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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飘浮记

第九十三章 懵懂

见皇上问询,陈王忙招呼小五儿过来,皇上看了小五儿两眼,收敛了笑容皱眉道:“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来人啊,传太医。”

小五儿被赵光义盯了两眼,只觉得他目光灼灼,像是能直视人心底,不由颇为忐忑,听到这话,心里方才松了口气,诸般杂念又活跃了起来,蠢蠢欲动。

垂拱殿内,几个大臣和陈王围坐在赵光义周围,陈王将小五儿的情况向众人说了。

太医替小五儿诊完脉,拈着胡子又看了小五儿的神色,便向赵光义禀道:“禀皇上,他这是思虑过多,肝气郁结导致的气血两虚之症。只是他的脉像极怪,时而摸得到时而摸不到,又极其细弱无力,比女脉还不如,想必是已经拖了很久,只能吃药慢慢调理,另外要多去山野之间,陶冶心性,舒解郁气,过些时日,想必会有好转。”

太医开完方子,便退了下去。

陈王说:“爹爹,不如让小五儿调养一段时间。”

皇上点点头,微笑道:“也好,宫中还有些好药材,看看合用的带些去。兰小五儿,你想要什么赏赐?”

小五儿听了,忙上前禀道:“陛下,属下有负圣恩。属下虽想着为国尽力,可是力有所殆。如今已是江郎才尽,病残之躯,蒙受皇恩,十分惶恐,属下,”小五儿鼓起勇气说:“属下想回家种地去。”

屋里一片安静,小五儿抬起眼来看了赵光义一眼,只见他收了笑容,正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自己。

旁边一个瘦长脸的官员冷冷问道:“正是朝廷用人之时,你意欲何为?”

小五儿不慌不忙地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言辞:“陛下,想我大宋乃泱泱大国,人才济济,能工巧匠数不胜数,小五儿这只不过是微末之技。一人之力不足道,万人之力常有余,陛下何不增开一个工科,与科举、武举一样,广纳人才……”

话未说完,只听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人喝道:“大胆!你懂什么,妄议朝政!工匠怎能和文武之道相提并论?!”

“武能安邦,文能治国,小小手艺,怎能上得了台面。”

更有人发难道:“你这是恃功相挟么?!”

……

小五儿听了这些话顿时懵了,正要辩解,忽见陈王站起来满面含笑道:“陈左卫、程翰林使,勿急!小五儿年幼思乡,又在病中,虽然信口开河,情有可原!请听小王一言。我已详细问过小五儿,他所做的彩虹水玉和千里目,都是仿照冰块而制。大家都见过冰块,却只有小五儿做出这东西来,想必他比别人更善于观察。古人尚且说‘道之大原出于天’‘物类之起必有所始’,天地之道,阴阳之化,物之品性,在山野田园更容易接触到。每日只在辅物院,未必便好。”又向赵光义行礼道:“爹爹,你意下如何?”

赵光义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元佑,《太平御览》看了多少了?‘道之大原出于天’这句话我昨晚刚看过,想不到你拿来用在这理,呵呵,你做的很好。这事你来安排吧。”

《太平御览》是赵光义提议编纂的一本书,原本名为《太平总类》,因他一年读完,赐名《太平御览》,是他得意的政绩,此时朝中文武大臣,莫不各持一套。此时赵光义见陈王活学活用,顿时心情大好,众人见了不免陪着掉了会儿书袋。

陈王领了小五儿出来,一进马车,陈**还春风满面的脸“突”地就搭拉下来了,“兰小五儿,要不是本王在此,你就死定了!既然你想回家乡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你是蔑视本王么?开设恩科之事,是你等可议的?!这事弄不好还会连累到我……”一通狠批。

小五儿想起刚才在皇上面前根本就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只说了一句半话就捅了马蜂窝,深感朝堂水深、皇威难测。况且陈王在众人面前的辩解,实在是提升到了理论高度,让人信服,只是自己又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因此硬撑着听他一通叭叭叭,等陈王骂累了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忙一脸心悦诚服地说:“陈王殿下,属下知错了。这是千里目的制造书。”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来。

陈王哼了一声,没好气地从小五儿手中夺过制造书来,打开细看,见分了部件、零件,选材用料,林林总总,无不详细写到,只要交到相应的工匠手里,便可做出。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小五儿,你不懂朝堂规矩,也不擅长相机进退,以后凡事必要先报知与我,不要自作主张,等我这边诸事安排完了你再回乡。你回去以后,如果有什么难事,直接传书到我府中即可。”

小五儿见他不再发火,忙连连应了,心中却暗想,以后再也不会和你们打交道了。你们都是人精,自小学的是帝王之术,虽然陈王也才十九岁,已精通权、术、法,自己空自两世为人,凡事率性,在权术方面还是懵懂一片,不由脸色一黯,长叹一声,颇为委顿。

陈王听见了,又冷冷看她一眼。

小五儿只得回去等陈王的通知,年根底下,又没些别的事,整日里和无尘到市上闲逛,买些无用的杂货回去。

这一天,正在市上东张西望,忽见街边上蹲着一个老人,一身五彩斑斓的旧衣,头上戴着小帽,是个回人,小五儿不禁多望了他两眼,见他高鼻深目,像是西域人。不由走向他的摊子,见摊上摆的都是些不常用的小玩艺儿,还有蛇皮及照蝎子蜈蚣等毒虫的干尸,有两个小孩儿正围着看,缠着那老人问三问四。

一个小孩子问道:“这个有活的吗?”

