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谁又会支持日本?近日,普京说了一句话,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
普京到底说了什么,打死你也想不到
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
八路军中的外国女记者

第13章 峰火重逢与舞台角色的推荐

一日,张文秋行经延安南门大街。忽闻呼唤声,抬头望去,只见一辆敞篷卡车驶过,车上坐着史沫特莱和几位外国友人。史沫特莱一眼认出了她,激动地在车上挥手高喊:“文秋!文秋!”

“艾格妮丝!”张文秋也惊喜地回应着。

卡车应声停下。史沫特莱敏捷地跳下车,疾步上前,紧紧拥抱住张文秋,热情地亲吻她的双颊,语气急促而兴奋:“你在哪里工作?我一直在找你!”

“我也在找你呀!”张文秋同样激动。

“感谢上帝,今天终于遇见你了!”史沫特莱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我刚从上海来到延安不久。”张文秋解释道。

史沫特莱立刻从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快,把你的通讯地址写上。”

张文秋接过本子,边写边说:“好,这就给你。”笔尖沙沙作响时,史沫特莱迫不及待地分享了一个消息:“我为你写的一篇传记,已经收入我的文集,在美国出版了!”

“书名叫什么?”张文秋急切地问。

“《中国的女**员羡飞》,”史沫特莱答道,“用的是你当时的化名。”

张文秋闻言笑了:“太好了!送我一本吧,我真想看看你是怎么写我的。”

“当然!一定送你一本作纪念。”史沫特莱郑重地点头,随即关切地问,“哎,你那可爱的小宝贝呢?”

“孩子已经长大了,也在延安。”张文秋答道。

“真想见见她!可惜今天来不及了,”史沫特莱不无遗憾,“等我外出采访回来,一定去看她。”

“随时欢迎你到家里来做客!”张文秋热情邀请。

“这次来延安,”史沫特莱补充道,“主要是准备为朱总司令写一本书。”

车上等候的外国友人们纷纷招手催促:“艾格妮丝,快点上车了!”

史沫特莱赶忙再次拥抱张文秋,在她脸颊上印下告别的吻,眼中泛起不舍的泪光:“我得走了!”

“再见!”张文秋挥手道别。

史沫特莱登上卡车,车子缓缓启动。她探出身,用力地向张文秋挥手,身影在尘土中渐渐远去。

数日后,吴莉莉陪同史沫特莱来到位于延安城东门外桥儿沟的鲁艺大礼堂门口。

“进去看看吧?”吴莉莉邀请道。

两人步入礼堂,只见舞台上演员们正在紧张排练。史沫特莱的目光被几位衣着与延安日常灰蓝制服迥异的女演员吸引,惊讶地问:“哪儿来的这么多摩登姑娘?我怎么从没见过!”

吴莉莉笑着解释:“你当然发现不了。她们昨天还穿着灰布制服、草鞋,和战士们一样。只有排练或演出时,才会换上自己的服装集中到这里。”

“她们是从大城市来的吧?”史沫特莱猜测道。

“是的,”吴莉莉点头,“有的在北平、上海的大学念过书。从前穿惯了绫罗绸缎,住惯了洋房,如今却心甘情愿换上粗布衣,吃着小米饭,投身革命文艺。”

史沫特莱用赞许的目光扫过舞台,指着演员们的服装问:“这些是剧团的演出服?”

“不,”吴莉莉摇头,“延安艰苦,实验剧团也困难,哪有钱置办服装?这些都是姑娘们从家里带来的。”

两人走上舞台。史沫特莱饶有兴致地问:“你在排什么剧?”

“话剧《弃儿》,根据一个真实故事改编的。”吴莉莉回答。

“哦!”史沫特莱了然地点点头。

吴莉莉接着说:“过去延安的舞台,革命主题常通过**反抗和口号来表现。我有个想法,希望让这里的表演更专业,更有艺术感染力。”

“你有这个能力!”史沫特莱肯定地看着她,“你受过教会学校良好的高等教育,又有话剧表演的底子,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她问道:“角色都定了吗?”

“主要角色就差‘女儿’了,”吴莉莉说,“必须是个小女孩。”

史沫特莱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

“张文秋的女儿,思齐!”史沫特莱语气笃定,“思齐聪明活泼,能歌善舞,模样也俊,我看最合适不过!”

吴莉莉眼中也闪出光彩,与史沫特莱相视一笑:“那太好了!”

“你还不知道吧,”史沫特莱带着一丝骄傲补充道,“思齐可是我的干女儿呢!”

吴莉莉笑道:“呵,难怪你这么上心。走,带我去找她妈妈谈谈,把你的干女儿‘借’来用用。”

史沫特莱笑着拉起吴莉莉的手:“这就走!”

史沫特莱领着吴莉莉来到张文秋的住处。一进门,史沫特莱便热情介绍:“文秋,这位是鲁艺实验剧团的导演,吴莉莉同志!”

