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普京回应语惊四座!
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谁又会支持日本?近日,普京说了一句话,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
普京到底说了什么,打死你也想不到
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
北宋飘浮记

第五十一章 御

清晨,小五儿被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见司马熙已经起床,正穿着白色中衣自挽发髻,忙一骨碌爬起身来。这时亲兵苏小方端了一盆洗脸水田大正端着漱口的东西走了进来,小五儿本就是和衣而睡,没什么可收拾的,匆匆理平了自己的床铺又过去替司马熙整理床铺。等司马熙净了面,那亲兵从衣架上取下官服,伺候司马熙更衣,穿上青色曲领大袖,腰束革带,最后戴上幞头,这个衣服穿起来很麻烦,小五儿在旁边一一细细看了记在心里。急急忙忙吃过早饭,司马熙等人便去校场点卯了。

小五儿一个人左右无事,便坐到自己小床上盘腿调息,练习无尘教的吐纳之法,无人在旁监督,小五儿抱元守一得太投入,不觉身子一歪,躺到枕上呼呼睡去。忽被房外的喧嚣声吵醒,出门一看,日色大盛,已是巳末光景,士兵们正三三两两走回来,见他们都是面红耳赤一脸汗水,想到司马熙回来也是热成这般模样,急忙拿了脸盆,要去打水回来给司马熙用。打听了井台的位置,一溜小跑地过去,老远便听见一群人在说笑,拐过屋角劈头看见一群兵士正赤着身体,大盆的水浇在头上冲洗,。小五儿本能地就要缩回去,一个面向她这边的士兵看见了奇怪地问道:“嗨!哪里来的小孩子?”众人都扭头向她望来

小五儿顿了一下,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井边,正好一个士兵刚从井里提上水来,便给他倒了一盆,小五儿忙道了谢,一溜烟儿逃回了房里。

从此便老实地在屋里窝了几天,趁着别人去点卯练兵井边没人的时候,打水洗衣。司马熙的住处便也是他的办公场所,桌上堆满了邸报、密报、来往信件等,小五儿做了几个袋子编上号,将诸般材料逐一整理分类归档,每个袋内又附一页纸写了清单明细,然后将袋子放到墙边柜子里。诸事理顺,才坐下来将新到的邸报等都看了一遍,按轻重缓急分了顺序,将自认为是重点的用朱笔勾出。小五儿自忖每天闷在屋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此三伏天气,每天只能慌慌张张擦洗一下,女子在营中的确是不方便,尴尬的事难以避免,花木兰、郭俊卿她们不知道怎么混过来的,但愿早点找到合适的亲兵,好解脱了自己。忽想起接自己来的路上阿混混曾经说过到了营里要学会骑马赶车的事,马车是当今陆上交通工具,学会驾车出行也方便很多,再说看阿混混没怎么赶过车,不是也能赶得很好,想必不难。

司马熙听小五儿说要去学驾车后大为支持:“这是好事啊,下午你又没什么事,就去学吧,你终于肯学些有用的东西了,我自是赞同,没时间也要给你腾出时间来。”

小五儿诧异道:“不就是学个赶车吗?”

司马熙放下手里的邸报,坐直身子说道:“小五儿,何为君子六艺?”

小五儿道:“我以前听父亲说过,是礼乐射御书数啊。”

司马熙说:“你可不要小看驾车!《周礼》上说‘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其中五御即驾车的技巧,包括:“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鸾、鸣都是车上的铃铛,车走动时,挂在车上的铃铛要响得谐调。逐水曲即驾车经过曲折的水道不致坠入水中。过君表即驾车要能通过竖立的标竿中间的空隙而不碰倒标竿。舞交衢即驾车在交道上旋转时,要合乎节拍,有如舞蹈。逐禽左即在田猎追逐野兽时,要把猎物驱向左边,以便坐在车左边的主人射击……”

小五儿见他把赶车说得如此高不可攀,不知道长篇大论还要说到什么时候,便插嘴道:“我还以为是骑马的意思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司马熙道:“亦有驾驭的意思,驾驭马为马术,驾驭人为权术,二者可通,不外乎因才施用,恩威并举,……”忽然看到小五儿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顿感自己太心急了些,便改了话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便是无意于仕途,日后回了山庄,种地拉粮亦是有用,自己出行也方便……”

小五儿听到这里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截住他话头:“司马大哥,你怎么不告诉我就收了无尘公子贰百贯钱?”

司马熙怔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想到根由,问道:“你看了帐?无尘公子不让告诉你的!我忘了嘱咐你姐姐。我虽不知道无尘公子为何出手如此大方,但我看他是真心帮咱们,你又何必拘泥小节?实在不行日后还他便是,大丈夫行事怎么如此束手束脚?”

