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向她说声对不起
海子的舅舅姚鹏飞真是气急了，连着说了两个“滚”字。
海子知道，自己再坐下去，更会惹舅舅生气，就下了床，穿上鞋，默默地走了。
海子漫无目的的走到了鑫鑫公司建筑工地的门口，眼泪也唰唰地流下来了。
“那不是海子吗？你在那里像个受气包一样，哭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门卫黄建民站在了海子的身后。
“没什么。黄大爷，在屋里憋得慌，我出来散散心。”海子连忙擦去脸上的泪痕。
“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想家了，在这里偷偷地流泪。”黄建民想问个究竟。
“我出来好几个月了，是有些想家了。”海子顺着黄建民的问话，说出一个理由。
“你还是一个孩子，想家是难免的。来，上屋来。你看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外面瞎逛还行了。想家好办，估计再过一个月，建筑就该停下来了，天也开始上冻了，工人们除了室内装修的人员外，都会放假。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你也该回去过年了，想家的事就解决了。”黄建民絮叨着。
海子随黄建民进了门卫，屋内的窗台上、地上和走廊里，都放着黄建民养的鲜花。
海子刚坐下来，姚鹏飞就风风火火地找来了。
“老黄，黄保管，你看到海子了吗？”姚鹏飞敲打着窗户，向屋里嚷着。
“别敲了，别敲了。海子在这里呢！”黄建民慢腾腾地卷着烟，冲着门外喊。
“嘭”，门被推开了，姚鹏飞急冲冲地进了屋。
“海子在啊！你这孩子，我说了一句气话，拿腿就走了，你是想把你舅舅急死啊！”姚鹏飞终于找到了海子，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孩子想家了，你这个做舅舅的也应该给他放几天假，让他回去一趟再来，不也一样。”黄建民不无埋怨的说。
“什么想家了，胡说！黄大哥，你说，有这样不懂事的人吗？死活不进言教。”
“究竟怎么回事？”黄建民问。
“这都没有外人，黄大哥，你也替我劝劝海子。是这么回事，裴主任的姑娘你知道吧？”
“知道，全公司最漂亮的女孩，也是最懂事的女孩，人见人夸。”黄建民啧啧赞叹。
“是啊，就是这样的好女孩，看上我们家海子了，想和海子处对象，托我问问海子。谁想，你看他，不乐意。嗨，就他海子，人家看上他了他就烧高香吧，嗨，他还不乐意。你说，黄大哥，他是不是个傻子！”姚鹏飞真是恨得有点咬牙切齿了。
“海子，你说，是你不乐意吧？你说说，裴红霞那点配不上你了？”黄建民也有些看不上海子了，不留客气地问海子。
“没有——，我没有看不上裴红霞，是我觉得配不上她行了吧！”海子也来了气。
“人家主动找你，就是对你可心。她不管你配上配不上，只要你乐意就行了。这是多好的事啊！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啊！海子，不要那么犟，你听你舅舅和大爷我的，保准没错，保准你将来幸福，你们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去裴主任那里说去。”黄建民用过来人的理解力劝海子，并热心相助。
“黄大爷，舅舅，你们都是为我好，这我都知道，也感激不尽。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能和裴红霞处对象，我不能再像对不起麻双燕一样对不起她了。我爱的是孙丽惠，这一点是决不改变的。谢谢你，黄大爷，打扰了，舅舅，我们走吧！”海子将话扔到这里，自己先走出门卫。姚鹏飞怕海子打二上再不见了踪迹，急忙追了出来。
海子边走边警告自己，不能再让和麻双燕订婚一样的事件重演。如果过去的时候，自己像现在一样有主见，就不会伤害到麻双燕，也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望眼欲穿，苦苦等待。
姚鹏飞追上了海子：“海子，舅舅弄不明白，孙丽惠真得那么值得你守着吗？难道，她真得比裴红霞的条件还好吗？”
“舅舅，这是两码事。我的心中只有孙丽惠，谁也取代不了她。”
“既然如此，我就给人家回复了，你可不要后悔。”
“您跟裴红霞说吧，我不会后悔的。”
“这孩子。”
二人回屋睡觉，海子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孙丽惠站在松树凹的泉水边向他招手，海子拼命地向她跑去，却怎么也跑不到她的身前，海子一着急，醒了。
海子披衣下了床，出了屋，走在已经凉意不断增加的夜色里。他仰望天空，看到一弯明月挂在天空，越发引出他的无限相思和挂念。弯月，如钩。那不就是海子心中甩出的问号吗？海子的目光，越过一轮弯月，久久地停留在孙丽惠所在的方向。想她，是一种神往。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便象**的江水，浩浩汤汤，在天地间弥漫。让月儿代海子去问问她，他的心上人，也同样在想念他吗？
什么是心心相印，这就叫心心相印。在海子仰望天空中的弯月的时候，一个人也和海子一样睡不着，她有着心灵的感应，知道海子在用弯月向她寄托相思。她也走出屋来，站在院子里，遥望着天上的弯月，许下心愿，两颗心跳动着，飞向弯月，当两颗心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弯月变成了一条小船，海子和孙丽惠同乘一条小船，甜蜜的笑声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荡起涟漪。
