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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飘浮记

第四十二章 负心人

司马熙递了辞呈之后,就等着军中找人交割了。快要离家去边关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此旧日知交,家中老亲,少不得也都去走动一番。小五儿每天惦记着替无尘换药洗伤口,巴不得他不在家,忙忙碌碌不觉十来天过去了。

这天晚饭时,小五儿见司马熙沉默不语,不知出了什么事,便问道:“司马大哥,亭亭的事已经彻底办完了吧?”见司马熙应了一声显然心不在焉,便又问道:“验明正身那关是怎么过的?”

司马熙道:“蚁民而已,谁去细问?有圣上那边的事放在前面,没人费心管这些。天气炎热,有的尸身无人认领便直接拉到义冢里埋了。”

“那些刺客的尸体有人认领吗?”

“没有,谁会在这个风头上来自寻是非?一并拉到义冢里埋了。”

小五儿哦了一声,见司马熙依然眉头微皱,只怕是他发现了无尘,实在放不下心来,忍不住又问道:“那司马大哥看上去怎么心事重重的?”

司马熙看了她一眼,说:“圣上在这里被刺以后,十来天还没露面。外面传的风风语语,有人说圣上已经不在了。风闻朝中有拥立新皇一说,有人说要拥立先皇的二儿子赵德芳,有人说既然有金匮之盟就要传位给其弟魏王赵廷美为新皇,还有人说楚王友爱仁慈,是明君之相。现在京畿军队调动频繁,还有外地的兵马到颖昌这边来勤王了。外面一副乱象,这里恐怕会打仗,我们得赶紧走!只是路上无人护卫,只怕遇到乱军。”

前面的话小五儿都不关心,听到“无人护卫”一句,顿时眼睛一亮,笑道:“我倒可以找来一个护卫!”见司马熙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便接着说道:“我跟着无尘公子出去玩了几天,才知道原来他有一身武艺,恐怕更在凌大哥之上!他若肯护送咱们一趟,定然可保无事。”

司马熙听了便笑道:“哦,是吗?原来无尘公子有如此本事,这我倒没看出来,他可愿效力军前?改日我便去拜访他。”

小五儿忙说:“要不我先去问问他愿不愿意?”

司马熙想了一下道:“也好!他若同意了我便专程去请他。”

晚上,小五儿把从司马熙那里听到的话悉数传给了无尘。无尘得知陆伯埋到义冢不免又悲伤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后便说:“陆伯死了,我在哪里都是一样,跟你们去边关呆一段时间也好。我听师傅说过,当年清虚处士陈抟见赵光胤的母亲杜氏挑着他们兄弟二人逃难时,曾说过‘莫道当今无真主,两个天子一担挑’。他是当今道家名士,神仙一般的人物,相人极准,自是不会看走眼。赵光义在位还没几年,恐怕不会这么快就改朝换代。但若是他们内乱起来,汴京、西都、颖昌这一带必是战火中心,司马先生说的不错。我有点东西寄存在水姑娘那里,你去替我取来,顺便问她一句,这里要战乱了,可愿逃走?”

第二天,小五儿走到在水一方时,看看时辰正是卯末辰初,院里还没什么人走动,估计水姑娘应当也睡醒了。到了水姑娘小院门口一问,果然说正在吃早饭,小五儿想起水潋滟光滑细致的皮肤,心下暗想不知道她每天都吃些什么。

一个丫头带她进了屋,水潋滟正一个人低头坐在炕桌旁,桌上放着几个精致小菜儿,她手里拿着个银调羹慢慢搅着桌上的一只官窑细瓷小汤碗。

小五儿施礼问好后,便直接说:“有点事儿想借一步说话。”

水潋滟听了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向那丫头挥挥手,那丫头便笑嘻嘻地出去了。

小五儿听得那丫头脚步声远了,便向前走了一步,低声说:“无尘公子让我来问问你,这里要发生战乱了,你可愿跟他逃走?”

水潋滟抬起头来,定定地望了小五一会儿,放下调羹,站了起来,拿了一把宫扇轻轻摇着,慢慢在屋里踱了两趟,忽然停住脚,微微回头侧脸问小五儿:“逃到哪里去?”她身材纤细修长,上穿浅豆绿纱衫,下系湖绿长裙,长长的玉色披帛直拖到身后地上,凤髻高挽,宫扇半遮面,便如一幅仕女图一般。

小五儿见她神色冷淡,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但语调轻颤,显然此时她心中大受震动,想起她的身世,不禁心生怜悯,便说:“天下之大,不止宋蜀。”

“天下之大,不止宋蜀。”水潋滟怔了一下,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又在窗前沉思良久,问小五儿道:“他原话怎么说的?”

