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皇帝听了我的话

35。

在嘉兴县城已经不可能有收获，这也就意味着我此次奉旨巡查颗粒无收!带着无限的遗憾与愤懑，我率领众人踏上返京的旅程。来的时候，满怀希望，看着两岸的景色感觉充满生机，现在我无限沮丧，还是相同的景色，在我眼里却是另一番感触。

只是在船头站了一小会，我便回到船仓，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心绪不佳的我连喝了数杯，不知不觉便有了几分醉意，本想躺在楠木床上稍微休息一下，不想竟昏昏睡去。

我睁眼醒来的时候，透过船窗一望，外面漆黑一片，等我起身走到船头，发现现在竟然是满天繁星。

一个仆人站在我身后，轻声说道：

“王爷，现在丑时已过，外面天气寒冷，还请船仓休息!”

我回到船仓，坐在椅子上理清思路，仔细设想下一步的行动。这一次很明显路、州、县三级帐目都存在造假嫌疑，三级账目竟没有一点瑕疵，这于情于理都是讲不过去的!怎样才能找到证据？

微服私访！只有微服私访才有可能找到证据！正如以前我想过的，如果皇帝批准，我要到嘉禾镇微服私访。

关键是我如何才能说动皇帝，让他批准我的计划呢？亲王微服私访可不是闹着玩，既有关王爷的安全，又有关皇家的体面，万一闹出什么幺蛾子，可真不好收场!

桌子上烛台里的蜡烛腾的升起一个大火焰，我一愣神，瞬间来了灵感！

36。

时间过得飞快，二十天后我抵达东京汴梁，顾不上回府休息，我直接上书宋神宗请求召见。很快，皇帝召见的谕令便传了过来，垂拱殿即刻见驾!

当我见到宋神宗，磕头行过礼，宋神宗并放有和上一次一样寒暄，而是开门见山问道：

“士硕，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我脸色沮丧，一摇头，再次跪倒，说道：

“陛下，臣奉旨巡查，核查两浙路路级，秀州州级，嘉兴县县级青苗、募役法执行帐目，没有发现异常，亲自提审嘉禾镇**案人犯，也没有发现异常。”

宋神宗听完我的话，脸上露出既喜又悲的神色，好半天没有说话，等表情平静，他问道：

“士硕，依你看来青苗、募役法在两浙路执行情况到底如何？这账目会不会还有问题？”

我大声回道：

“陛下，臣以为两浙路青苗、募役法执行情况依旧不明，帐目可能存在造假，而且是路、州、县三级联合造假!”

“三级联合造假？有何证据？”

“臣临时没有过硬的证据，但有些猜测与预判，一是帐目过于完美，不符合常理，二是除了嘉兴县，两淅路和秀州招待本王过于奢华，陸下您是没有见到，那鲟鱼足有一丈多长!睡的是楠木大床，出入八抬大轿，侍卫足有百人!虽勉强不算违制，但也是踏着红线!”

听完我的话，宋神宗点点头，然后问道：

“你应该见过两浙路转远使林望淮和秀州知州孙慎言，说一下你对他们的印象!”

想了想，我说道：

“林望淮贪功冒进，孙慎言油滑世故!此二人都有投机变法的嫌疑!”

宋神宗听完哈哈一笑，“士硕，你言重了，吏部每年都会对他们进行考核，这两个人不是你说的样子!”

我再次扑通跪倒，大声说道：

“为了大宋的江山，我可以起誓，林望淮和孙慎言都是投机之人!绝不堪大用!两浙路青苗、募役法执行也肯定有问题!”

见我跪下起誓，宋神宗有些动容，他想了想，说道：

“吏部的人毕竟不是自家骨血，说不定会被人收买，而你也不能空口说话呀!”

见时机已到，我大声说道：

“陛下，请您再次下旨，允许臣微服私访，我一定能查出两浙路青苗、募役法推行的实情，另外嘉禾镇**案也应再次调查，臣见到的人犯恐怕早已被人恐吓!”

宋神宗听完我的话，一愣，眉头紧皱，反问道：

“士顾，你要乔装打扮微服私访？”

“对!此次浙江之行，臣感到有一张无形巨网笼罩在两浙路，只有沉到基层才能找到破解这张大网的证据!“

“你起来说话！”

结党营私是任何朝代皇帝最忌讳的事，现在我把两浙路的问题向结党营私方向一点，宋神宗立马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而吏部每年对他们的考核现在反倒让问题更加复杂，难道真的有这样一张大网，连吏部官员也牵涉在内？

宋神宗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我知道这是他思考的时候，不便继续留在这里，于是跪倒在地，说道：

“陸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臣告退。”

宋神宗一挥手，示意我离开，我磕完头，倒退着离开垂拱殿。

37。

回到府上，拜见完母亲，我便陷入焦急的等待中。

我知道王爷微服私访不是小事，宋神宗要有一个思考的过程。果不其然，两天后，李公公上门宣旨，宋神宗召见。这一次召见是在延和殿便殿，这便殿小巧玲珑，陈设简约，没有垂拱殿那般威严，是宋神宗召见皇族的重要场所。

等我行过礼，坐在龙书案后面的宋神宗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亲切说道：

“士硕，你这一次办差很好，皇叔很是满意!来人赏赵士硕紫袍金带一条、端砚配玉笔架一套，另赏京郊庄园一处，钱银千贯！”

我赶紧再次跪下谢赏。谢赏的一瞬间，我便明白，我微服私访的计划大概得到批准。

果不其然，等我谢完赏，宋神宗敛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

“士硕，这天下是咱赵家的天下，虽说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咱祖宗定下的规矩，可现在人心不古，某些人的确让人不放心!自推行新法以来，维新与保守势力一直争执不下，这一次朕派你去两浙路巡查，也没有查出所以然，而你发现下边的人有可能结党营私，这让朕深感不安!”

说完这一句，宋神宗凝神看了我一眼，我赶紧说道：

“陛下，臣侄愿意为祖宗江山粉身碎骨!”

宋神宗点点头，说道：

“现在朕就依着你，命你乔装打扮微服私访，深入嘉禾镇调查青苗、幕役法账目和**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