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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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陈忍饥大声说道：
“领工大哥，那是我哥，今天不舒服，他的三行我干了!”
一听这话，老陈脸带愠色，气呼呼说道：
“这生病还出来挣钱!挺过日子呀!”
没等我说话，李荒插言道：
“领工大哥，我大哥只混饭吃，没有工钱!”
老陈微微一愣，大声说：
“还有这种事？回去，我问问东家!”
说完，带着一脸不屑，弯腰继续割稻。
经过这一闹，我的怒火“噌”地冒上来，他妈的！看不起谁呢？老子今天豁出去了!我二话不说，弯腰便割，一捆一捆水稻，麻利地扔到脚下!
然而，我的腿和腰还是不争气，不一会就酸胀得厉害!
那酸胀仿佛一群小虫在撕咬，让我苦不堪言!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稍微一直腰，看着大伙依旧在埋头苦干!我赶紧弯腰，继续割！
就这样，我腰腿酸胀的厉害，便直直腰，直完腰接着干，慢慢的，腰腿竟有麻木的感觉!酸胀没有原先厉害！
一天的劳作下来，我的腰弯得直不起来，好歹慢慢直起来，两腿却又和灌满铅一样，迈不开步。
陈忍饥和李荒看出我的窘境，两个人过来扶着我，慢慢往回走。
等回到住的草棚，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还是麻麻的!
长工们并不和我们在一起吃，草棚里已经没有外人，陈忍饥笑着说：
“大哥，你这是第一天干活，腰腿会有些酸胀，再过两天就好!你挺有种，一定能撑下来!”
我笑了笑，说道：
“兄弟，多谢你相助，要是没有你，我今天真怕撑不下来!”
我们正说着话，掌柜的走了进来，手拿着三个窝头和几块咸菜，他进来没有说话，只是给每个人分了窝头和咸菜，转身便退了出去，今天我们干的活一句没提，仿佛不知道一般!难道是老陈没有和他说？
其实我误会了掌柜，以后人家把事做的体体面面，让我真真实实感受了一次古人的仗义!这是后话。
人过份劳累以后，反而不愿吃饭，看着手里的窝头和喊菜，我不但不想吃，还有想吐的感觉!陈忍饥看出我的困境，他笑着说：
“大哥，你这是累坏了!硬吃两口，以后慢慢就适应了!”
听完他的话，也强压住胃里的不适，硬吃了半个窝头!吃完窝头，我倒在地上便再也不起来，李荒给我端来一碗水，我爬起半截身子接过碗，一仰脖“咕噔咕噔”喝光碗里的水，一低头，又躺在地上。
那一夜，我睡得特别深沉，仿佛头一接地就睡，睁眼天就亮了!醒来那一刻，腰腿发僵，酸胀减轻了许多，但还能明显感觉到!
这时陈忍饥也已经醒来，我们三个脸对脸并排睡在草棚的地上，说话方便，陈忍饥揉揉眼睛，看了看我说道：
“大哥，今天是关键，你只要咬牙挺住!到明天就好多了，以后会越来越好!到不了十天，你就能和我们一样!”
我点点头，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假如十天，我真能适应雇工的身份，到那时水稻收割还没结束，我立刻赶赴嘉禾镇，以雇工的身份混入地主家里，不愁搞不到情报。
想到此，我浑身来了力气，霍地从地上爬起来!
当我站起来的那一刻，掌柜已经站在草棚门口，他手里依旧拿着窝头咸菜，见我已经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把窝头咸菜塞到我手里，淡淡地说道：
“赶紧吃!吃完就上工!”
等我们吃完饭，老陈他们便从中院走出来，依旧有说有笑，只是见到我，老陈脸色一变，仿佛看怪物一般。
大伙领了镰刀，笑哈哈走出院子，向着地主家的稻田走去。不一会，便到了地里，等认领自己割的水稻，老陈带着嘲讽的眼神问我：
“这位小哥，今天给你分几行？这只管饭，不要工钱，到底应该干多少？”
他的话音一落，那几个长工哈哈笑起来!听着他们刺耳的笑声，我火往上撞，真想过去和他们干仗!
这时陈忍饥说道：
“领工大哥，还是和昨天一样给我大哥分五行!他干不过来，我替他!”
“你替他？今天我们一人八行，你能干的过来？”
一听老陈说一人八行，我的心里猛地一紧，这是故意刁难呀!
正当我和陈忍饥发愣的时候，李荒突然高喊一句：
“八行就八行，我和两个哥哥挨着，我们一起干!”
李荒的话音一落，老陈的脸色骤变，过了片刻，他面色凝重，冲着我们一抱拳，大声说道：
“外来的兄弟，够义气!陈某刚才是玩笑话，咱们都是替东家扛活，怎么可能相互为难？还是一人五行!干!”
今天再干，腰腿酸胀来得还早还快!我只往前割了十几米，腰腿酸胀便已经很厉害!抬头看看别人，全是泰然自若弯腰向前割!怎么办？
他妈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什么也不管了!就是割!我下定了决心，便不再顾腰酸腿胀，只把注意力盯在手中的镰上，说来也怪，功夫不是很大，腰酸腿胀慢慢减轻!
一个上午坚持下来，腰酸腿胀竟然没有了多少感觉!这让我惊喜不已!
我们中午并不回地主家吃饭，地主会打发人把窝头和喊菜送到地头。昨天我就发现，老陈的饭菜和别人不太一样，除了窝头咸菜，还多了一个鸡蛋!今天的饭菜一到，老陈拿起自己碗里的鸡蛋递给陈忍饥，笑着说道：
“兄弟，你受累大!这个鸡蛋你吃!”
陈忍饥赶紧推辞，老陈说道：
“兄弟，大哥我也是佩服你，出门在外就得有股子义气!”
看老陈这个样子，我原先对他那一点不好的印像一扫而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老陈越来越理解，在庄稼人眼里，一个人勤快是最重要的，你无论什么理由，只要是干活不行，在他们眼里就是操蛋!
吃完饭，大家到附近的小溪里手捧着喝了点溪水，回到地头，稍微一坐，老陈喊道：
“伙计们，刚吃饱有力气，咱忙活一阵!”
说完，抄起镰刀便往地里走。
我现在已经有了信心，拿起镰刀，几步来到地里，弯腰便割，腰腿还是有些酸胀，我已不再在乎这样，眼睛只是盯着手中的镰刀和眼前的水稻!
很快，又一个惊喜扑面而来，我割的速度越来越快!竟然要超过陈忍饥!等我追上陈忍饥，便说道：
“兄弟你给我一行!”
陈忍饥一点头，让给我一行，我便割着三行!我的速度越来越快，慢慢有了人镰合一的感觉，我的世界里仿佛只有水稻和镰，身体已经若有若无，酸胀感根本体会不到!
下午过半，我已经割着四行，只差一行就和别人一样!正当我埋头割稻的时候，远处，老陈冲着我喊：
“兄弟，不赖!快能吃这碗饭了!”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热乎乎的。
回到地主家的草棚里，尽管还是有些疲惫，但和昨日已经大不相同，面对地主拿来的窝头和咸菜，我没有了昨日想吐的感觉，相反觉得饥肠辘辘，恨不得多吃几个!
陈忍饥和李荒看出我的变化，十分高兴，李荒着笑着说：
“大哥，你真行!这么快就适应了!”
我说：
“多亏二位只弟照顾!”
我们正说着话，一个人身影一闪，走进草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