小五儿细想一遍,说:“他说让我问你一句‘这里要战乱了,可愿逃走’。”

水姑娘转过身去,用扇子轻轻拍着下巴。良久,忽然慢慢走回炕桌前坐了下来,拿起调羹低下头轻啜一口,说:“不了。”

小五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片刻,两步走到水潋滟跟前,急道:“水姑娘,机会难得啊,千万不要错拿了主意!你这样谪仙子一样的个人儿,无尘公子又是那样潇洒不群的一个男子,一旦错过,恐怕会抱憾终身。”

水潋滟认真的注视着小五儿,脸上慢慢露出温和的神色来:“小五儿,你还小,有许多事你不懂。你且坐下。”说着一指她身边的绣墩,小五儿不由地坐下了。

水潋滟望向窗外幽幽地说道:“我这些话从未和人说过,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和无尘认识有两三年了,虽然他经常来我这里,却言不及私。”小五儿习惯性地点点头,忽然怔住,言不及私,那不就是说两个人什么事都没有吗?!

只听水潋滟接着说到:“三年前,我陪着两个朝廷官员在颖水河上夜游,我喝得酩酊大醉,抱着一只琵琶和那两个官员跳舞调笑,忽然想起宫中旧事,今已国破家亡,心中痛楚,便抛掉琵琶,抚琴大哭,无尘突然出现在舱中,不知道那两个官员怎么就倒地大睡起来,那天晚上无尘公子就坐在船里,看我对着窗外的残月弹了一晚上的琴,累了我便昏昏睡去,早上醒来时他也不见了,只疑是一场梦。没过两天无尘到在水一方点名听我弹琴,我也一眼便认出了他。从此后,他便经常来这里,虽然我们一起弹琴吹箫,填词作曲,但他从未提及过他的家世。我看他的气派人品,日常用度,必是大家出身,必定早已有了门当户对的姻缘。我虽沦落到此地步,仍自心高气傲惯了,又怎么会给人做小?”

小五儿忍不住说道:“万一他能自己做主呢?”

水潋滟轻喟一声,道:“人在风尘,身不由己,我的种种不堪都落在他的眼里,虽然他未曾对我有过任何轻鄙之词,我也从未对他有过任何非份之想。我想他只是怜我的才艺,惺惺相惜而已。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何尝不是心思难测?我只怕一步走错步了师傅的后尘。”

小五儿听了便问道:“你师傅可是遇到坏男人了?”

水潋滟沉吟一下,说:“说给你听也无妨。我师傅当年亦是在水一方当红的姑娘,有个官员百般婉转,甜言蜜语,哄得师傅跟了他。赎身之后,正好要回家乡任职,师傅看他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再三问他有何心事,他都不说。启程之后,走到半路上一个破庙里,那人突然抱着我师傅大哭,说他在朝堂受到别人诬陷,恐怕官职难保,还会死于非命,师傅也会有牢狱之灾,他说舍不得师傅,并说心意已决,要与师傅同赴黄泉,来生共结连理。师傅虽然也伤心无奈,自叹命苦,但是与自己的夫君死在一起,亦不后悔。那人拿出两瓶药来,两个人各自喝了。师傅喝完呕吐不止,只觉五内如焚,痛苦难忍,折腾了一会无力再动,瘫倒在地。忽见那人却正在冷眼旁观,他见师傅不动了,便跪下身来在师傅耳边上说他家高堂俱在,妻儿俱全,不许他纳教坊女子为妾,他也是迫不得已,让师傅转世找个好人家。”

小五儿听了都惊呆了,不由问道:“后来呢?”

水潋滟说:“师傅当时昏死过去了,醒来时,只听得雨声淅淅沥沥,觉得有冰冷的水打到身上,四处漆黑,伸手一摸,周围空间狭小,仅容一人,竟是在棺材里,她将棺材盖推开——幸亏是薄皮棺材,坐了起来,四下一望,周围扔着几具棺材,黑夜凄凄,师傅心胆俱碎,拼命挣扎出来,在雨里一夜狂奔,直到天亮才找到村庄。亏得离颖昌不远,她耳边还剩有两粒小银钉儿,换了点钱,几天后才辗转回来。”

小五儿听得心中一片凄然,只听水潋滟又接着说:“我成名以后,师傅才讲给我听,让我切要小心,莫要轻易动心,更不要轻易相信人。她说她只对两个男子动过心,一个被她所负,一个负了她。若不是这个官员,她都要嫁给那书生了。”

小五不禁问道:“那官员怎么哄得你师傅变了心意了?”忽然想到那官员混迹官场必定心机深沉,极会周旋应酬,再加上是成熟魅力男子,风度儒雅,有权有势,一个青涩小书生怎么是他的敌手。

只听水潋滟说:“我师傅当年以文才成名,那官员极赏识她的诗词,还说要替她刊诗刻书,师傅说她就鬼迷心窍了。”

小五儿听了,只觉心中一动,不由脱口问道:“文映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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