五儿背到身上。

问得小五儿还没吃中饭,三人一起进了一间酒肆。

三人要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原来这士兵姓凌名峰,文士叫作司马熙,这二人见小五儿说是母亲患病,自己想要找个挣钱的门路才被人盯上的,不禁又笑又怜。又见小五儿虽是稚龄小儿,口齿却甚是清楚,又为其可惜。只是几岁的孩子除了卖与人为奴却并无他路,想助他一助却无计可施,一时颇费踌躇。

凌峰忽道:“司马兄不是想买个书童吗?我看这孩子就挺好。”

“不行不行,”司马熙忙挥手道:“我那几个钱,那里还买得起个书童!”

“我不敢求司马大哥出身价,只要每月给上点薪资即可。“小五儿赶紧叩首道。

凌峰见小五儿眼巴巴地望向自己,心下不忍,且又因踢伤了这小儿,自己不安,一心要帮他一把,以解愧疚。见司马熙推脱,便赖道:“今天这事全是你惹出来的,我说在家吃点粟米饭算了,你非要出来,要不怎么能踢伤——小五儿是吧,见危不救你可是要下油锅的!”

“哈哈!好吧,我找书童可是有三个条件的。”司马熙笑呵呵地说道,凌峰和小五儿都催着他说,他略一沉吟,说道“书童,一要识文断字。别说能磨墨就行了,否则以后不要说替我收捡信柬,就是收拾哪些书也收拾不来。”

凌峰心道话倒不假,看向小五儿,见他点头,便知他认得字。

司马熙接着说道:“二要会炊饭洗衣,你瞪什么眼凌峰?难道要我伺侯他不成,要不你天天去给他做饭?三要会管家理财……”

差点把凌峰给气乐了:“你干脆说请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做管家娘子罢了,还买什么书童?”

司马熙道:“哎,你这话不对,既要炊饭,便要买米买菜买柴,油盐酱醋茶,哪样不是要花钱滴?不会当家理事,我每个月哪点钱那够他糟的?万一来个上旬吃肉,中旬吃米,下旬喝水奈他如何?便是你没有丁吃卯粮?还不是老兄我替你筹划的?”

凌峰无言以对,只好看向小五儿。小五儿忙道:“司马大哥放心,小五儿也认得几个字,以后正好再跟大哥学些见识。我也曾跟二位大哥说来着,家母有病。家里洗衣炊饭,买米买菜,事事都是小五儿打理,便有不当之处,大哥指出,小五儿立马就改,决不敢乱来。”

司马熙本要买个书童,见小五儿说话清楚,便猜他是没落人家的子弟。有心助他一助,只是十来岁的孩子性情已成,恐以前娇养惯了不免有些痴懒,以后主仆处不来,本是好心却不能善了。况且轻易到手的物事,总是不受珍惜,太凡人总是如此。所以先难他一难,如若他志心要跟随,便是缘当如此,日后也不会对这小儿苛刻。听小五如此说话,虽纳罕这小儿太过少年老成,却也微笑点头。

小五儿见司马熙点头,心内大喜,赶紧行礼,改称司马先生。

小五儿先跟着二人去认了司马熙的住处,却是极僻静的一条小胡同深处,三间蔽旧的瓦房,东边小小的两间配房。小小的院子,院子里一棵老槐树伞盖一样撒了满地的阴凉,树下放着木制小低桌小矮凳,小五儿想起舒州府自己家的玉兰树和石桌石椅,不禁心内一片恍惚,犹如隔世一般。

司马熙领她各屋看了,正房东屋是间卧房,倚着南窗是一溜大炕,中间是堂屋,西边是书房。小五儿见陈设虽陋却也干净,书房里虽然东一堆西一堆地摆满了书却无灰尘,灶房里也是井然有序,便知这司马先生定是个整洁的人。

司马先生边走边说,诸如米面油盐水井所在等诸般琐碎之事,凌峰听得头大,便躲到槐树荫下坐着去了。

司马熙吩咐完后,给了小五儿五百文钱,让她回家安置一下,明天开始住过来。

小五儿兴高采烈地回了家,秦氏听了又是高兴,又是心酸。所幸自己身体已见好转,虽无原来健壮,却也能料理自己生活,便与小五儿一起买了柴米。又买了点糕饼,想要携了小五儿去拜望紫影父女,以谢多日看顾之恩。