“蛇和蜈蚣都有活的,你们可买不起,也养不了,都是有毒的。”那老人说道,虽然口音生硬腔调怪异,却也能听得明白。

小孩问道:“有毒还养它干吗?”

老人说:“是药哇,有要这些做药引子的。”说着从篓子里拿出一个小皮囊,摸出两条蜈蚣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蜈蚣耷拉在他手上,还能随着手微微抖动,“这是碧玉蜈蚣,还有小蛇,五步倒、竹叶青……”

那蜈蚣绿莹莹的,加上毛毛烘烘的一堆脚,让人看了就浑身发冷,那两个小孩子见了也不禁哇地一声叫了出来,退开两步:“它不咬你吗?快扔掉!”

异族老者笑道:“如今天气寒冷,正是虫蛇蛰伏时候,等天气回暖,他们才会醒来。蜈蚣昼伏夜出,这碧玉蜈蚣毒性又大,极是难捉,这要好几两银子一只,怎么肯扔掉?”

说着话手托上蜈蚣向围观的众人展示一圈:“治惊风疮疡最是有效,有要的么?”

蜈蚣到了小五儿面前的时候,小五儿顿感恶心厌烦,如见到齐衙内、袁院长一般,只想远远躲开去,想起这二人平日里带头嘲弄挤兑自己的嘴脸,她心底一个念头慢慢浮了起来。

“你脸色如此难看,既是怕这蜈蚣,咱们走吧。”小五儿听见这话,扭头一看,无尘正关切地望着自己,忙挤出了一个笑容,跟着无尘离开了。

两人走了一段,小五儿停住脚步,叫道:“哎呀!张嫂让我买的丝线!我给忘了,你在这里等下,我去买,马上回来!”说着扭身向回走去。

小五儿一阵风的跑回集市上,随手买了几种丝线,一转身,到了异族老人的摊儿前,拿出一块银子来,扔了过去,“要两只碧玉蜈蚣!”

那老人收了银子,拿出那小皮囊来,带着一脸神秘的笑,递给了小五儿。

小五儿觉得他笑得意味深长,不敢多看他,伸手接了扭头就走。

皮囊触感粗励冰冷,当年将铁刺刺入辽人身体时那种迟滞感和快意忽然浮上心头,她不觉打了个寒战。

今年节气早,立春还没几天,太阳照在身上便觉暖洋洋的,梅花开得也早,倒成全了卖梅花的做了好生意,一时街里常见有人拿着梅花插枝或盆景走过。

一条小街上,小五儿搬着一盆洒金曲枝梅花盆景,走得气喘吁吁,额头上竟然微微有了些汗意。她放下盆景,四处望望,见路边有个茶棚,便走了进去,要了碗蜜水,两个了花,挑个座位坐下,望着街对面门扉半开的一家出神。

过了不久,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黑瘦小乞丐走了过来,站在茶棚边上,说着吉利讨喜的奉承话,小五儿便将了花给了他,那小乞丐拖着棍子捧着碗向前走了几步,坐在街边向阳处,吃了起来。

这时候街对过门一响,一个老妇人领着个小孩儿走了出来,那小孩本来笑嘻嘻地,看到小乞丐,便停了脚步收了笑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铜钱来,走过去放到乞丐的跟前。

那老妇笑道:“好,好,我们福哥儿是菩萨心肠,走,咱们去买了花吃。”说着话就牵着小孩进了茶棚。那小孩儿四五岁年纪,打扮的干净整齐,眉间点着胭脂,十分可爱,买了一包了花,高高兴兴地拎着向家门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小五儿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想起紫影,脸上一阵阴睛不定。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小孩甜甜地叫道:“爹爹早去早回。”小五儿扭头一看,袁院长正向那小孩儿挥手:“福儿乖,一会儿爹爹就回来。”说完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躇踌了一会儿,小五儿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叹口气,会了帐,搬着盆景向来路走去。

走到僻静处,小五儿从盆景泥土里挖出一条碧绿的蜈蚣来,带着泥塞回了皮囊里。走到一个生药铺子门口,小五儿放下盆景,进店问道:“收蜈蚣么?”

正在捣药的小伙计头都不抬地说:“收!”

小五儿把皮囊扔过去:“活的。”

小伙计打开看了一下,说:“十文一条。”见小五儿没有反应,从钱箱里数了二十个大钱,推了过来:“二十文,再多不能了。”

小五儿把钱收在荷包里,出了药店,却见一人站在盆景旁边,白衣胜雪,正是无尘。

小五儿不禁愣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早转过了无数个念头。

无尘笑道:“走吧,我请你去樊楼吃绯羊首。”

小五儿轻声问道:“你一直都在盯着我是吗?是不是很瞧不起我?想快意恩仇,却又下不去手;想不在意,却又没那么大度。”

无尘转过身来,笑容如故:“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福生无量天尊!都是可怜人,倘若他顺风顺水,早就把全部心思用到正途去了,何必如此积心积虑地谋划?如今你自己解开心解,放下我执,自是已经远离祸端。你一片懵懂中纠结挣扎,我在旁边瞧得胆战心惊,只是怕你起了心魔,如今心魔已去,不值得庆祝一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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