姚鹏飞一觉醒来，见床上没有了海子，吓得够呛，急忙披上衣服下床去找。他推开小屋的门，见海子正站在夜色里看着天上的弯月发呆，姚鹏飞知道，海子真的想家了。这感情的事，真是局外人难以理解的。算了，海子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要再逼他了。
姚鹏飞回身拿出一件外衣，走到海子身后，披在海子身上。
“海子，是不是真的想家了？”
“没有，舅舅，我就是睡不着。”海子回身见是姚鹏飞，摇头否认。
海子知道，自己出来一次很不容易，特别是他此次出来，还是偷着跑出来的。他此时此刻，只是想念孙丽惠，而并不是想家。他还需要创业，需要有资格摆脱长辈的摆布，需要让孙丽惠体面地嫁给他。所以，他需要奋斗。
“舅舅，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快回屋里睡觉吧。走，我们一起回屋。”海子觉得很对不起舅舅，就搀着姚鹏飞进了屋，二人接着躺下，睡那半截子觉。
海子还是早早地来到公司，一人打扫完整个大楼的卫生，就站在财会室的门口等裴红霞。一会儿，裴红霞轻盈的脚步声传来，裴红霞出现在海子的眼前。
“红霞姐，你早！”海子看着裴红霞，觉得很内疚。
“嘿，海子，怎么这样客气。来，我来开门，咱们上屋。”
“到我办公室吧，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了。”
“也好，就到你的办公室。”裴红霞已经猜到了什么。
“请进。”海子今天是出了格的客气，令裴红霞有些不太适应。
“海子，你舅舅昨天给你说了吗？”
“说了，谢谢你。但是我让你遗憾了，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对不起！”
“是因为那个小镜子的主人吗？”
“是的，她是我今生今世永远爱着的人，是不会改变的。”
“我真替她感到高兴，她有着一个执着爱着她的人，她真幸福。”
“红霞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不能做恋人，也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也只能是朋友了。”
“红霞姐，太谢谢你了。我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自豪，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骄傲。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谁稀罕你的报答，你是我的**，姐姐帮助弟弟也是应该的。”
“红姐姐，弟弟这厢有礼了。”
“去你的，又没有正行了。”
“红霞姐，你还帮不帮我搞卫生了？”
“我想帮你呀，但是你不让我帮你啊！”
“何以见得？”
“我来了，你已经干完了，我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是这样，我以后慢着点干，等你来了一起干，好吗？”
“好，都是你说了算，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海子知道，裴红霞还有些怨言。
“看姐姐说的，谁说了算要看真理在谁那边。”
裴红霞从包里掏出一个和孙丽惠给海子一模一样的小镜子，递给海子。
“我把你的定情物摔碎了，这是我跑遍了整个沈阳城才买到的，算是我的赔偿吧。”
“摔碎就摔碎呗，咱们姐俩还这么计较干啥。”
“不计较不行啊，有人已经急疯了。”
“要这么说，这个小镜子我不能要。”
“为什么？”
“你是怕我着急才给我买的，你没有诚意。”
“怎么没有诚意了？我是真心祝福你和孙丽惠百年好合，幸福美满的。”裴红霞这话一说出，眼圈有些发红。
“既然红霞姐姐是诚心的，那我就接受你的祝福，谢谢。”海子接过裴红霞递过来的小镜子，也没有细看，就装进兜里。
裴红霞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努力已经付诸流水，是没有什么结果了。她带着满心的酸楚，站起来说：“上班时间到了，我得回办公室了。海子，再见！”
“红姐姐，再见！”海子将裴红霞送出了门。
裴红霞低着头，委屈加上酸楚，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儿，自己的心像是被摘掉一样，整个胸膛空洞洞的，这是她的初恋，当然是刻骨铭心了。
她开门进了屋，坐在自己办公桌旁的椅子上，从包里又拿出一个和给海子那个一模一样的小镜子。所不同的是，给海子那个，后面没有她的相片，而这个小镜子后面有她的相片。裴红霞是这样想的，如果海子答应和她处对象，她就将有相片的小镜子作为定情物送给海子，就像孙丽惠送给海子的一样。如果海子不答应，就送给海子没有相片的小镜子，这是对打碎海子小镜子的补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裴红霞用小镜子的正面照了自己，又翻过来看着自己的玉照，自言自语：“哼，你长得好看吗？别人都说你漂亮，都说你是鑫鑫建筑公司的一朵花，我看你就是豆腐渣，为什么谭海子会看不上你，你不漂亮，你不漂亮！”泪水想汹涌澎湃的洪水，霎那间决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