将近黄昏的时候,紫影来找小五儿玩耍,听得秦氏说要上自己家,小孩子们都好客,便笑盈盈地说今天正好爹在家,带了兰家母女回到家里。

紫影的父亲自称叫秦药农,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脸色晒得黑黝黝的,麻衣竹簪,和小五儿在大姐村里看到的农夫没有什么两样,看上去朴实厚道,带着两三分倔强。

小五儿一边和紫影玩耍一边听着两个大人叙家常,互相夸赞孩儿懂事,又感慨身世飘零,秦父劝说不如先留下来,京城里米珠薪桂,恐不易居住。况且慢慢寻访四丫头,大家还可以互相照应,秦氏便也称是。

天色向晚,秦氏便带了小五儿告辞而去。第二天,小五儿就到司马家做了书童,很快便熟悉了平日的事务。

凌峰时常来和司马一起看书或谈天说地,有时看到小五儿在一边伺候着,凌峰便也令他坐下或读或写字,司马熙也不禁止,随他们去。

这一日凌峰又来闲逛,见小五儿正在树荫里摘菜,便坐在矮凳上和她闲聊起来,说些童年趣事,一时兴起,讲起自己的身世来。

原来凌峰也是一个乡绅家的庶出公子。母亲原是陪嫁丫头,因夫人数年未孕,老爷又自己娶了个二房,极是情热,渐渐冷淡起夫人来。夫人气不过,过了两三年见二房未添子嗣,便将自己的丫头给老爷做了三房,盼望着能把老爷拉回头。

三房不到一年就有了孕,喜的嫉的忧的,众人各怀心思。大夫人自是把自己的陪嫁丫头护得紧紧的,老爷盼嗣心切,不免也回大房勤了些。

哪知此后不久,大房二房也相继有孕。大家都惊喜不已,各自忙碌各自的去了,宅里竟然一时相安无事。后来凌峰出生,大房二房也相继诞下一女一子,大家打了个平手。

时日一久,又恢复了老局面,老爷依旧宠爱二房母子,别人家都是母凭子贵而凌家却是子凭母宠。凌峰母子既不受宠又无势力,且受人嫉恨,过的日子便连奴仆也比不上,凌峰相依为命的娘亲更成了家庭倾轧中的牺牲品,年纪轻轻便离世了。倒是家里一个有些经历的老护院时常看顾凌峰,还教了他一身拳脚。

后来护院年老辞去,凌峰对那个家也再无牵挂,便弃家而去。

司马熙听他俩说得热闹,也走了出来,打趣道:“要不是遇见我这个明师,你凌大哥还是个睁眼瞎呢!”

小五儿问道:“凌大哥可是跟司马先生学会了写字?”

凌峰笑道:“这个倒是真的。我和司马一开始谁也看不服谁,明里暗里闹了几次却闹到了一起。后来经常到家里玩耍,司马兄看书时就让我也看书,我哪里认得?他只好教我了,要不我老扰得他看不成书。”

小五儿笑道:“不打不相识,你们俩现在这么要好,原先为什么闹呢?”

“不打不相识?说得好!”司马熙微笑道:“小五儿你倒常出惊人之句。我们这营厢军是专做器械的,你凌大哥是指挥使大人的亲随,时常去军中查看,见我常不在营中,帐目又有差池,还不斥责我?”

凌峰笑道:“我哪里知道你们哪些关窍?我只见前几任记帐先生极尽职守,尚是帐目不清,屡次被指挥使大人喝斥辞退,哪知你已解其中卯窍,还替你担心哩!小五儿,你说凌大哥做得对否?”

“对呀。”小五儿道。

司马熙和凌峰相视哈哈大笑,司马熙又道:“我打听得前几任先生的境况,就知其中必有原因,我把对不上数的器械全部当作毁坏之物,大人倒满意了,每月还有奖赏,这还不明白着吗?”

凌峰忽叹道:“难道这就是大哥所说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么?”

司马熙道:“凌贤弟不必过责,‘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便如贤弟此时境况,贤弟自恨一身武艺,不能报效朝廷,空在这里日日消磨,但指挥使大人极愿留你在此,若执意离开厢军去投禁军,反招指挥使大人记恨,惹祸上身,反为不妙,毕竟他是仗恃宰相赵普的势力。”

他见凌峰点头称是,就又接着说道:“此正所谓‘君子和而不流’。那天所读中庸一文,贤弟切记要诵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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