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第一次坐火车

海子虽然到了路云市，准备坐上晚上八点的火车去沈阳，但是，依然怕家里人追到这里来。在这个海子第一次来的陌生城市，海子是不会有认识的熟人的。现在，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难怪海子吃了一惊。海子急忙扭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刘大新和刘二新哥俩。

“原来是你们哥俩啊！吓了我一跳。听人说你们哥俩不是在天津打工吗？怎么，挣大钱了？现在这是坐车去哪？”

“我们刚下火车，就看到你了。以为还有其他熟人，就过来看看。你这是上哪？”刘大新见海子什么也没有带，只身一人，就问。

“我去沈阳找舅舅去，也向你们一样，尝尝打工的滋味。”

“嘿！就你这小个子，还寻思着打工？在家时时好，出外事事难啊！打工是干力气活，不是什么人都承受的了得。你看我们哥俩，膀大腰圆的，都快要坚持不住了。你知道出外挣俩钱那么容易吗？”

“这么说，你们是被累回来看了？”

“哪里话。我们哥俩是接到家里的信了，回家收拾完秋，再去！”

“哦，一定挣很多钱吧？”

“对付闹，比在家里强。怎么样，家里的庄稼长势如何？”

“今年雨水还行，又没有摊上天灾，庄稼长得不错。豌豆已经割完了，马上就要收麦子了，应该正缺人手。你们回来正好。”

“只要是庄稼好，我们哥俩就算没白回来一趟。那什么，海子你买这票，我们哥俩到汽车站去坐车。你可要小心点啊！”

“好，我知道。大新哥，你回到村里，见到我爸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已经坐车去沈阳找舅舅去了，叫他不要担心。”

“你出来没有跟家里人说啊？”

“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没来得及说。”

“你小子！”

海子看着刘家哥俩出了火车站，急忙接着排队购票。海子买上车票，看看手表，才下午一点多钟，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七个小时。海子兜里只有五元多钱，他还不知道此去沈阳能不能顺利找到舅舅，就从兜里掏出舅舅寄回来的信。信封上的地址写着：沈阳市皇姑区新乐宿舍新苑建筑工地。海子的舅舅今年三十多岁，出外打工已经五六年了，听说在外面混得不错，所以海子这次就是投奔他去。

海子从家里跑出来，不到一天的时间，海子却觉得过去了很长时间了。一路长途跋涉，再加上始终没有吃饱，就觉得困意袭来。海子找到一个没有旅客的长条椅，居然能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海子被人给碰醒，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他的椅子旁，他的意思是想让海子让一下地方，他也能坐下来休息休息。海子不敢怠慢，立即从椅子上爬起来，坐在椅子上，他才发现此时的候车室比刚才多了很多人，一定又是一批客车准备始发或过站。海子看了一下时间，距离晚上八点还有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海子的肚子又咕咕噜噜的叫唤了。海子这次狠了狠心，多掏几分钱，买了一个面包，找个椅子坐下来，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海子不敢再花钱，就坐在椅子上等时间。海子忽然想起什么，就向内衣兜里摸，摸出一个圆圆的小镜子。这个小镜子是孙丽惠送给他的定情礼物，特别是背面有孙丽惠的相片，海子无论如何也要随身携带，在寂寞的时候，海子一看到孙丽惠，就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大喇叭传来了车站的广播，去沈阳的始发客车开始检票了。海子随人流到车牌前站队。去沈阳方向的旅客真是很多，排成了长长的两队，海子挤在当中，随人流向前挪动。

海子检了票，来到站台上，看到长长的一列火车停靠在站台下。海子是第一次看到火车，却没有更多的惊喜，也没有觉得怎么新奇或者陌生，甚至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海子根据车厢的门号，找到了自己的车厢，就随人流上了车。按车票的座位，海子找到了靠窗户的一侧，安心地坐下来。

车厢里的人越聚越多，都是些出门在外的人。有拖儿带女的，扛着行李提大包小包的，乡下的，城里的，打工外出的，回家的，应有尽有。海子有一种走向远方的自豪和欣喜。在家里，哪能见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啊！“读万卷书，行**路”一点不假。死囚在家里，就是见不得大世面。海子庆幸自己的选择、冒险加忤逆是正确的。他想到孙丽惠，她要是知道他离家出走了，吃惊之余，一定也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车厢里人满为患。有许多人没有座位，只好站在车厢的走廊中，被来来去去的旅客推来推去。有些人则将行李放在车厢的地上，坐在或躺在哪里。

“烟酒糖茶绿豆糕，有要的吗？”一个推着扁车的客车服务员叫卖着穿过车厢的过道，许多人被迫侧开身子让小货车过去。有的人掏钱买了烟，有的人掏钱买了饮料。海子看到车上的绿豆糕直流口水，但海子还是忍住了没有掏钱来买。

到了下一个车站，列车只停了二分钟，下的人少，上来的人却很多。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上了这节车厢。看得出，这个女人已经抱了多时，不停地将怀中的婴儿抱紧了再抱紧。车厢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抱婴儿的妇女连站着的地方都没有占据下来。海子本来是欣赏列车窗外的夜色风景，见到这种情形，心里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恻隐之心。要知道海子在上小学时，就是学习雷锋的先进分子，骨子里还存在着一些影响。

海子站起来，冲那位抱着婴儿的女士说道：“这位大姐，请你到这里来。我把我的座位让给你。”

那位抱着婴儿的妇女看了看海子，脸上泛起了红润的光，海子知道，这是一个人激动的表情：“小伙子，谢谢你。”“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海子接过妇女手中的婴儿，让那位妇女先坐好，然后将婴儿递给那个女人。海子虽然没有了座位，但是海子内心很高兴，他分明看到周围的人用赞许的眼神在欣赏他，他也享受到助人为乐的幸福。

海子在刚才那个妇女所在的地方，或站或倚。毕竟是少年，又是第一次坐火车，一切都感到新奇，所以就不会产生疲惫的心理。海子突然觉得要小便了，他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小便，就向身边的旅客打听，一位旅客指了指车厢与车厢之间的部位说：“那个地方是洗手间。”“洗手的地方能小便吗？”“洗手间就是厕所。”海子明白了，以后在城里，不说上厕所，应该说上洗手间。海子在略微颤动的车厢间隙找到了洗手间，就去推门，但怎么也打不开门。海子想，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连进厕所都这么不容易，今后要好好学习。这时，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大娘。海子想，错了，幸好门没有打开，这要是打开了，走错了厕所，多丢人啊！海子不敢进去了。海子正在徘徊，一位男士走过来，推门就进入刚才老大娘出来的厕所。海子刚要拦阻，已经来不及了。心想，这个人上错厕所了。

海子就在两车厢的过道部位找开了男洗手间，出了刚才那个以外，再也没有了。海子没有办法，就问躲在车厢间抽烟的一位男旅客：“师傅，请问男洗手间在哪？”

“你刚才去过的就是。”

“那不是女洗手间吗？”

“在火车上，男女洗手间是通用的。”海子恍然大悟，急忙回到刚才那个门口。海子等了一会儿，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出来了。海子立即进去，带门时发现，在里面方便的旅客可以插上门，难怪里面有人时拥不开门。洗手间的面积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海子在里面舒舒服服的小便，便后又认真洗了手。

海子知道怎么在火车上上厕所了，心里很高兴。

海子有些睡意，想找个地方眯一小会儿，偏偏没有一处容身之处。海子倚着一排座位的外缘，似睡非睡地进入朦朦胧胧的状态。突然，列车上的广播响了，播报了一条消息，海子立即精神起来，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