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圆锁、自治区级非物质遗产
第三十九章、圆锁、自治区级非物质遗产
鹤凝羽打断他:“等等!鲤鱼要改一下。这家人望子成龙心切,按规矩得用跳龙门的黄河大鲤鱼。”
林风石说:“我们就在黄河边上,我怕用黄河大鲤鱼人家说太便宜了。那。。。仪式流程?”
鹤凝羽起身来到展示板,她拿起马克笔:“传统的十二道程序、净身、祭祖、带锁、开锁……
“圆锁不是生日宴。只是开锁的仪式,解除孩子命里的‘锁关’。”林风石想了想说:“宴席座次……怎么排?”
鹤凝羽:“按照村里的规矩总没错吧!王师傅的灶台摆在院子的东南角,那里没有树木。”“有树怕什么啊?”“你长得太帅,怕你把母鸟招来……”“你懂得还真多。”“哪天我们俩要是结婚,我来安排酒席,保管让你们村子里的老少都挑不出理。”“你是阿庆嫂?”
“打住,先谈生意。”“我再提醒你,简珍是比我漂亮不到哪去,她迟早要回到父母身边。”“那也得等她走了再说……”“到那时我早就嫁人了,估计你这辈子要在后悔中度过了!算了不说了,接着谈生意。还有……锁的材质,客户坚持要用纯银的。”
“现在银价这么高?不能镀银。”鹤凝羽摇摇头:“不行,客户说当年他爷爷就是戴银锁活到了九十八。我已经找好了老银匠,纯手工刻制‘长命百岁‘四个字。”
林风石翻看这桌子上的日历:“时间是农历六月初八,正好是夏至后第三个庚日,传统说法‘阳气最盛‘的日子,这是你帮人家选的?”
鹤凝羽笑一下说:“你也懂?对了,宴席前要放鞭炮,”“这个……”“我知道!去年因为放鞭炮被投诉过。”“今年不会了,我已经把电子礼炮买回来啦,效果一样,就是没有烟尘。”“你倒像个生意人。。。。。。要是咱两结了婚,那才叫强强联合呢!”
鹤凝羽满意地看着这个自己喜欢的会做生意的男人心里想:“我们两个的结合才算完美的人生。”算了他要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陪着他等!“最后一件事——回礼。”
“红鸡蛋。”鹤凝羽突然一拍桌说:“光顾着想你了……差点忘了!还有‘锁关糕‘!用糯米粉蒸的,上面要印‘锁‘字。还有得准备二十几份孩子们的礼物包,不能小气,”“有孩子随份子啊?”“十二岁正是上五六年级的孩子,现在实行同学们参加圆锁,他们都拿礼物,所以主家要准备回礼。你总不能拿一颗红鸡蛋哄孩子吧!孩子的回礼要体现出对等的价值观。知道不?”
林风石放下笔记本说:“全了。不过……要不要提前跟客户碰一下头,这些老规矩现在的年轻人能不能接受?”
鹤凝羽说:“他们请我们做,就是想要找到根。现在的父母都明白,孩子需要的不是玩具,而是要他们知道‘我是谁,我从哪来‘。最简单的也让他知道老家在哪。。。。。。”
林风石说:“你说得对。我们村里去年办圆锁宴,一家人从外国飞回来,就为了让孩子摸一摸祖传的锄头。”鹤凝羽说:“所以啊,林风石,我们做这个生意,是帮城里人找回丢失的‘魂‘。”
林风石说:“明天我就回村里签合同。王师傅说了,灶台搭好了要先用柏树枝熏三天,去去新木头的‘生‘气。”
鹤凝羽调皮的说:“那咱们得准备两身旧的粗布衣服——烟熏火燎的,不要西装革履。”林风石说:“干嘛?电视剧看多啦,假结婚啊?”“你找不找?”“找两身旧衣服没问题,只是你别嫌脏就行。”“又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老是丢三落四的。客户说全程录像,”“这个……”
“老规矩,不能拍。这个你懂得。”
“跟你合作总能想到一块去,专业!”林风石说:“最后一个问题——预算超了10%,你得提前告诉客户。”鹤凝羽笑着地晃了晃手机说:“刚收到回复,“只要你们能让孩子记住,钱不是问题。”
林风石站起身,伸出手说:“祝我们合作愉快,鹤总。”
鹤凝羽握住他的手说:“能多陪我一天吗?”“六月初八,村里见。”鹤凝羽恋恋不舍,阳光穿过百叶窗,一条一条的条纹,像两条平行的命运线。总是不能交织在一起。。。。。。
文献记载:“清乾隆四十七年《大同府志》首次记载了男子辫红绳的习俗,十二岁开始蓄发时需祭祀庙宇。清同治六年《高平县志》记载“圆辫”演变为开锁子的习俗,说明这个仪式在晋东南地区的早期的形态。
圆锁是北方,尤其是西北地区传统的**礼,在孩子12岁生日时举办,象征这孩子从童年过度到少年,古代人认为12岁以前的孩子心智不全,古代北方农耕社会,农村医疗条件落后,孩子很难长大**,人们就用五色线或者是面做成锁子把婴幼儿锁住,一直到12岁通过开锁的仪式,来宣告这个孩子长大**了,所以从小做的锁也算是一种大人对孩子的祝福吧。
人们认为12年为一个轮回,人们把铜锁包裹十二层红布,象征十二地支轮回的观念。圆锁标志着第一个生命周期完成,孩子长大了,脱离了蒙昧,开启了智慧。他也表示孩子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圆锁也叫“剪长发”。《归绥县志》显示清代晋商“走西口”的人们,把圆锁的风俗带到内蒙古,这才形成了夸区域文化的传承。在抗战时期,它是特殊的**礼,十二岁少年通过开锁仪式就能扛枪上战场参战。”圆锁是自治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林风石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他站在窑洞前,手指摩挲着脖上那把铜锁。锁子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锁的边缘早已被他磨得发亮。这是他过百岁岁时奶奶从庙里求来的,说是能锁住他的魂,不让山里的鬼魅勾了去。
“娃,再摸就掉漆了。“父亲林映台做在门槛上拿出羊腿做的旱烟袋,当地人管它叫一口香。烟丝在烟锅里发着亮光。风石放下手中的锁,铜锁在脖子上晃。西北地区七月,太阳像烧红的烙铁那么热。
山那边传来唢呐声,是前边的村子里有人家在办圆锁宴席。林风石知道,按照老一辈儿的规矩,十二岁圆锁那天要请全村人吃席,还要当着众人的面摔碎锁片。可今年不一样——父亲说要带他去城里姑姑家看看,以后就要留在城里读书。
圆锁宴定在农历六月六。清晨,小锁被母亲拽起来穿新衣。铜锁被重新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像块石头。祖坟前摆着供桌,唢呐声震得人心悸。家里的长辈举着锁片念祝词:“一锁锁住灾星退,二锁锁住福寿全。。。”风石盯着父亲手里的铜锁,想起纸条上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