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瞄准镜下的抉择
“不是说好了我射击，你观察吗？”胡斌不满地撇撇嘴、挑挑眉，不悦地问，“怎么突然变卦？你怀疑我射击技术？”
“你误会了。我是怕你杂念太多分心，影响射击精度。”
武文涛轻笑一声，挪到两棵枝叶繁茂的小树间，坐在倾斜约三十八度的坡地上，端起M21狙击步枪，右眼凑近瞄准镜，仔细观察山坳里的小村庄，双腿自然竖起且双膝并拢。
片刻之后，他微微分开双膝，又过一会儿双腿交叉摆放，不停地调整着姿势。
胡斌打开土色的3D战术背包，拿出激光测距仪，靠近武文涛左侧坐下，右手举起测距仪，注视着山坳中的小村庄。
山脚下的村庄里，几十座吊脚竹木楼稀稀落落地散布着。午餐时间到了，一缕缕炊烟从许多屋顶袅袅升起，像是给村庄蒙上了一层薄纱。
男女老少们在村子里各自活动着，姿势和状态各不相同。有人笔挺地站着，似在眺望远方；有人慵懒地坐着，享受着片刻的闲适；有人脚步匆匆地行走着，也许正赶着去做某件事；有人忙忙碌碌地穿梭着，手里还拿着各种家什；有人则悠闲地闲聊着，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还有的人无所事事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有人携带着物品，或扛在肩上，或提在手里，脚步略显沉重。
在这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当中，夹杂着十几名黑枭士兵。他们身着单绿色军装，那军装的颜色在这村庄的土色色调中显得格外醒目。腰间紧紧系着铜扣皮带，那铜扣在阳光的照射下偶尔会反射出刺目的光。头戴奔尼帽，帽檐下的眼神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情。肩头悬挂着AK自动步枪，那冰冷的金属枪身似乎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武文涛静静地趴在隐蔽之处，眼神如同十字镭射般锐利。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轻轻掠过，那目光就像扫描仪一样，快速而细致。每当触及那些黑枭士兵时，目光会在他们的头顶或者胸膛处稍作停留，仿佛在评估着什么危险系数，旋即又像受惊的鸟儿一般滑向别处。
这时，胡斌那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在武文涛耳边响起：“在你的两点方向，三百二十五米之外，矗立着一座巍峨建筑。”
武文涛听闻，目光瞬间如电，透过瞄准镜的镜片，那目光像是能穿透空间一般。他的视线越过几排简陋的民居，那些民居的墙壁看起来有些破旧，屋顶的茅草也参差不齐。最终，他的目光稳稳地落在右侧那座风格独特、气势非凡的白色小洋楼上。那小洋楼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这片朴素的村庄里，外观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美轮美奂的造型让人眼前一亮。它坐落在众多简陋、单调且外观寒酸的民房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像一位高傲的公主在孤芳自赏，十分引人注目。
小洋楼四周被高高的院墙环绕着。正门两边，站着两名士兵，他们胸挂AK自动步枪，宛如两尊石雕的石狮，静静地守卫着门口。他们身姿笔挺，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前方，表情严肃得如同寒冬里的坚冰，没有丝毫的松懈。院墙之外，还有几名士兵在巡逻，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使命感，这无疑彰显出这座豪宅主人那非凡的显赫地位。这座豪宅的主人，正是黑枭组织的军事指挥官元甲将军。只不过，武文涛他们此次的目标并非此人，而是另有其人。
“副队长，那个叛国贼今天会不会到这儿来，跟元甲将军谈交易啊？”胡斌透过单筒微光测距仪的视野望去，只见一排吊脚竹木楼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楼前有几位头戴斗笠、身着短衣短裤的小贩摆着水果摊。五个全副武装的黑枭士兵围在一堆西瓜旁边，他们形态各异：有的正弯着腰精心挑选西瓜，眼睛在西瓜堆里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稀世珍宝；有的嘴里叼着烟，烟圈缓缓升腾，那烟雾在他的眼前缭绕，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还有的正与那位中年男商贩激烈地讨价还价，那商贩满脸通红，嘴唇因为口干舌燥而有些干裂，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圆润硕大的西瓜，眼神里满是渴望。此时，他一边盯着西瓜，一边侧过身对身边的武文涛说：“要是他今天不出现，那咱们不就……”
“除非我们的情报部门失职了。”武文涛目光如炬，在那座小洋楼以及院子里仔细地来回扫视着。只见院子里有两位身着军常服的军官正在交谈，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眼神交流间似乎在传递着什么重要的信息。简短的几句对话之后，其中一位军官迅速地夹起文件夹，脚步匆匆地走进小洋楼，那走路的姿态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在催促着他；另一位则转身朝着小洋楼左侧的小平房返回，脚步沉稳而又坚定。
