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9章 牛庄增援战

于是，日寇在后墙开一大洞，分兵对攻，守军遭2口火力夹击，退据内壁，日军才进到院中。

内壁亦坚，火力更猛，日军无法接近，更别说破了。

下午4时10分，1大队长派2名牛庄居民入内劝降，不成，半小时后再投掷劝降书入内，得到的依然是猛烈射击。

1小时后，劝降无功，日寇便在东西2侧民房同时放火烧，烈火熊熊、浓烟滚滚，抵抗依然未减分毫。

直到入夜，18时10分，联队长三好成行大佐恼羞成怒，调来2门山炮直接朝内轰击，弹药库殉爆，子弹横飞，内部官兵全都牺牲。

像这样的坚壁恶战，还发生在十字路口、巷道拐角、多层楼处，战斗一直剧烈胶着，激战通宵，日寇一时也无法占领全庄。

却说头夜里，魏光焘所部楚军撤离了海城西，天亮后引起左右邻的关注，事必蹊跷。

但真有动于衷的仅有一人：李光久，他爹李续宾，当年的湘军第一虎将。

果然虎父无犬子，李光久也跟着率老湘军5营2400人回转牛庄，离开了海城西。

早上过三台子，遇到晏安澜部正启程往海城，李光久便邀他一起去牛庄，说：“海城已无克复期，胡为郁郁久居此？”

晏安澜回说：“我去则诸营散，大局不堪问。公能保牛庄，我尚思下海城也。”

也就是，不敢擅自改变计划增援牛庄，还是坚持去打海城，因为人多没责任。

人各有志，不可勉强，李光久只好继续赶往牛庄。

结果，在牛庄东外围，李光久正准备饱餐一顿，然后投入战斗，没想被5师团后卫侦察到行踪，转眼就被围住了！

李光久还不知道：日军已过了外围，自己已深陷阵中——武威军已退守庄内。

他立即分兵3路——

前左营右路，攻关帝庙等处；

右后营左路，攻海神庙等处；

中营及马队中路，攻土城；

出围后，反攻牛庄，同武威军会师庄内。

这也是，正面5师团攻牛庄，动作比侧背3师团慢一拍的原因：临时围攻李光久去了！

5师团战术已定，只能抽一部兵力纠缠李光久，5营老湘军枪炮开道，战至午后才相继成功出围，向牛庄东口进攻。

此时战况，互为夹层，庄东武威军如向**，不难与老湘军会合，占据外围以待海城援军再来。

但东庄各部已成夹心，被两面日寇牢牢定住，唯有死守待援，才能有效杀伤敌人。

李光久部一进街口，即打在5师团背上，只是巷战艰苦，无法扩大战果，直到下午，庄内防守分崩离析，5师团才腾出一半兵来，反击李光久。

一时战斗转急，枪林炮雨，敌我混战，几莫能辨。

血战竟日，日寇在各大街口放火，李光久出路被断。

后营管带、记名提督谭桂林，冲至海神庙前，忽遇大股日军自教堂窜出，头中炮子，登时阵亡。

左营管带、记名提督贺长发，伤腹甚重，仆地不起。

前营帮带、记名提督邓敬财，督队力战，胸膛中炮阵亡。

中营游击王得志，右手伤重，伏往复力战，旋即阵亡。

中营哨弁邓汉南，中炮断掌，右哨哨弁周国堂、后营哨弁胡锡吉、都司邓翔麟、左营帮带记提阳厚德、都司殷成谱，均身负重伤失踪。

2部湘军5800人，大部战死，小部突围退向营口。

还有不少本地官员，与湘军并肩作战，知县黄光楚、云骑尉谢克松、文童邓汪汇、刘必蛟等人，各率亲兵往来策应，俱力战阵亡。

营务委员、知县李续祜，督战重伤。

黄昏前，日军重点围攻：1庄东郅兴隆烧锅、2庄西衙门，战斗均无比惨烈——

坚守烧锅的200湘军，据险拼死，对抗奥保巩亲自指挥的18联队、21联队、22联队各一部，排枪阵阵，表现最顽强，先后挫败日寇一次次强攻、穿墙、爆破，最终与阵地共存亡。

入夜，战斗主要集中在庄西，桂太郎令“夜间攻击，只准使用刺刀”，但枪炮声仍然不绝于耳。

拼死据守的湘军，终因敌众我寡，街道据点均先后陷落。

22时，湘军弹药告罄，魏光焘、李光久率部由庄西分散突围，奔向田台庄，遭混6旅团截击，伤亡40余人。

李光久率残部300人西突，还在出牛庄后30里组织伏击，有军士说：“咱们死亡已多，仅数百人，还是赶紧走吧！”

“不行！”李光久说，“这坍墙甚多，吾列帜而俟，藏抬枪于短墙后，兵士少，以枪管前架短墙，后以两人持之，热药尚可排击。

“彼不知我众寡，地势甚便，不可失也。

“若战胜，彼必不追！不然尽为擒矣！”

众以为然，日兵追至中此伏击，果然不敢再追，此后李光久才摆脱了日寇追兵。

3月5日清晨，内庄残存守军伤亡殆尽，大战结束，牛庄失守。

日军占领牛庄后，执剑挨户搜查，杀人无算，其随军记者报道：“路旁伏尸相枕”，门前“尸积成山，尸山之间流出几条浑浊的血河”，“走进门里院内也堆满了尸体”。

据日方调查，牛庄2100余名死者中，1/3是无辜平民，如此纵杀，殊为残酷。

牛庄激战一昼夜，两军人员伤亡如下——

湘军战死1880人、负伤700余人、被俘698人，其中：

魏光焘武威军，阵亡900余人、伤300余人，

李光久老湘军，阵亡700余人、伤380余名，

营哨官伤亡几尽，魏光焘、李光久2帅幸免遇难。

日军伤亡398人，其中战死105人。

经此一战，日寇缴获无算，战术也大变，知是湘军上阵，再战更加暴虐。

3月4日夜，第3师团长桂太郎进入牛庄，在米店宿营，所属：

第5旅团宿营于牛庄北郊；

混6旅团宿营于牛庄城南。

5日0时30分，桂太郎下令：向西进军，目标田庄台。

奥保巩第5师团，则南下高坎一线，同南路第2军山地元治1师团会合，准备进犯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