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违规的事绝不做

谭海子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认识，是刚刚因为烟头事件下野的原鑫鑫建筑公司的仓库管理员黄建民。甭看黄建民六十多岁了，但是走起路来速度还挺快，海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居然在海子的身后出现了。

“海子，我可撵上你了。”

“是你呀，黄大爷，刚才我在舅舅的小屋里没有看到你，你床上的行李也不见了，放在窗台的几盆花也不见了。你是不是干了吗？”

“不干？不在这里干我还能去哪里？这回我省事了，不用再到仓库那个鬼地方去了，我和看大门的刘师傅对换了一下，他去仓库任保管，我到大门口任门卫。门卫这个活清闲，就是开开门，关关门的事。我把行李都搬到门卫去了。”

“这么快就对换了，你真行。”

“什么真行啊？鑫鑫建筑公司的经理是我外甥，裴主任他也得听我外甥的。仓库保管是我主动不愿意干了，他还不给我安排一个更舒心的工作。”

“是这样。那么，刘师傅就要搬到小屋去住了？”

“刘师傅不愿意去小屋，恰巧十号工棚有一个空床，又离仓库近，他搬到那里去了。”

“你走了，小屋那个床谁住啊？”

“你住呗。裴主任不是答应你到财会室工作吗？得给你安排住处吧，正好你和你舅舅住一个屋。”

“我没有带行李来。”

“你舅舅有办法，他会给你弄到行李的。”

“黄大爷，小屋窗台原来那几盆花很好看，长势真的喜人，是你搬走了吗？”

“那几盆花是我养的，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嗜好，就是喜欢侍弄花。这不，你看，我今天是拿着袋子来的，知道你也去北陵公园，就追你来了。是让你帮我一起弄出点养花的土。”

“养花的土，那不是遍地都是吗？非得到北陵公园取吗？”

“你看，你外行了不是。这养花啊，得需要多年生长植物的熟土，特别是植物的叶子在秋天落下后，被土掩埋，经过不知道多少年，这些被掩埋的枝叶也成了土，这样的土养花最好。北陵公园里面有一个大松树林子，那里树下的土最好。我拿了袋子，是想多弄一些。”

“这好办，我们多弄一些就是了。”

“不能让北陵公园里的工作人员看到。前几天，有几个养花爱好者进入北陵公园，往外偷土，被发现了，罚款好几百元呢！”

“那么，我去用袋子取土，不也是偷吗？”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们进去时，布袋放在我的裤兜里，他们看不出来。出来时，我们每人都将布袋绑在身上，外面罩上褂子，谁也看不出来。”

“我还是不明白，怎么绑在身上。”

“你看过那些战斗片的电影吗？比如说红军，身上都背着一个小米袋子，长条的，从一个肩膀斜挎着。袋子不算太粗，我今天就准备了这样两条袋子，你挎一个，我挎一个。外面穿上衣服，谁也看不出来。”海子和黄建民说话搭理，已经到了北陵公园的门口。海子到售票处去买票。买了两张，他猜测这老黄头之所以这么追赶他，也是为了让海子为他买票。

海子将门票递给黄建民一张，老头并不推辞，也不付钱，这下海子看出来了。

二人进了北陵公园。今天下午的天气很好，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来北陵公园游玩的人很多。北陵公园真是个好去处，这里植物繁茂，松柏青青，特别是里面的森林，方圆几十里，里面道路想通，非常适合休闲。

海子一进门口时，看到一处办公室，门口立着两个牌子，一个牌子上书：北陵公园管理处；另一个牌子上书：北陵公园治安管理派出所。海子想了想，有了，就拉着黄建民进了这个办公室。

“同志，您好，我有一个非常难非常难的事，想请您们帮忙，可不可以啊？”黄建民见谭海子拉他进了办公室，不知他要做什么，极力挣脱，但谭海子还是把他拽进屋，进屋海子就向工作人员寻求帮助。

“有什么难事了，只要你提出来，我们就尽量为旅客解决。”一位三十多岁，圆脸尖下颏，梳着五号头的工作人员搭话了，算是接待了海子。

“同志，是这样。这是我爷爷，是个聋哑人，就喜欢北陵公园的环境，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爱养花。可是，他养了多年的花不小心昨天都死掉了，他痛苦极了。这不，今天他拖着我到北陵公园来，就是想买你们这里点土回家栽花，不知你们卖不卖？”

“嗨，我还以为你让我帮你什么忙呢！原来就是需要一点养花土啊，没关系，你们到园里采集吧。但是有一点，不能在陵区范围内的景区采，需到后面的原始森林去采。”

“那行。我知道你们这里是不允许旅客采土的，一会儿我们采回土了，你们的派出所不让我们出去并罚款怎么办？”