小五儿想了想说道:“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对他提起此事道谢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有了疏离之感。他的确是欠我一点点人情,也许是因为我觉得他想还清我这个人情,彼此两不相欠的意思,才不痛快的吧。”

司马熙道:“是你想得太多了。我看那无尘公子性情疏朗洒脱,不似心机深沉无情之人。”

小五儿不由接口道:“那我这样是不是心机深沉无情?”

司马熙脸微微一扬,正色道:“小五儿我们知道你是从小流离失所,经历了太多离散,害怕失去朋友亲人,才心性敏感。但你越来越大,总是如此任性,口不择言,伤人伤己抑或以后遇到小人岂不会是给自己添麻烦?”

小五儿暗想这件事上,先后伤到了两个人,无缘无故地疏远了无尘,刚才一句话想起来又像是在找司马熙的麻烦,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何苦来呢?忙站起来对司马熙正色说道:“司马大哥说的是,小五儿立志要改,以后再不会了。”

当天下午小五儿便去找阿混混,阿混混听了大大咧咧地一拍胸脯:“小意思,走!咱们去找车!”说完摇摇摆摆地向外便走,领着小五儿七绕八绕进了一个大院,院子南边是一溜马厩,其余三面都是房屋,西房荫凉之下几个士兵正蹲在一起聊天,看见阿混混进来,一个士兵问道:“秦校尉何事吩咐?”

阿混混眼睛一亮,叫道:“老刘,这是司马参军的书僮,他来学赶马车的,今后便由你教他!”把小五儿推过去道:“老刘是这里的老车把式了,百能百会,你跟他学吧,只怕凌大哥有事找不着我,要回去候着!”说完不待那士兵和小五儿有所反应,就一阵风地跑了。

老刘边笑着说了声“这小子”边起身向小五儿走了过来。小五儿见他身形瘦小,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天生的一张笑脸和和气气,便叫了声:“刘大叔。”那老刘忙道:“当不得,可当不得,小哥儿,你叫我老刘便可。”回头向那群士兵中叫道:“老雷,左右你也无事,一起去吧。”

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个士兵,瘦高个儿,微微佝偻着背,左颊上一道刀疤将整个脸都扯得阴狠起来,一脸的皱纹,看上去比老刘还要大几岁,小五儿心下纳罕怎么都是老头,看看他们服饰,忽然醒悟:是了,原来他们是厢军,怪不得阿混混能指挥得动。

老刘问小五儿:“你可认得哪匹马是你家参军的?”

小五儿隐约记得是一匹枣红马,马厩之中有几十匹马,枣红马看上去都差不多,她来来回回走了几趟也没找出自己家的马来,便窘迫地对老刘摇摇头。

两个老兵相视哈哈大笑,老雷道:“别看我不认得我已经找了出来,”说着从马厩一角牵出一匹枣红马来,笑道:“定是这匹!”

老刘在旁伸出大拇指,小五儿心中暗想定是这厮认得我家的马,想起司马熙上午刚说过的话便默不作声。却见老雷看了小五儿一眼,得意道:“每次你走到这马身边,它就向后躲。定是你以前常坐它拉的车,你不认得它,它可认得你!你以为它想干活儿啊?它还想歇着呢,就怕你看到它!”

老刘接过马缰说:“老雷说的是,马是有灵性的,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司马参军这马是自己带的,虽然高大,却不是战马,拴在边上,是怕别的战马咬它。”

小五儿听了不由赞道:“雷大叔真是观察入微。”

老雷笑道:“那是!没这么两下子,在边关这么多年怎么还能活得好好的?不是眼观六面耳听八方早做了人家刀下之鬼了。你去摸摸它!”

平时有人驾车时不觉得如何,此时小五儿发现自己对这个宠然大物有种潜意识的畏惧,缩手缩脚地向枣红马走去,老刘忙叫道:“小哥儿来这边,千万别从马后侧过去摸它的屁股,它若和你不熟,不知道你要作什么,恐怕会踢你……”

那枣红马似乎听懂了老刘的话,突然尥了一蹶子,吓得小五儿一声尖叫,跳了开去。背后传来一阵哄笑声,回头一望,西房前乘凉儿的士兵们停止了聊天,都站在那边看稀罕儿呢,笑声未落,别的屋里也有士兵走到门口巴望。小五儿大觉惭愧,急忙跑到老刘身边,试探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马脖子,马儿偏过头来,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看了她一眼。

老刘边套车边讲缰绳、鞍佩、后鞧、嚼子……小五儿已是慌了神儿,东西都认不得,哪里记得住?好歹套好了车,三人上车出了大门,小五儿见离了众人的眼,这才吁了口气,放松下来,四下一望,想找个标志性的建筑,下次来时好认得路,这时车子一拐上了通道,前面就是井台,隔着通道就是火头军的大厨房,原来天天来这边只是不曾向后走过,阿混混又是从另一条路上领她来的,才觉得这地方陌生。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功能呼出区
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