“你好,吴莉莉同志!快请坐!”张文秋热情地握住吴莉莉的手招呼道。

落座后,吴莉莉开门见山:“张文秋同志,冒昧来访,是有件事想请您支持。”

“我能帮什么忙?”张文秋有些意外。

“我们剧团正在排演话剧《弃儿》,里面有个‘女儿’的角色非常重要,需要一个小女孩主演。”吴莉莉诚恳地说,“听说您的女儿思齐不仅形象气质好,而且……她有过一段与剧中角色相似的童年经历?我们觉得她是最好的人选。特地来和您商量,能否让思齐参加我们的排练?”

张文秋一听是演戏,连连摇头:“排戏?可思齐从来没上过台啊!”

“这正是个锻炼的好机会。”吴莉莉微笑道。

“我怕她怯场,”张文秋担忧道,“万一上了台害羞演不出来,岂不耽误大家?”

“这个,总得让她试试才知道。”吴莉莉坚持道。

史沫特莱在一旁帮腔:“是啊,文秋,让孩子去试试嘛!这对她也是很好的锻炼和经历。”

吴莉莉接着耐心解释:“儿童参与表演益处很多。它能锻炼语言表达,激发想象力和创造力,培养艺术修养和情操,甚至还能促进识字学习。对孩子综合素质的提升很有帮助。”

“还有这么多好处……”吴莉莉的话显然触动了张文秋。

吴莉莉进一步介绍剧情:“这出戏讲的是一对在白区从事地下工作的夫妻被捕入狱,留下年幼的女儿孤苦无依,流落街头,哭喊着寻找妈妈……”

张文秋的神情渐渐柔和下来,她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吧。反正孩子暑假在家也没什么事,就让她去试试看吧!”

“太感谢您的支持了!”吴莉莉高兴地再次紧紧握住张文秋的手。

夕阳为黄土高原镀上金边时,朱老总带着警卫员孙泱准时出现在史沫特莱居住的窑洞前。吴莉莉眼尖,隔着窗棂便喊起来:"艾格妮丝,快看!朱总司令来啦!"

史沫特莱放下钢笔笑道:"我说过的,朱总司令的怀表永远和革命纪律同步。"

朱老总和孙泱上了坡,史沫特莱上前欢迎。窑洞的主人马玉英全家也从窑洞里跑出来欢迎。

朱老总走到马玉英跟前,拍拍孩子的脑袋,从其母亲手中接过孩子,高高举起。大家一齐笑起来。

**从军装口袋取出铁皮盒子:“斯诺留下的咖啡,借花献佛了。”

史沫特莱接过咖啡,说:“总司令,您自己不用吗?”

朱老总笑着说:“我哪有这门子功夫呵?自从离开了柏林以后,好多年都没有功夫喝咖啡了!”

小石头打开咖啡盒盖闻了闻,叫道:“哎呀,怎么一股糊味呀?是糊锅巴做的吧?”

大家笑了起来。

朱老总说:“傻瓜,你先把水烧开,让我一会儿告诉你,怎么样冲咖啡。”

朱老总进入窑洞坐下来后,史沫特莱开始采访:“老总,您能跟我们谈谈您小时候的事吗?”

朱老总陷入回忆之中:“我小的时候,家里太穷了。我母亲生下了很多娃,只活了几个男娃,两个女娃。有好几个小娃娃,都是一生下来就丢在水塘里给淹死了——家里实在太穷呵。这么多张嘴巴,她养不起呀!”

史沫特莱停住手中的笔,发楞,蓝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朱老总停了下来,轻声问道:“怎么,不舒服了?”

“我觉得,你讲的母亲的事,也好像是在讲我自己的母亲。”史沫特莱说,“虽然我自己的母亲,是生长和生活在太平洋的那一边!”

朱老总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世界上的穷人啦,原本都是一家人呵!”

小石头喊了起来:“行啦,水开啦!”

朱老总站起来教小石头冲咖啡:“来,来,来,用三个漱口杯子,咖啡你要少撒一些;先少放一点水,先冲一冲试试看,好了,好了……”

史沫特莱喝了一口:“嗨,真香呵!我有一个月没有喝咖啡了。”

朱老总端上杯子边喝边说:“嗯,真的不错!我在德国学习的时候,开始喝不惯这种不加糖的苦咖啡,后来,在长征的路上我们谈起这一段经历,才晓得世界上还有多少真正苦的东西,我们还没有尝过呢!”

史沫特莱抓住话题:“那,您觉得最艰苦最难受的事情,是什么呢?”

朱老总想了一会儿,说:“最痛苦的事情,那就是脱离了群众——这是革命者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史沫特莱说:“我知道,你们和人民,是鱼和水的关系。”

朱老总说:“我们这里是山路,你以后采访,多半要骑马出行。你得学会骑马呀!”

