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遥望
仓库内，程建强、刘大茂和其他工作人员正在搬运物资。
易开来打电话：喂，对，厢货车，还要保温车。——我们收到一批捐赠的馒头——对，运往湖北，我们医疗队的人员盼着呢……
程建强吃惊的表情：什么？小林护士他们在我们湖北吃不饱？
刘大茂：胡说！是吃不到我们山东的大馒头。
程建强：啊？
……
休息室内，小林护士和大家的脸上红肿，都是口罩的勒痕。大家正在吃饭。
小林护士舀起一勺米饭，幽幽地看着窗外：这时候，家里也该吃饭了。
护士甲：在家多好，天天有大馒头。在这儿，整天吃米饭。
护士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家乡人民知道我们吃不惯米饭，已经蒸好了又大又白的馒头，这几天就要送来了。
休息室内响起一片欢呼声……
社区办公室，程建强和刘大茂，刘大茂正在泡方便面。
刘大茂：你说这个易开来，怪不得他爹骂他。给他干了半天活，竟然不管饭，还得回来吃自己的方便面。
程建强：先别说他爹，你妈咋样？你不在，谁照顾她？
刘大茂：护士说了，我妈那病不影响行动，所以不建议陪护。
程建强：你那老婆，得好好教育教育。
刘大茂：你没结婚，不懂。婆媳之间，有几个不吵嘴的？
程建强：你呀，欠着易大爷给你两口子上课。
刘大茂坏坏一笑：我？你先想想自己吧，文春颖不定咋收拾你。（压低声音）你回湖北，告诉她没有？
程建强苦笑：大茂，你想多了。我和春颖没啥，人家一社区干部。我，就像你说的，一个农民工……
门开，文春颖走了进来，生气地看了程建强一眼，从桌上拿起一件东西离开……
湖北，家中，程建强父母。
程建强母亲：在医院的时候，我听小林护士说，咱家强子好像有女朋友了。
程建强父亲哼了一声：就那头倔驴，谁跟他？
程建强母亲：说是一个姓文的姑娘，好像看上咱儿子了。
程建强父亲：张振在的时候我听他说过，那就是一般同事关系，你别在那里瞎猜疑。唉，张振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程建强母亲：你说，咋就累死了？
程建强父亲：这就像打仗，哪儿有不死人的？咱儿子也不小了，有些事儿啊，得向他表哥学习。
……
月光洒在社区的小径上，程建强和文春颖慢慢地走着……
程建强：这几天我不在，忙不忙？
文春颖：你调往区防疫指挥部帮忙，我又临时招了几个志愿者。抗击疫情，大家还是很积极的。所以，也不算累。
程建强：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文春颖点点头，停住脚步看向程建强。
程建强：有事儿？
文春颖淡淡一笑：我以为你有事儿。
程建强欲言又止，抬头一声长叹，慢慢的向前走去……
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看着窗内，文春颖正在视频通话。手机屏幕上，小林护士的面孔。
文春颖惊喜的表情：小丽，你的头发长成这么长了？
小林护士捂住脸：难看死了。小文姐，千万别对人说起我这样子。
文春颖笑：怕你那位不要你？
小林护士：他才不敢呢。等我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又是秀发飘逸了。
文春颖：真羡慕你，找到一位那么好的人生伴侣。
小林护士：你呢？
文春颖苦笑着摇摇头……
小林护士：我听我爸说，强子要回湖北，告诉你没有？他要是回来，你们咋办？
文春颖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的看向远方……
仓库内堆满物资，箱子上贴着万众一心、抗击疫情的标语。
程建强、易开来和其他工作人员排成一队，区长站在他们面前。
区长：同志们，这批物资满载着我们家乡人民的情谊，将要由你们送往湖北疫区。
区长看向大家：你们有些人是我们的干部，是我们的志愿者，还有一些人，是留在山东的湖北人，但是，我们都有一个名字，那就是中国人！
程建强和易开来等人看向区长，目光坚毅。
区长：无论你留在湖北，还是回到山东，你们都是勇敢的战士！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我向你们敬礼！
区长庄严的抬起自己的右臂：明天早晨，我会在这里为你们送行！
……
一缕晨曦悄悄从东方升起，利民餐馆已经有了灯光。
程建强背着简单的行李走来，回头看向餐馆的灯光，依依不舍。收回目光转身向大门口走去的时候，程建强轻轻拭了一下眼角……
（画外音，文春颖的声音）强子——
程建强回头，文春颖出现在他身后。远处，温馨家园的社区居民站在那里。
程建强：春颖，你来了？
