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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歌谣

三十五、期盼毕业

女孩子一旦有了归宿,名花有主便不会朝三暮四。汤嘉莉也不列外,漂浮不定的心尘埃落地,手指上戒指像一道绳索把她和郑星远捆缚在一起,下面的事耐心等待四年,等到郑星远大学毕业安排工作,便可结婚。四年时间对历史长河来说是瞬间,对一位追求爱情渴望爱情的女孩子而言,却是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汤嘉莉需要板着指头一天天数着过,常常孤夜难眠。她在自我安慰,爱的长河里已经迈出可喜的一步,不再像无头苍蝇再去到处碰撞,牵线搭桥会面相亲,甚至在大街或是公共场所人群聚堆的地方,去观察寻找心仪动情的意中人。虽然郑星远在她心目中不是十分满意的郎君,但是就目前而言,没有别的男孩子能超过他。至少她熟悉他了解他,对他的秉情性格略知一二。一季节令,一茬韭菜,货到地头死,能有这样的结局,汤嘉莉满意。

安琪自居年龄小,一耽搁错过时机,在家人的督促下好不容易谈个比她还小一岁的远亲表弟。安琪带他来过宿舍,汤嘉莉看了,小头小脑还像个孩子,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派。汤嘉莉怀疑将来他如何能挑起家庭的重担。柳桠枝和杨小军在附近租间民房,过起同居生活。宿舍里渐渐空挡。罗玉珍的男友毫无顾忌,把宿舍当做家一样,敞胸露怀,穿着大裤衩子随便进出,甚至在宿舍里烧起煤油炉炒菜做饭,过起夫妻生活。他们在有意挤兑催撵室友,企图把二十几平米的宿舍占为已有。按照红星厂的内部政策规定,像罗玉珍这样单身女工是不能享受福利分房,只有抢占。汤嘉莉身陷囹圄。好在郑星霞常受母亲的委托,邀请她去家里吃饭聊天,到了夜晚郑母挽留,汤嘉莉顺水推舟便在郑家安歇。

合肥离谯城不算太远,三百多公里,郑星远一学期只回来一次。汤嘉莉既想念又害怕,每次假期回来,两人都有几次会闹得不欢而散。原因是汤嘉莉坚决守住自己的底线,她的范围限定在接吻抚摸,不允许再深入一步。

那是第一个学期的暑假,郑星远回到谯城,吃过晚饭两人顺着马路遛逛到城西水库的幽静处。皎洁的月亮像银盆悬挂在空中,喷射出晶莹的亮光,把库坝照的亮堂。脚下的库水湖光山色,重重映现。郑星远把一学期的校园生活概略叙说,汤嘉莉羡慕:

“你真幸福,如果我有机会,也想重返校园,重温学生时代的生活。”

“合工大里有不少像你这样带薪上学的工农兵大学生。下半年你可以报考医学院嘛。”郑星远说。

“何尝不想呢。”汤嘉莉感叹说。“自己的小名自己知道,女孩子笨,加上自己的基础又差,即使去报考医学院,也属于凑凑人数,瞎耽误工夫,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逼上梁山,当初我要是有工作,也不想吃那份苦参加高考。”郑星远附和。他拾起一块石片,走到水边使劲打起水漂,石片在水面上似箭一般飞出数十米,一圈圈涟漪从小放大不断的扩展,把倒影剪裁支零破碎。汤嘉莉跟着走到水边,郑星远握住她的手,汤嘉莉温顺的倒在他的怀里。“半年了,我在校园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我也是一样。”汤嘉莉喃喃说。两人在台阶旁坐下。

郑星远轻车熟路把手从汤嘉莉的衣襟直插进她的胸怀,汤嘉莉贴紧,竭力配合。郑星远尝试过女人,汤嘉莉神经质的快速收身:“不要这样。”

