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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中的外国女记者

第40章 受邀参观,五十军让她困惑不已 二

回到招待所,史沫特莱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对周央芬说:"你有没有注意到,郭军长似乎很畏惧焦参谋长?"

周央芬会意地点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每当遇到关键问题,郭军长总是支支吾吾,最后都由焦参谋长代为回答。"

史沫特莱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军营的灯火,叹息道:"这样的奢华宴会,与抗战时期的紧张氛围实在格格不入。那些精致的餐具、昂贵的洋酒,还有那些珠光宝气的军官太太们..."

"他们为了招待您这位外国记者,特意准备了全套西式餐具和进口食品。"周央芬扯了扯自己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您看,这与那些太太们的绫罗绸缎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

史沫特莱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理解的光芒:"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说**的军队和国民党的军队有着天壤之别。"

"我们的军队真正与百姓同甘共苦。"周央芬语气坚定,"而这些人在国家危亡之际,还在前线挥霍享乐,简直不知廉耻。"

"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来前线的目的。"史沫特莱摇头道,"带着这么多奢侈品,怎么打仗?"

周央芬冷笑一声:"他们不过是在炫耀权势罢了。"

史沫特莱突然上前拥抱住周央芬:"知道吗?我最欣赏你身上这件朴素的灰布军装,这才是真正来打仗的样子。"

周央芬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军营里转转?"

两人悄悄离开招待所,在村子里巡视。月光下,整个村庄寂静得可怕,所有民宅都大门紧闭,门上挂着"办公室"、"特务连"、"警卫连"等牌子,甚至还有"跳舞厅"的标识。

"他们把老百姓都赶走了,"周央芬愤怒地说,"强占了所有民房。"

史沫特莱握紧拳头:"军队怎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人民?在八路军、新四军的驻地,军民都是同住同劳动的。"

突然,周央芬抽了抽鼻子:"你闻到了吗?是大烟的气味。"

史沫特莱惊讶地睁大眼睛:"军营里怎么会有鸦片烟味?这太不可思议了!"

循着气味,她们来到一处敞着门的院落。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士兵横七竖八地躺在床铺上,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杆烟枪,正陶醉地吞云吐雾。

"天啊!你们都在抽鸦片?"史沫特莱失声叫道。

士兵们懒洋洋地回答:

"都抽啊!"

"当兵的谁不抽这个?"

"饷银里就包括大烟钱..."

两人慌忙退出院子。周央芬低声说:"郭太太曾告诉我,这里的士兵每人两支'枪':一支步枪,一支烟枪。要是发饷时不配发鸦片,士兵们就会闹事。"

史沫特莱沉默良久,最终沉重地摇了摇头。月光下,两个身影默默走回招待所,空气中鸦片烟特有的甜腻气息,在夜色中久久不散。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招待所,史沫特莱正在整理行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郭军长携夫人与钟副官一同到访。

"啊,你们来了!"史沫特莱热情地迎上前去。

郭军长摘下军帽,笑容中带着几分局促:"听说二位今日启程,我与内人特来送行。"

"您太客气了。"史沫特莱真诚地说。

郭军长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史女士,这几日您已亲眼目睹了这里的状况。有些事您可能不知晓,我们并非蒋介石的嫡系部队。"他顿了顿,面露难色,"那位焦参谋长实则是军统安插的人手。"

郭夫人接过话茬,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他就是个太上皇。军长实际上毫无实权,事事都要看焦参谋长的脸色,稍有不从就要被他打小报告。"

"他严禁我们与新四军往来,"郭军长苦笑道,"只因您是国际记者,他才勉强同意这次访问。"

史沫特莱会意地点头:"感谢二位的坦诚相告,也多谢这些日子的盛情款待。"

"知道您采访任务繁重,就不多挽留了。"郭军长与二人一一握手,"祝二位一路顺风!"他转向钟副官吩咐道:"你护送两位贵客离开驻地。"

"是!"钟副官立正敬礼,腰杆挺得笔直。

三人沿着乡间小路前行,路旁的野花在晨风中摇曳。周央芬望着钟副官年轻的面庞,随口问道:"钟先生成家了吗?"