文春颖：你就这样走？
程建强望着文春颖的脸庞，向前迈了一步，又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程建强：春颖，我回湖北了，以——以后还会来看你。
文春颖点点头：听说——武汉的樱花很漂亮。
程建强缓缓的点头：那一天，我会在东湖等你。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又缓缓地、依依不舍的分开……
程建强向大门口走去，身影变得模糊……
（画外音，歌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程建强驾驶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易开来坐在他的身边。
车窗外，树木和田野一闪而过……
高速公路上，车队行驶。车身上贴着标语：众志成城，战胜疫情；鲁鄂一家亲……
程建强、易开来各自驾驶汽车，刘大茂坐在程建强旁边。
驾驶室内……
刘大茂不满的表情：强子，认识你我算是倒霉了。还有易开来，轻信你的谗言，把我拖来开车。那么多会开车的，我妈还病着，偏让我来……
程建强：你妈出院了。再说，家里不是有你媳妇？
刘大茂：诶哟，我要是不在家，不出两天家里保证开锅。我那媳妇你还不知道？
程建强：这时候说你媳妇不好了？
刘大茂无奈的表情：我妈也不咋样。不行，等到下一个服务区，我——我找顺风车回去。
程建强扑哧一笑：你看路上，除了咱们和去疫区的哪儿还有车？（压低声音）大茂，叫你来我是有私心。
刘大茂一撇嘴：诶哟，把你自己说的那么好，还私心？害死我的心。
程建强：亏你还是个生意人。现在全国封城，所有的物资都运往湖北，你说，上次的口罩和酒精你赚没赚钱？
刘大茂：你表哥死了……
程建强：牺牲！
刘大茂：对，牺牲。人都牺牲了，我卖给谁？
程建强：我表哥当镇长，我就能没个表姐当**？
刘大茂点头：对，对。
汽车开进一个服务区……
山东，刘大茂的担心还真的兑现了。刘大茂媳妇和刘大茂母亲吵吵闹闹的向社区办公室走来。
……
刘大茂母亲生气的表情：你这个认钱不认人的女人，我要是知道，就不让我儿子去湖北。
刘大茂媳妇不满的表情：也不是我让他去的，要怪就怪那程建强，他骗着你儿子去的。万一大茂传染上病，倒霉的还不是我？
刘大茂母亲：呸呸呸，你这是咒着我儿子死？
刘大茂母亲抓住儿媳的领子……
文春颖从办公室走出，拉开刘大茂母亲：刘大妈，您老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
刘大茂母亲：我咋好好说？我就这一个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办？把我儿子叫回来，不然和你们没完！
刘大茂母亲向文春颖扑去……
（画外音，易南山的声音）住手！
易南山背着手走来，表情严肃的看着刘大茂母亲。
易南山：这是干啥？疫情期间，破坏社区的安定团结。刘老太太我告诉你，我一个电话打到我儿子单位，先把你抓起来。还你儿子？等他回来，到牢里给你送饭去。
刘大茂母亲停止了哭闹，有些怯意的看着易南山：老易，他们骗着我儿子去了湖北……
易南山不满的表情：老易是你叫的？当年你在厂里打扫卫生，我是你**。
刘大茂母亲：易**，您给评评理。
易南山：评啥理？没看电视？为了战胜疫情，全国人民都在鼎力相助，**都天天过问，你儿子支援湖北还不应该？当年打鬼子，都是你这种人，中国就亡国了。
刘大茂母亲噘着嘴不说话。
易南山：还不回去？社区就是一级政府的下派部门，在这里闹，轻了说你破坏安定团结，重了就是冲击政府机关。
刘大茂媳妇拉了一把婆婆：妈，咱还是回去吧。
刘大茂母亲有些不情愿的和儿媳离开。
文春颖：易大爷，多亏您。不然，刘大妈这脾气，我还真劝不住。
易南山：这有啥？当年一千多人的厂子，我咳嗽一声，不听立马扣他奖金。
易南山看看天空：天气预报说那边要下雪，也不知道路上好走不好走。
文春颖看向天空，一片乌云从远处缓缓飘来……
车队停在一个关闭的服务区内，程建强等人正在卸车。
程建强不满的表情：大茂，你这是怎么检查的？半路竟然爆胎。不在服务区，要是路上怎么办？
刘大茂：这能怪我？咱中国产品的质量……
程建强：你这可是胡说。现在，全世界都买中国的东西……
易开来：两位，别斗嘴了，赶紧卸了货换上轮胎，没看要下雪？
刘大茂：天都黑了，要是在家早吃饭了……
众人卸货，程建强换轮胎……
刘大茂扔给易开来一支烟：你看这雪越下越大，高速封路咋办？
易开来：走下路也得把物资送去。湖北疫情这么紧张，到处都在告急，时间就是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