“我太想你了,嘉莉。”郑星远深情的望着汤嘉莉。

“我不在你的面前吗。”汤嘉莉紧攥住郑星远的双手,移动到胸前。

“我想要你。”尝试过甜味,更加贪婪蜂蜜。郑星远近似哀求。

“那怎么行,一个女孩子家没有结婚,应该守住底线。”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古板,我们还小吗?杨小军和柳桠枝不早就同居了。”

“她是她,我是我。星远,忍忍吧,等你一毕业咱们就结婚好吗!”汤嘉莉像哄孩子似的哄笼着他。

郑星远遭到拒绝,显得尴尬,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身,眼神直直望着前方,若有所思。。汤嘉莉知道他生气了。她猜想,此时他一定在将她与桃花做了比较。桃花是主动进攻型,而她则是被动守旧型。

没有共同的话题,两人长时间的沉默。

“你在想什么?”汤嘉莉主动操话。郑星远装作没听见。

一场期盼已久的热烈幽会,就这样不欢而散。接下来两人好像中间生出一层无形的隔膜,当着家人面前逢场作戏,表演亲密无间,私下里两人也只说些无关紧要的应敷话。一个假期很快过去,在他临行前的夜晚,郑星远主动提出外出走走。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郑星远再一次提出无理的要求。

“嘉莉,明天我就要回校了,一别又要半年见面。我想你实在想疯了,仅此一次,求求你了。”郑星远软缠硬磨。

“你怎能把男女间的爱情仅归结到那几分钟短暂的愉悦上呢,爱情要爱在心间,拿心去爱自己的爱人,你懂吗?”汤嘉莉有点愠怒。

“**是爱情得顶峰止端,我们相处那么长时间,不必要繁文缛节去履行那些程序,直通车不是更好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应该理解男人的心理。”郑星远强词夺理。

“提前实施,结婚还有意义吗?”汤嘉莉针锋相对。

“时代造成的结果。”郑星远反驳。“成熟男人有着正当生理的需求。”

“我会严格遵守自己的底线。”汤嘉莉果断说。

“你没有桃花一半好。”郑星远在心里憋闷很久的话,终于控制不住说了出来。

“桃花好,那你为什么不和她结婚。”汤嘉莉恼羞成怒,脱口而出。

“孩子如果不流产……”

“不流产你就与她结婚?”汤嘉莉脸色气的煞白,怒吼。“流产再要一个就是了。现在咱俩分手不迟。”

郑星远见汤嘉莉真的动怒,便退让一步。没结婚提出无理要求,遭到女方拒绝本是自己不对,怎么能动火使怒恶语中伤?郑星远马上转变笑脸,把汤嘉莉抱在怀里好话敷衍赔礼道歉。

男人真是一部难读懂的书。有人说对待男人要像看管孩子一样,既要管束,又要哄宠,强硬与依顺统筹兼顾。中间的尺度要拿捏准不能有丝毫偏差。汤嘉莉贵有自知自明,温柔和顺不足,争强好胜有余。与柳桠枝相比,她不如柳桠枝那样贤良听话,对男人百依百顺,离了男人好像无法生活。与罗玉珍相比,她不会那样卑躬屈漆,像牛马一样失去颜面和尊严,听从男人任意摆布。她更不能与沈丽娟相比,事业型的女人,在男人占据强势的官场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她想取长补短,努力争取做个好女人。她做过试验,一到关键小镇人那种狭隘自私机警狡黠的本性不知不觉显露出来。杨小军给过她精辟的评价,上不了台面而有本事的聪明女人。是的,男人是树,女人是藤,她缺乏的是男人钢筋铁柱的支架。有几次她的防线几乎快要崩溃,如果郑星远再坚持强硬一点,她便会软弱妥协,使得他如愿以偿。她曾做过退让一步的设想,两人真的同居对她并无大碍,有百利而无一害。她是医生,有着预防避孕的知识和办法。但是她不愿那样做,小镇人那种封闭保守的理念牢牢禁锢着她,把女人的贞洁留到结婚那天晚上不是更好,才能真正体会到新婚之夜的甜蜜。