钟副官腼腆地摇摇头:"尚未娶亲。"

"那一定有心上人了吧?"史沫特莱饶有兴趣地问。

"确实...认识一位教会医院的护士。"钟副官的脸微微泛红。

"快给我们讲讲!"周央芬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钟副官略显窘迫地笑了笑,还是打开了话匣子:"部队驻扎樊城时,我结识了当地一家美国教会医院的护士。可那外国女院长以'军中多坏人'为由,百般阻挠我们往来。"

"后来呢?"史沫特莱追问道。

"我并未放弃,"钟副官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打动了她。这位虔诚的基督徒开始质疑自己的信仰,最终毅然加入抗战队伍。离院时,医院还为她举行了祈祷仪式,称要拯救这只'迷途的羔羊'。"

史沫特莱突然停下脚步,怫然而持异议:“钟先生,我敢肯定,你讲的不是事实,我不信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钟副官急得额头冒汗。

史沫特莱脸色骤变:“怎么会呢?我觉得你在撒谎。如有必要,在经过樊城时,我会向这位院长核实情况的。”

周央芬连忙打圆场:"不管真假,这故事都很有戏剧性,说不定能写成小说呢。"

"万万不可!"史沫特莱激动地挥手,“如果你听了钟先生的片面之词而写出来的话,对于中美关系的影响是很不好的,因为美国人现在可是同情并帮助中国的,这位女院长对于中国伤兵,也一定出了不少力,我们不能抹黑她。总之,我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章医生你若这样写出来的话,我就一定写文章为她声辩。”

周央芬莞尔一笑:"史记者别当真,我只是随口一说。您对中美两国都怀有深厚感情,这我十分理解。"

"正因如此,我才直言不讳。"史沫特莱语气缓和了些。

周央芬附合道:“我知道,您既不愿看到中国革命者被污蔑,也不能容忍美国友人被中伤。"

“是呀,听了钟先生讲述的故事,我非常痛苦和愤怒。你对此事的看法是?"史沫特莱的目光盯着周央芬。

周央芬谨慎地回答:"我未曾到过那家医院,与钟先生也是初识,实在难辨真伪。"

"总之,传播此事对中美关系有害无益。"史沫特莱斩钉截铁地说。

周央芬点点头:"或许事实并非如钟先生所言。"

史沫特莱这才展颜一笑:"章医生,你这个回答我很满意!"

行至村口,钟副官立正敬礼:"祝二位一路顺风!"

在道别声中,史沫特莱与周央芬翻身上马。马蹄声里,史沫特莱感叹道:"这次访问让我看清了国民党高层军官的奢靡生活。"

"五十军在国民党军队中,已算比较清廉的了。"周央芬苦笑道。

史沫特莱眉头紧锁:"他们邀我采访,可这般景象,叫我如何下笔?"

山坡上,漫山遍野的青翠毛竹随风轻摇,枝头间小鸟啁啾鸣唱。史沫特莱不时举起相机,捕捉着眼前的美景,“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在林间回响。前方,一排排精巧的竹舍依势而建,更有几座吊脚楼似的竹楼点缀其间,错落有致。新鲜的竹子泛着温润的绿意,在阳光下闪耀。竹楼上,时有人影忙碌地晃动。

史沫特莱信步朝那几排竹舍走去。只见许多新四军战士正挥汗砍伐着毛竹,另一些则齐声喊着“杭哟杭哟”的号子,将粗壮的毛竹扛起,整齐地堆叠成垛。他们一边奋力劳作,一边大声地谈笑,空气中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这时,叶挺出现了。他身着**,肩上随意搭着毛巾,正和一名战士合力抬着一根毛竹走来。走到史沫特莱近前,叶挺似乎认出了她,微微一怔,对前面的战士说:“小黄,先放下。”

他放下毛竹,快步迎着史沫特莱走来,朗声喊道:“史沫特莱女士!”

史沫特莱因逆光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当看清是叶挺时,不由得惊异地叫出声:“是你,叶军长!”

叶挺爽朗一笑:“是我呀!”

史沫特莱环顾四周忙碌的景象,指着那些别致的竹建筑,好奇地问:“你们要盖茶楼吗?”

叶挺闻言一愣:“茶楼?”

“是啊,”史沫特莱肯定地说,“这么美丽的竹房子、竹楼,不做茶楼做什么?”

叶挺听罢,脸上绽开了笑容:“你的评价,可是对我们医院最高的赞扬了。”

“医院?”史沫特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你们盖的是医院?”

叶挺点点头,语气带着自豪:“对!我们原先的军部医院挤在一所破庙里,地方太小了。现在,我们利用云岭这漫山遍野的毛竹,盖了一所新医院。你看,这不都快完工了。”

史沫特莱由衷地赞叹:“真有情趣,把医院安在这样诗意的竹楼里。”

叶挺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情趣是讲究情调的有钱人想的。我们新四军,可是个‘穷光蛋’。只是就地取材,用这些不要钱的毛竹罢了。你瞧,医院的大门、床铺、凳子、橱柜,连担架都是用竹子做的。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勤劳的双手!”

