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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飘浮记

第二十二章 新年将近

新年将近。

秦氏因遍寻亭亭不着,手里又攒下了几两银子,便思量着去京城,既寻访四丫头,也顺便打听丈夫兰耀祖的音信,因离家的时候让小五儿在墙壁上留言说要去京城,恐他已去京城了。只是放心不下那瞎眼老太太,只恐那不孝子们不管死活,老太太若寒冬冻饿而死了,自己也觉得作孽。思量不定,这日见小五儿来了,便和她商量。

小五儿听了,怔了一会儿也没个主意,便道:“娘拿主意吧。要不等过完年开了春再走?”

秦氏遂定了开春再走。又把手里拿的一包手工递给小五儿说,“这是我给你做的新衣。还有几付手套,你说的那个帽子我没钩出来,光捋线就捋了两天,还松紧不一,线团在里面。”

又叮嘱了几句,娘俩这才分手。

小五儿见娘说要离开此地,心里只觉空洞洞的,若有所失。心下暗想司马熙与凌峰俱是心性坦荡之人,自跟随二人以来,自己性情已开朗许多,一旦别去,不知何时再见。

复又想起上一世里,毕业后同学们天各一方,难复再见的情形,也许真的是缘份已尽?也许世人聚散真是缘份使然,便是生离死别也难逃一个缘字。忽感觉似是被一只大手操纵着,个人是极其渺小无力的,便如宇宙里的一颗流星,身不由主,按着注定的轨道划去,一旦缘尽,相亲如父母,相爱如夫妻,相契如知己,均不再有交集!

小五儿心下顿觉惨然,眼里不禁有了泪水。莫非这就是那“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的含义么?自己所爱的,所在意的却不是自己所能真正拥有的,更不是所能掌控的,随时都会失去而不再现,更不用说但愿生生世世。

小五儿被人阻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街上人多了起来,原来是到了集市上。只见这些人或笑谈,或奔忙,虽是沧桑遮面,却没有人象自己一样脸带烦忧,徬徨踯躅,难道真是自己太过执著了吗?这种执著何尝不是一种欲念?自己终是做不到无欲无求。

她踌躇了一会儿,决定放下这些杂乱的思绪,眼下要做的还是好好的过个年,即便以后不复相逢,这一个年便当百年罢了。

司马熙二人见小五儿张络着又是找裁缝做新衣,又是买肉订豆腐,虽是忙碌,却感觉到数年不见的年味儿了。二人便也去采买年货,写春联,打扫房屋。众人出出进进,小狗蚂蚱便也兴奋起来,跟着跑来跑去。

这一日天气有些阴沉。凌峰在正在院子里劈柴,忽觉脸上一阵冰凉,却是下起了雪珠,凌峰加快了劈柴的速度,一时木屑纷飞。

忽然一阵煮肉的香气飘了出来,凌峰不禁直起身来深吸了口气,蚂蚱早已迈着小碎步向厨房跑去,凌峰便也走进厨房,锅里大块肉和骨头正在沸汤里翻滚。司马熙蹲在灶下烧火,袍襟掖在腰里,脸上一抹黑,不知是弄得炭还是刚才写春联时弄得墨,哪里还有昔日的斯文。他抬起头来看满头碎木屑的凌峰,反倒不禁笑出声来。

凌峰顾不得理他,用筷子挨个插那肉方,看看是否熟了。司马熙也拿了支筷子插那肉皮,边插边问道:“小五儿去哪里了?”

小五儿从珠珠哪里出来,见地上已有薄薄的一层雪,路上却是刚扫过的,抬头四望,果见有三五个人分散在园子各处,正在慢慢清扫。

小五儿沿着石径一路走到了湖边假山旁,忽听到低低的训斥之声:“……为什么不先把我送过去的衣服先洗出来?你怎么想的别当我不知道!以后我拿去的活儿你要先做了!敢再耍花样小心我治你,长点记性……”小五儿听着声音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不由停下脚步细听。

却听那人又道:“就你这样的傻丫头我有的是办法!咦,你这是哪里来的?你也配!”