转眼过了三年,汤嘉莉和所有学员一样转正定级,从月工资十六、十八、二十,一下升到二十八块五,一级工。转正定级意味着正式成为一名技术工人,独立做工事业的开始,可以恋爱结婚养家糊口。那些早过结婚年龄的大龄男女青年,迫不及待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宣布组合家庭。那时的结婚也是件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提倡革命化,有了间婚房,两张单人板床合并,再称上几斤喜糖车间里分散,就算结过婚了,简单节约省事。要求进步的青年不愿休婚假,新婚的第二天和往常一样穿上肮脏的工作服,开始上班加班加点。还自我风趣说:“工作不耽误做,孩子不耽误生。革命生产两不误,公私兼顾。”柳桠枝在转正的当天,就把糖散了,提前宣布结婚。

“结婚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这个老同学太不够意思了。”汤嘉莉嗔怪。柳桠枝把汤嘉莉拉到一边,拍拍自己的肚子:

“三个月了,刻不容缓,一天都不能耽搁。阿拉和小军早盼孩子了。”柳桠枝光洁的脸上绽放出兴奋的光彩。

“喜酒喝不成,等着吃喜蛋了。社会原因,不然孩子都会顺地跑了。”汤嘉莉笑着说,她衷心为老同学祝贺。

罗玉珍红着脸找汤嘉莉商议:

“比咱大的小的都结婚了,咱也想早把喜事办了。”结婚一窝蜂,好像是传染病,一人感冒全体咳嗽,连安琪都不声不响地给她送了喜糖。

“结婚是好事,何况你们是高中老三届呢,时不待我。”汤嘉莉说。

“没有婚房呀。”罗玉珍为难说。

“打报告找行政科要呀。”汤嘉莉也为他们着急。

“厂里有规定,女工不分配婚房。”罗玉珍吞吞吐吐说。“咱那位男友的单位是大集体,厂里没盖职工房,我想……”

汤嘉莉顿时明白,罗玉珍要把她扫地出门,霸占这间集体宿舍。她心里也痒爬爬想早点结婚,郑星远还有一年才能毕业,让出宿舍这一年去哪里住呀。罗玉珍看出汤嘉莉的难处,婉转说:

“能否在房间里加层篱笆墙,让咱们把婚结了?”

罗玉珍不再年轻,眼角额头出现一道道皱纹。汤嘉莉心里一热,点头同意。

这是一间呈长方形的只有二十几平米的房间,做婚房都紧紧巴巴,哪再容得下一张单人板床,篱笆墙一隔,就是个鸟笼子,既不隔音也不避亮,何况还要一个门进出,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算两家,不成体统。郑母来过她的宿舍,要她搬到郑家住,汤嘉莉顺水推舟答应同意。郑家的住房也不宽敞。三间两头房,外带一个披厦厨房。郑星霞从她哥哥的房间搬出,在中间冲着进门口铺张床,白天铺盖挪起,床框当板凳坐,晚上再做郑星霞的床铺。把房间让给汤嘉莉。郑星远放假回来,要求和汤嘉莉睡一起,汤嘉莉坚决不同意:

“咱俩还没结婚,怎么能同床共枕呢。我和星霞挤挤。”汤嘉莉一本正经说。

“我一个人睡惯了,和别人通腿睡不着。”郑星霞拒绝,她在有意成全哥哥好事。

“明儿你嫁人了,还是一个人睡吗?”汤嘉莉敲敲郑星霞的脑壳说。“改变你的恶习,从现在起锻炼。”

郑母理解,解围:“你姊妹俩睡房间大床,星远在过道睡小床。”

郑星霞嘴上答应脆啵啵的,到了晚上看不见她的猫影。她去她的小姐妹处打游击。留出闪空让哥哥有机可乘。汤嘉莉睡觉前总是把房门肖栓牢固,任凭郑星远夜间使耍什么花招,她都不开门。