“你放心吧，是我答应你们的，为残疾人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不过，假如您下了班，其他同志来上班，不知道这件事，不还是一样拦阻我们吗？”

“你想的还很周到。这样我给你们写个批条。”女工作人员写了一个批条，递给海子：“这回行了吧？”

“行了，谢谢您，大姐，你好人有好报，祝您永远快乐！”海子还要多说两句，被聋哑的黄建民早已等不及了，拉着海子就往外走，走了很远，见已经脱离了北陵公园管理处办公室工作人员的视线，才呵呵笑着对海子说。

“嘿，你小子还挺鬼的，能让我们正大光明的采回两袋子土。这回不用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地取土，大大方方地走出公园的门。”

“大爷，你也很能装，我都没有告诉你，让你随机应变装一个聋哑人，你还真就装上了，而且装的还很像，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要配合我的。”

“怎么想到。你一进人家的屋，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开始我想她不会答应你，后来你用残疾人取土的情景打动她，你说我是残疾人，我也只有去装个残疾人了。我本来就不想说话，你说我是聋哑人，自然就是聋哑人了。”

“反正我这样做，原则是，既能为你采到养花的土，又不违反北陵公园的规定，这样叫一举两得，总比我们偷偷摸摸的强。我长这么大了，除了小学三年级时偷过别人的一本小人书，后来又给人家悄悄送回去，从这件事以后，再也没有无故拿过别人的东西，我也不想拿别人的东西。我做人有我做人的原则，就是，不是我的东西，属于别人的东西，它再好，我都不稀罕。”

“不错。你小子让我刮目相看了。正像你所说的，做人啊，品德很重要。一个人，如果品德端正，好运就会不断地找上门来了。你看你，才来不到一天，就得到了一个好差事。到财会室去工作，你应该感到荣幸啊！在财会室工作的，都是公司中有头有脸人的亲属或者子女，裴主任的姑娘裴红霞就在财会室，她今年十七岁，可是个大美人啊！”黄建民特别提到裴红霞，是专门说给谭海子听的，海子并没有认真在意。因为，海子满脑子都是孙丽惠，自然对别人没有什么好感。

二人说着话，观赏着北陵公园的风景，已经穿过北陵公园的主风景区，进入公园后面的原始森林。森林里健身的人很多，特别是在松树空隙较大的区域，有练太极拳的，有舞剑的，还有一些青年人在森林深处野炊。黄建民的主要目的是采取养花的土，就带着海子四处寻找腐殖质比较厚的土层。

“海子，就这里了。你看，这里的土发育的多好，有机质一定很多，最适合养花了。来，你挣着口袋，我来装土。”

“好嘞。一切听从当召唤。”海子急忙过来，帮助黄建民装土。

海子和黄建民在森林里穿梭，终于将两袋子都装满了土，每人扛着一袋，就本出园口而来。当然，黄建民老远就酝酿出聋哑人的形态，尽管如此，还是在门口被北陵公园的一个警卫拦住了。

“你们俩，站住，身上背的什么？”

“同志，您不用喊，他是我爷爷，是个聋哑人，他听不到。您跟我说。”

“你们身上背得什么？”

“报告警察同志，我们身上背的是在森林里采的土，预备回家栽花用的。”

“这里不允许取土，把土留下。”

“我们是特许的，这里有批条。”海子将批条递了上去。那位警察前后左右地看了几遍，又瞅了瞅海子和黄建民，才挥挥手说：“走吧。”海子和黄建民顺利地通过北陵公园的出口，回到了建筑工地。

海子回到建筑工地，在门卫和黄建民唠了一会儿，就起身回舅舅的小屋。刚刚接近小屋门口，就听屋里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一个是舅舅的声音，另一个是一个女的声音。海子隐隐约约地听到。

“等我安排好了海子，我们再来讨论我们的事情。”舅舅的声音。

“裴主任不是答应了吗？到财会室先干着，还用着你安排吗？”女子的声音。

“话虽是这么说，也应该把经理和主任都叫到一起，我们也该表示表示不是吗？”舅舅的声音。

“你呀，真是气死我了，一个小屁孩，干两天活还用安排。我看你是故意拖着，今天有借口，明天有借口。这都推一年多了。姚鹏飞，你是不是不乐意和我结婚？”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这，都什么也没有准备，怎么结婚啊！”

“好，好，我算看透你了。我每次来找你，你都拿没有准备来搪塞我，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结婚了，好，咱们分手！”

“小辛，你别这样。”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姚鹏飞，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来找你了，你也不要去找我！”话音未落，一个梳着披肩发、穿着一身牛仔服的青年女子气冲冲地从屋里闯出来，将站在门口的海子退出很远。等海子的舅舅追出来，那个女人已经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