声音停顿一下后,便传来嘤嘤的低泣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人边小声咒骂边走了过来。

小五儿眼见处境尴尬,只好踮着脚轻轻地转到了假山的另一侧。听得脚步声渐远,探出头来看时,却是锦缎儿扭着腰走远了。回过头来忽看到湖里有一只褐布绵手套,心下不由疑惑。转到假山后,只见一个女子蓬着头坐在石头上,正捂着脸低声哭泣,身着褐色棉袍,一只手带着褐色绵手套,另一只手却光着,地上扔着一把扫帚,却原来是门口那收拾柴火的丫头。

小五儿见她压抑地抽泣着,心下恻然,走过去蹲在她的跟前,从袖子里扯出自己的褐布巾,递到她跟前说:“你别哭了,我回头再送你一副好看的绵手套,这个戴了一段时间也不暖和了,别哭了……”

那女子也不看她,哭了一会儿,用自己的手套把脸上抹了一把,倒露出些莹洁的肌肤来。

小五儿见她不哭了,便站了起来。慢慢走着,想起珠珠说的话,这里哪个人没有伤心事儿。不知这女孩子又有怎样的身世,想到这里,那女子哭抹得花脸猫似的一张脸又浮现在眼前。

小五儿忽然心里一震,刚才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似乎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却不敢肯定,一颗心却突突乱跳。她猛地扭回头去,那褐衣女子在垂头捋摸那只绵手套,凌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面容,小五儿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伸出两手分开她的额发,一颗胭脂痣赫然入目。

那女子被她的动作惊了一下,不由身子后仰,惊慌地扫了小五儿一眼,见是个小小少年,站起身来就要走。

小五儿紧紧盯着那张面孔,虽然哭得眼肿眉乱,但那熟悉的的鹅蛋脸,细眉大眼,不是亭亭却是何人!

小五儿不由得叫道:“亭亭,我是小五儿啊!”语音已不再是开封官话,却是家乡舒州口音了。

却见那女子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眼神慌张瑟缩,不知她受了多少欺凌。想起昔日她眼神清澈单纯,姐妹俩一起在后园种植嬉戏,何等开心!不由小声唱道:“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

亭亭眼神里渐渐有了光芒,激动地问道:“你是小五儿?是小五儿!你怎么这样打扮?娘呢?”一面说着,一面上下打量着她。

小五儿拉着亭亭坐在石头上,三言两语讲述了这两年自己和娘的经历。又道:“娘很好,我们一直在找你,你怎么来了这里?”

亭亭含泪道:“是兰耀财把我给骗了……”

原来那日小五儿走后不久,兰耀财领着一个老头儿找到了亭亭,说买了三丫头的那家人来接她去见上一面,小五儿正在前面等着。因小五儿对自己说过这兰耀财不是好人,亭亭便理也不理。兰耀财边劝说亭亭边向巷口张望,见她瞧都不瞧一眼,便对那老头儿道:“来不及了,要不算了,你走吧!”

那老头儿自始至终只是在旁沉默地瞧着,一言不发。见兰耀财这样说,才点点头应了一声。亭亭看着二人转身离去,忽然又后悔了,忙对二人喊道:“等我一下,我去看看俺三姐。”

兰耀财回过身来欢喜道:“行,行,那咱快着。”

那老头儿将亭亭骗到家里,日日恐吓,让她认作是自己的女儿,不许提起前事家人,稍一反抗就拳脚相加。

关了几天后,却又把她卖给了个青年男子,那男子用刀逼着她让她记住从此她叫李月娥,当天夜里就用她从监牢里换走了个女孩儿。她在牢里惊恐的一夜未眠,第二天却被送到了在水一方。

亭亭歌舞诗文都学得不好,后来便去做了使女,再后来便四处做些杂役。

小五儿心痛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见她说着话,不时四处张望,显是恐惶的样子,忽然又眼神惊恐地抓起扫帚说:“我要去扫雪了,一会儿被人看见,又要挨骂……”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小五儿拉住她,小声地说:“亭亭,我一定会把你弄出去。”

亭亭眼里的亮光一闪而逝,忙忙地说:“小五儿,你可要来看我啊,你可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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