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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飘浮记

第三十章 春回亭

小五儿离开在水一方,心里慌慌的,却也没有办法,忽想起何不去找阿绯打探一下消息?绕到群芳楼后门,给看门的两个黑衣的人说要找阿绯,那两个人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不耐烦道:“没在。”见她走开了却又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五儿心里疑惑,正站在路边琢磨,却听得有人叫道:“你不是卖‘好运’的那小子吗?又来卖东西?可是好一程子不来了。”看时,一个丫头挎着篮子,正笑嘻嘻地看她。小五儿想不起她是谁来,只好急忙走过去笑道:“是你呀!干嘛去了?可不是好一程子不来了。哎,阿绯姐姐在吗?”

那丫头见说,收了笑容,瞪着一双乌黑的眸子溜了那两个黑衣人一眼,小声道:“阿绯姐姐如今不受妈妈疼了。说她没有哄住王大人,脾气却养娇了,还敢和当红的姐姐们吵嘴,这两天关着呢。”小五儿听了不觉又呆住了,也不知道那个丫头又说了些什么,何时走的。

兰小五儿半睡非醒的过了一晚个上,梦里一个小人总在不停地说,不停地唱,以至于早上吃饭时,还是一脸的倦相。见司马熙在打量自己,小五儿便问道:“怎么能打听到潠河边是谁的地产?珠珠想在哪里买地盖房子,她说喜欢哪里的风景。”

司马熙嗤之以鼻:“在官道附近,自是官家的地产。她若有钱还不自赎其身,弄这些不伦不类的事做什么?况且那里风景清幽,若是盖所房子恐怕也融不进其景观风水之中,倒是一座孤坟反而相衬!”

小五儿听了心下更加狐疑,将珠珠之事一一说了。司马熙沉吟道:“恐怕不好,我虽只见过她那一次,却觉她极是个有性气的,别是短见了,咱们速去看看。”

两个人匆匆赶到在水一方,却见楼里冷冷清清,寻了个杂役问时,那杂役道:“珠珠姑娘今日让王大人在潠河边排宴,姑娘们有早起的都跟着去看热闹了。”

二人沿着潠河边一路走去,远远就听到笙箫齐奏,直走到那日他们顽耍的地方,果看见有坐有站很多人围在那里,走近了看时,却见中间一大方红毡直铺到潠河边上去,珠珠打扮的象仙子一般正跳得高兴。这边摆了几席,正中那老头子笑得看不到眼睛,正在和旁边的人推杯换盏。

司马熙二人站住脚看了一会儿,见珠珠一支舞接着一支舞,笑靥如花,顾盼有神,并无任何反常,这才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家去了。

一路沉默,小五儿心里的担忧没了,却又隐隐有几分失落,只是不知从哪里说起。心下暗自责备道:兰小五儿,难道你是个卫道士?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珠珠虽然堕落风尘,有朝一日遇见她喜欢的人,终能过几天幸福日子啊。

快到家门口时,司马熙突然道:“必得想个办法把你姐姐弄出来。”

又是一夜辗转,小五儿却想不出救亭亭的办法。

第二天早饭后,小五儿见司马熙到营里去了,自己也没心绪做些什么,便想去看看亭亭那里可有什么事儿。无精打采地推开“淇水烟霭”的门,却见周公子与亭亭坐在桌边正低低地说些什么。

二人听见门响都抬起头来,小五儿一眼看见亭亭双目红肿,正拿着一方帕子擦泪,心下不禁大惊,向周公子脸上看去,却见他依旧不愠不火。小五儿打量着二人,心里早转了无数个念头,眼睛里已是有了火气。

周公子却温和地说道:“小五儿,快来劝劝你姐姐。”

亭亭看着小五儿,眼泪又滚落下来:“小五儿,珠珠死了。”说着已是呜咽起来。

小五儿也呆住了。

周公子又劝了几句,对小五儿道:“你多陪你姐姐一会儿,昨天她就一直哭。我今天本有个文会,又恐她哭坏了身子,我今天一早就来看她。既是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又转头对亭亭道:“莲生姑娘,你多保重啊,我先告辞了,日后再来看你。”