“嘉莉,还有几个月我就毕业了,你真的就这么铁石心肠,看着我一夜夜痛苦的煎熬?”郑星远敲敲房门,里面没有动静,他知道汤嘉莉在装睡,便低声哀求。

汤嘉莉被惊醒,他听到郑星远的声音里夹杂着痛苦的哀怜,像是男人在伤痛绝望中发出的求救。那声音在一声声敲击着她的心扉。她理解同情,他不是童男子,尝试过男女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那种快感,一次尝试终生不忘。他是无法摒弃忘却那种诱惑和向往,那种甜蜜快活,肉与灵完美结合的滋味,时时搅动着全身的神经,变得利令智昏忘乎所以的拼命追求已达到目的。何况情人近在咫尺垂手可得。汤嘉莉没有过体会,她只经历肌肤的触摸,便能产生出无限的遐想,引发出不可思议的性意识性幻觉,加深对**的渴望想象。好在女人有自控力,一次次的忍耐克制。她也想尝试那向往神奇的滋味。她是医生,懂得如何预防避孕。她做好准备,避孕药和避孕套装在身上,以防万一抵御不住郑星远的进攻,或是自己控制不住意志不战自溃,甘愿受降俘虏,也好有个急救措施。郑星远停止了敲门和哀求,如果他再坚持一会,汤嘉莉无法坚守最后一道防线。他静心等待着郑星远再一次进攻。许久,门外传进一句话:“你当自己还是冰心玉洁,和谢庭雨的那些猫腻我全看到了。”这是郑星远目的没达到,最后使出以守为攻的杀手锏。汤嘉莉听了不亚于引爆一颗炸弹,脑袋嗡地一声发闷,瞬间脑海一片空白。她静静躺在床上许久才有感觉。她不断咀嚼那句话,扪心自问,我和谢庭雨怎么啦,暗藏着什么猫腻?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其山中。郑星远原来气量这么小。过去的事情过去,应该画上句号,既往不咎,继往开来。杨小军不计较柳桠枝以前失身流产,你和桃花不也有过类似。汤嘉莉不计前嫌,总是多往好处想才主动接近。郑星远倒成鸡肠小肚,和谢庭雨曾经的恋爱耿耿于怀,成了心中不散的阴霾,不解的疙瘩。汤嘉莉顺着思路往前追寻,把她和郑星远接触以来种种迹象连贯一起,清晰可辨,似有所悟她与郑星远的结合,有份无缘纯属错误的选择。汤嘉莉想到还没结婚两人间横坦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结婚后的生活将要靠什么维系?

她的心碎了,如同万箭穿刺疼痛难忍。她哭,哭得很伤心。在默默流泪中慢慢睡去。

郑母来敲门,汤嘉莉看看闹钟到了上班时间。

“嘉莉起床吧,吃了早饭,送星远上车。”韩素琴俨然以一位母亲身份,无微不至关照汤嘉莉。郑星远假期结束,今天返程回校。

“吃饭来不及了,我要赶点上班。”汤嘉莉急匆匆忙完洗漱,整理仪表。

“昨天你不请过假了,要送星远去车站吗?”郑母问。

“夜间我想起,今天还有病人要来复诊,脱不开身。”汤嘉莉托辞。

郑母窘态。

郑星远圆场:

“嘉莉上班重要,我也没有东西,两个小包轻巧。”

郑星远接连来了数封信,汤嘉莉看了,都是忏悔检讨,好言赔礼道歉信。汤嘉莉随手塞进抽屉里,一封信也不愿意回。在郑母的督促下,也才勉强写封回信,寥寥数语,都是客套话,像是上人关照孩子似的公文信。两人的关系温乎水般的一直僵持到郑星远大学毕业,分配到红星机械厂当一名技术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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