史沫特莱笑了笑:“我在家里就学会骑马了!”

“那好,我有一匹好马,是贺老总在云南缴获的,就是性子烈了一点,你敢不敢骑?如果你敢骑它跑一圈,我就送给你。”朱老总将了史沫特莱一军。

史沫特莱大大咧咧地说:“什么样的马也不怕呀!”

朱老总吩咐孙泱:“你去把我的枣红马牵过来。”

“好的!”孙泱回答,马上离开。

不一会儿,孙泱骑着一匹浑身油光光的枣红马过来了。

朱老总接过马的缰绳,递给史沫特莱,问:“骑上去没问题吧!”

史沫特莱说:“没问题。”枣红马昂起头打了一个响鼻。史沫特莱拍拍马脖子说:“同志哥,走吧!”

史沫特莱骑上马背,双腿使劲朝马肚子一夹,两手一抖缰绳,马便放开四蹄,嗒、嗒、嗒跑了起来。史沫特莱咬紧牙关,抓住缰绳,两腿蹬紧马镫,终于胜利地跑回了原地。

当史沫特莱从马上跳下来时,朱老总笑着说:“好样的,史沫特莱女士,像个红军战士,这马送给你了。”

“我不要!”史沫特莱摆摆手说,“这是良马,良马只有将军才配得上。您是总司令,您骑上它,有利于您行军打仗。”

朱老总笑道:“我已有了座骑。这是一匹阿拉伯良种马,只不过个子小了点儿,我觉得你骑它正合适。”

史沫特莱高兴地说:“那我就谢谢总司令了!”

除夕之夜,细雪纷飞。

鲁艺大礼堂门口,看戏的人们陆陆续续到来,相互寒暄。两位检票员忙得不亦乐乎,一一查过入场券。

礼堂里早已挤得满满当当。前排的人坐在长条凳上,后面的干脆席地而坐,最外围还密密地站了好几层人。台上的锣鼓敲得正欢,喧腾的热气扑面而来。

史沫特莱和丁玲一路挤过来,忽然眼睛一亮:“文秋!又见到你啦!”张文秋闻声回头,也笑起来:“是你们呀!快来,这儿还有空!”她朝长凳一侧挪了挪,让出位置。

三人并肩坐下。史沫特莱凑近问:“你现在在延安哪个部门工作?”

“在陕甘宁边区政府最高法院。”张文秋答道。

“这么说,你从‘地下’走到‘地上’来了?”

张文秋点点头,语气平和却认真:“组织安排我做文书,主要负责记录案情、抄写材料。我说我没学过法律,怕做不好。但他们说,我在京山县当过审判委员会副委员长,审判过土豪劣绅,在武汉也做过机要秘书,做这个没问题。”

史沫特莱朗声笑起来:“我看也是,没什么你干不了的!”

张文秋却没有笑,神色认真:“以前搞秘密工作,是单线联系,环境安静;现在做公开工作,热闹多了,还得有个适应过程。”

“你肯定很快就能适应!”史沫特莱习惯性地一扬头,语气笃定。

正说着,台上锣鼓点一变,马海德穿着一身龙袍玉带,踩着厚底靴,画着大花脸登场了——他演的是《加官》。丁玲侧身向史沫特莱解释:“这是陕北过年时的传统,正戏前先演一段吉庆戏,寓意加官晋爵、吉祥如意。”

史沫特莱听得津津有味。只见马海德随着锣鼓点儿舞动起来,他不会唱京剧,竟哼起了流行歌曲《桃花江是美人窝》。古装戏服配摩登小调,这极不协调的搭配,反倒惹得台下哄堂大笑,掌声喝彩不断。

平剧团的乐队也更来劲儿了,铿铿锵锵敲得满堂欢腾。史沫特莱笑得直不起腰,就连坐在群众中间的毛**、朱老总、任弼时等人,也都前仰后合。

表演结束,观众高声喊:“再来一个!”马海德致谢之后,灵机一动,大声说:“下面请史沫特莱女士上台,我们一起跳支交谊舞,好不好?”

“好!好!”叫好声四起。

马海德迅速换回军装,彬彬有礼地邀史沫特莱上台。两人在台上跳起华尔兹,舞步流畅、姿态优雅,赢得满场热烈掌声。

报幕员这时走上前,朗声宣布:“同志们,文艺演出现在正式开始!请欣赏话剧——《弃儿》。”

大幕拉开,思齐在剧中饰演“女儿”。张文秋看着戏,想起自己在白区工作的经历,也有个女儿……剧情仿佛照进了现实。她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参考书目:

1、《中国的战歌》,艾格妮丝·史沫特莱著,江枫译,作家出版社出版,1986年出版。

2、《**的亲家张文秋回忆录》,张文秋著,广东教育出版社,2002年出版。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功能呼出区
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