“太棒了!”史沫特莱兴致盎然,“快领我参观一下你们的‘竹子医院’吧!”

“‘竹子医院’?”叶挺眼睛一亮,品味着这个称呼,“这名儿太好了!贴切又新颖,以后就这么叫它了!”

“那还等什么?”史沫特莱催促道。

“先别急,”叶挺神秘地摆摆手,“我先带你去山上采几束野花。”

“好啊!”史沫特莱欣然应允。

叶挺领着史沫特莱走过一道山坎,停住了脚步:“到了!”

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山谷仿佛被点燃了,盛开着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火红的、粉红的、洁白的,绚丽的花朵如同彩霞般铺满了大地。

“啊,太美了!”史沫特莱被这壮丽的景象震撼,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这花叫什么名字?”

“杜鹃花。”叶挺答道,“前两天我去医院看伤员,有个小战士吵着要出院,可他的伤实在太重,动弹不得。两个月前的一次对日作战中,他的腿被炮弹炸断了……我想带上这盛开的杜鹃花,让那小战士,让所有的伤员,都能看看这春天,闻闻这春天的气息。”

史沫特莱静静地听着,眼中渐渐溢满了晶莹的泪光。

叶挺和史沫特莱各自小心翼翼怀抱着大捧绚烂的杜鹃花,来到“竹子医院”门前,正准备推开那扇翠绿的竹门。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迎了出来。她看到叶挺,惊喜地叫道:“军长,您来了!呀,这么漂亮的杜鹃花!”她刚想伸手去接花,突然瞥见叶挺身后的史沫特莱,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叶挺笑着递给她几枝花,介绍道:“小阎,这位是美国记者史沫特莱女士。”又转向史沫特莱:“这位是我们医院的阎月芳医生,别看她年纪轻,外科手术可是顶呱呱。”

阎月芳向史沫特莱腼腆地点点头,热情地说:“您就跟我们军长一起转转吧,他对这儿啊,简直比我这医生还熟门熟路呢。”

史沫特莱和叶挺相视而笑,一起推开了竹门。

病房里陈设简朴而别致:四张竹床、一张竹桌、两个竹凳,连桌上的花瓶也是竹子精巧编制而成。这些竹制品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下,反射着柔和温润的光芒。

躺在床上的四位战士一见叶挺带人进来,都挣扎着要坐起身,高兴地喊着:“军长来了!军长来了!”

“哇!好香的花儿啊!”叶挺连忙示意:“快躺下!别乱动,伤口要是加重了,你们可就得在这医院里多待上几个月喽。”

战士们七嘴八舌地嚷着:“军长,我们不想呆在医院了!”“我想早点回前线打鬼子!”“我也是!”

靠门边床上的战士吴亮平,缓缓地躺了回去,默默地把脸蒙进了被子里。他下半身的被子显得空荡荡的。

叶挺走到吴亮平床边,将一束鲜艳的杜鹃花轻轻插进竹花瓶里,温和地说:“你看,亮平,我把你要的春天带来了!”

吴亮平慢慢从被窝里探出头,脸颊上满是未干的泪痕。他用力咬住嘴唇,伸手接过那束杜鹃花,深深地、贪婪地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芬芳。渐渐地,一丝笑容在他脸上悄然绽放。史沫特莱静静地倚着门框,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吴亮平身上。

吴亮平好奇地看向史沫特莱,问叶挺:“军长,她是谁?她的眼睛头发颜色好特别!”

叶挺一拍脑门,笑着对史沫特莱说:“真不好意思,光顾着跟他们说话,倒忘了给你介绍了。”

史沫特莱笑着摇摇头,大方地走向战士们。

战士们立刻被这位异国访客吸引了,纷纷好奇地问起来:“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呀?”“你为啥要来我们中国?”“你为啥要帮助我们?”……

史沫特莱耐心地一一回答后,举起了她的相机:“大家别动,我给你们拍张照片。”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叶挺军长与战士们灿烂的笑容被永恒地定格下来。

“你们安心养伤,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临别时,史沫特莱向伤员们道别。

伤员们纷纷扬起手,热情地向她挥手告别。

参考书目:《中国的战歌》,艾格妮丝·史沫特莱著,江枫译,作家出版社,1986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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