“耐心等着就好，莫要急躁。那个叛国贼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的锄奸行动已经在暗中开始了。”武文涛一边说着，目光又一次落回到那座小洋楼之上。他的目光就像一把无形的尺子，从楼脚开始，一寸一寸地缓缓向上审视着。突然，三楼的**位置，一道玻璃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到了阳台上。
武文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眼中的十字分划线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随着那矮胖男子的脚步移动。那男子没有戴军帽，一头梳得油光锃亮的大背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身着军官常服，肩章上的那颗星徽闪耀着光芒，仿佛在炫耀着他的身份。
“哦！是个少将呢。”武文涛心里暗暗一惊。只见这个肩挂少将军衔的矮胖男子在阳台边缘停住了脚步，他先是像一只慵懒的肥猫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圆滚滚的身体随着动作轻微地晃动着。接着，他抬起手腕，一只肥厚的手挽着袖口，露出一块精致的手表，眼睛眯着看了看表上的时间。随后，他又将头转向远方，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地张望着，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像是一块被岁月侵蚀的石头，粗糙而又沧桑，此时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很明显，他正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结果，他的心情变得越发急躁起来，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就像两条打架的毛毛虫。
武文涛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个矮胖男子正是元甲少将，曾经担任安南陆军步兵第五师的师长。这个家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对中国怀着极端的仇视态度。根据可靠的情报，他正在按照黑枭组织高层的命令，暗中策划一次针对中国边防部队的报复行动。
这一切都源于多年以前，当时他还仅仅是步兵第五师里的一个营长。在黑虎山骑线点，他和中国军队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血战。那一战，他营里的官兵几乎全都战死沙场，他自己也差一点就把命丢在了黑虎山。从那以后，仇恨的种子就在他心中深深地种下了，这么多年来，他心中仇华的火焰一直熊熊燃烧着，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报当年的血海深仇。
时光匆匆流逝，曾经的少校营长如今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被黑枭组织招揽，摇身一变成为了黑枭组织武装部队的军事指挥官。有一些不太确切的消息透露，近年来，他借助黑枭组织的资源和资金，暗中参与了许多罪恶勾当。
这个元甲少将，站在阳台之上，他那矮胖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臃肿。他那身军官常服穿在身上，却怎么也掩不住那股子透着邪恶的气息。他的眼神里满是狡黠与贪婪，在他的经营下，似乎有一股黑暗的势力在悄悄滋生。
武文涛趴在隐蔽之处，眼睛紧紧盯着瞄准镜，手中的十字准线如同命运的绳索，死死地锁定着元甲将军的头部。他右手的食指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不自觉地轻轻触碰着扳机。那十字的中心，稳稳地对准着元甲将军那宽阔的前额。此时的武文涛，呼吸逐渐变得平缓，每一次吸气呼气都像是经过精确计算。他就像一尊雕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为即将射出的子弹做准备。
几秒钟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武文涛肺中的空气慢慢排空，他手中的枪也在这一过程中变得如同磐石般稳定。元甲将军的脑袋在瞄准镜里，就像一颗熟透了即将被击碎的西瓜，射杀他的最佳时机已经来临，那是一种千钧一发的紧张感。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刹那，武文涛原本渐渐加力后拉的食指突然像失去了力量一般放松了，扳机迅速恢复原位。他轻轻地、缓缓地将枪口垂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刚刚的紧张和克制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