兰家姐妹道了谢,将周公子送出门去。

亭亭关好门,又哭道:“小五儿,我睁眼闭眼,都是珠珠跳着舞,脸上笑着,向水里飘去。昨天她一直跳舞一直跳舞,后来就跳她最拿手的胡旋,就那样旋转着,一直跳到了水边上,我们都惊呼,告诉她到了水边了,她还是那样转着,笑着,裙子都飘起来,象朵花似的,直飘到水里去了……”

小五儿无意识地抬起手来替亭亭拭泪,喃喃道:“别哭了!”

亭亭哽咽道:“自那日我们春游回来,她便时常来找我玩。这里的人都没有对我好的,好容易有了个姐妹,又走的这样惨……”

小五儿被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着回了家。蚂蚱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也不来扑她了,“汪”了一声就钻到椅子下面去了。司马熙已经先回来了,看见小五儿眼神空洞,动作迟缓,不禁问道:“怎么了?”

“珠珠死了。她跳着舞跳河了。听说连尸体都没找到。”

司马熙呆了一呆道:“我倒错怪她了。昨日见她笑得没有一点勉强,还以为她是个随波逐流的女子,以为她被教访里诸般习气熏染坏了。原来,她是死心已定,视一切为无物了。可惜咱们人微力薄,终不能救她脱离风尘。”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小五儿静静地躺着,在黑暗里大睁着眼睛,无力感和不真实感包裹着她,她不知道人活着究竟要怎样,心里满满的只是茫然。一个对人生充满着热爱和希冀的鲜活生命就这样凋零了,小五儿心中很难受,虽然她一直生活在动荡之中,也目睹过死亡和恶劣的人性,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身边的人突然的离世。

珠珠本是那样一个散发着阳光和活力的女子啊。

珠珠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珠珠眉目灵动:“有什么新玩意儿记得拿来给我看啊。”

珠珠眼睛闪亮:“先打猎后钓鱼!先钓鱼后打猎?”

珠珠一脸地不舍:“我还没有情郎呢……”

珠珠在跳舞,红衣红裤,红裙子红飘带,地上也铺着红毡,一直铺到河边上,珠珠在笑着旋转,转啊转,裙子飘起来,象朵花儿一样,直转到河边上,飘了起来,象朵花儿一样飘到了河里,河水一下子也变成了红色,到处都变成了红色,红色铺天盖地地向小五儿扑来,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是一片红色,这红色也包裹住了小五儿,她奋力挣扎着……

小五儿猛地睁开眼睛,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原来她魇着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忽想起了司马熙的话:“我们人微言轻,终不能救她脱离风尘。”是啊,她只是个蚁民,在最底层挣扎,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又怎么能顾带得了别人呢?

因小五儿商议用珠珠留下来的手镯做一个衣冠冢,司马熙道:“那里不是义冢,是否允许在哪里建坟还是两说。况且一个荒坟,树长草生,三年两载,也就湮灭了。我看倒不如用她遗留的东西替她做些功德,在那里建个亭子倒还使得,也使珠珠姑娘魂有所依。若遇风雨,又可方便行人,我看珠珠是个爱热闹的,且可免去孤寂。”

小五儿素来原无什么执着主张,听了点头称是。

司马熙写了个手本,递到官府,说是要在官道旁潠河边捐建一个亭子,以供行人休憩。这是有利诸位大人们政绩的事,自然顺顺当当批了下来。

二人当了手镯,又添些银子,从营里找些匠作,着手动工。

亭子建成,朱柱飞檐,与其他亭子并无二样,亭子上悬着一块匾,上写“春回亭”三个大字。只是台阶两侧的柱子上所刻两句话非联非对“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司马熙和亭亭二人站在后面,看着小五儿点了香,插到灵牌前面,兰家姐妹洒泪祭奠,然后将诸般物品埋到了亭子旁。

亭亭眼看着那个灵牌被土掩盖,她若识字,就会认得出上面写得是“亡妻珠珠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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