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救人

见大伙话头有些减弱，我以为逮到机会，仗着胆子说道：“各位兄弟，咱这里青苗、募役法咋弄得？大伙说来听听，我看和我家乡是不是一样？”

我的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伙计齐刷刷看着我，眼里充满警惕和陌生!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怪物!

还是老李打破尴尬，帮我圆了场，他笑了笑，说道：

“这位兄弟新来乍到，对咱今里有点好奇!哈哈，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伙计们这才慢慢恢复常态，又开始聊别的，不一会所有人忘记刚才的尴尬，气氛重新热烈起来，我轻轻叹口气，看来想融进这个小集体，绝非朝夕之功，我要慢慢来。

81。

我以流民身份积极融入新集体的时候，朝堂上，王安石和司马光关于流民问题也在商讨辨论。

这一天早朝，宋神宗说道：

“诸位大臣，陈州民变系流民**，不知各位有何见解？”

神宗话音刚落，宰相王安石走出班列，双手捧笏，深鞠一躬，抬首说道：

“臣有本要奏!”

“讲!”

王安石面色从容，淡定说道：

“臣以为流民的根本在于手中无地，正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而今土地兼并严重，天下土地大部集中在地主手里，老百姓要么干脆没有地，要么只有一点点，没法养活自己，这是流民产生的根本原因，臣以为要想彻底根治流民问题，只有继续推进青苗、募役诸法，减轻土地兼并!”

王安石的话掷地有声，尽管没有多少新意，仍让在场文武官员侧目，大家心里都清楚，真要让这位王宰相彻底执行新法，不知有多少地主和官员要遭秧，甚至包括自己。

王安石的话音刚落，翰林学士司马光走出班列，双手捧笏，深鞠一躬，抬首高喊：

“臣翰林学士司马光有本要奏!”

“讲！”

司马光面无表情，开口说道：

“臣以为流民的由来多为天灾，本朝自开朝以来，先后遇到太祖乾德二年，河南，陕西大旱；太宗淳化四年，四川大旱加蝗灾；真宗咸平三年，河北、山东大水等等，大型天灾不胜枚举，地方小灾更是多如牛毛，天灾后地方赈灾不利便有了流民，我朝赈灾原先用‘常平法’，那‘常平法’丰年储粮，荒年救灾，是好的！但有些地方官府贯彻不力，要想根治流民只要彻底贯彻‘常平法’就是!现在的问题是个别地方官府贯彻‘常平法’不够坚决!”

司马光话音刚落，王安石再次请求发言，宋神宗应允。

“臣以为那‘常平法’只是杯水车薪，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试想遭灾的百姓既使有一段时间有饭吃，可手里没有地，从长远看，日子还是没法过!照样还得去流浪!要想根本解决，只能是减少土地兼养，让老百姓手里有地!”

司马光说道：

“陛下，臣以为自古当政者贵在无为而治，而那青苗、募役法名为改革，实则增加向百姓的索取，不但解决不了流民问题，还会让更多人流亡。我们应当轻徭薄赋，整顿史治，而不是激进变法!”

王安石有些激动，涨红脸说道：

“翰林学士司马光，你说新法增加百姓负担，有何凭据？”

司司光一脸正色，回道：

“宰相，我并非凭空臆断，州县官史为邀功请赏，多有强制摊派，上户勾结官吏强借下户，遇灾年，本利难还？这不是增加负担？又是如何？”

“那青苗、幕役法执行是得力的，彭城国公赵士硕王爷，前一段时间奉旨到两浙路巡查，亦没有发现问题!何来增加百姓负担？”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宋神宗始终危襟走坐在龙椅上，一脸威仪，见二人说话火药味越来越浓，抬手制止，扫视一眼群臣，见无人再奏，便匆匆散朝。

对于王安石和司马光争执的内容，宋神宗心里像明境一般，流民的产生从根本上就是王石石所说那样!可这新法到底执行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像司马光说的那样，给老百姓带来伤害？这一切还是未知数！

站在后宫的轩窗后面，宋神宗凝视远方，士硕，你现在哪里？

82。

吃完饭，大伙便散开，有的长工是本村人，不住地主家，他们便回家，有的长工住地主家，他们住的地方离我的草棚不远，也是草棚，那些草棚只有一个用木头扎了围墙，那便是老李的家。

回到自己的草棚，坐在地上，我开始考虑以后的行动计划。由刚才发生的一幕，我知道，在这个地方我想有发言权，抛出话题有人参与讨论，还需要一个过程，我要尽早和他们熟悉起来，这群人里老李是关键，他是领工，别人都看他的脸色，有什么法子和老李熟悉起来呢？

正当我冥思苦想的时候，草棚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音，有人高喊：

“快!快!小涛出事了!”

我一听，心里一激灵，这是出什么事了？顾不上多想，我起身冲出草棚!迎面正好来了一个长工，我一把拉住他，问道：

“何事惊慌!”

那人指了指老李的草棚，“老李的孩子小涛，吞了颗珠子，在喉间不下不上，人要坏!”

一听这话，我立既向老李的草棚奔去!在另一个世界，我曾经学过一种急救法，专门用来急救这种吞食异物的小孩!

当我冲进院子，院子里已经站满人，人人脸上写着焦燥与惊恐!老李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奄奄一息!一个年轻女人披肩散发，坐在地上，一个劲抽泣!

这才短短十几分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顾不上多想，我给老李作了一个手势!让他把孩子给我，起初他还有些犹豫，我自信的目光最终打动了他，他最终把孩子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