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入探讨

上回说到，陈凯和段方认真分析了“山鹰行动”消息走漏的原因，也怀疑到军统派出了特派员，这是嗅到味了，想来“横插一杠”或者来一个“半路截胡”。

“老师分析的也非常有道理。我们还真的需要做好两手准备，以防不测。”陈凯其实在火车上看到金歌后，就想到了军统有可能介入到寻找这批要塞情报的行动上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那句老话，防君子不防小人。即便是军统提出了合作，我们也必须保持清醒，尽可能独立完成行动计划，防止他们掺乎进来到时候玩过河拆桥的把戏。”段方知道陈凯之前很多时候都是在苏联工作，对军统的底细了解并不是很多，担心他将来被那个叫金歌的军统特派员给忽悠了，就一再提醒道。

“放心吧，老师，有你在背后坐镇掌舵，我会全神贯注冲在最前头的。对了，老师，关于要塞的情况，你们现在还掌握哪些重要情报？特别是虎头要塞方向的情报？”陈凯虽然早已掌握了一些虎头要塞的情报，但他也想看看段方这边掌握的情况，然后比对一下，看还缺哪些方面的重要情报，下一步去想办法搜集。

“在你来哈尔滨的路上，我们就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搜集这方面的资料。但凡与要塞有关的情报我都在搜集分析。”段方说道。

“太好了，越详细越好，特别是虎头要塞内部和周围的情况，这个情报对苏军来说非常的重要。”陈凯接到的命令，就是重点摸清虎头要要塞的情况，因为那里对将来苏军的进攻威胁最大。

“有关虎头要塞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1934—1943年，大约有十多万劳工和战俘参与了日本军事要塞特别是虎头要塞的修筑。也有消息说，这个数字高达数十万人。这些劳工来自关内各省、伪满各地的大量贫民及战俘，主要以山东、河南、河北的劳工为主。”段方说着话，点燃了一支烟。

“有关劳工的这些情况，我基本上都知道了。要是能够找到几个逃出来的劳工就好了，那样就可以了解到虎头要塞的内部情况了。”陈凯把希望寄托在了找到逃出来的劳工身上。

“找逃出来的劳工？这个难度恐怕很大。因为大部分劳工在修筑完要塞工程后都会被日军集体屠杀，幸存下来的人很少。就是有一两个人逃出来，也肯定会彻底的隐藏起来。可以说，日军修筑的这些军事要塞，就是用中国人的白骨堆起来的。”段平十分气愤地说道。

“确实如此，这笔血债早晚要跟小鬼子清算清楚的。另外，你刚才说就是有逃出来的人，也会彻底隐藏起来，这是为什么？还有就是怎么才能确认这些人是从虎头要塞里逃出来的？”陈凯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搜集到的这些消息，也都是来自坊间的一些传说，说日军的要塞修筑的非常坚固，里面设施齐全，有宿舍、有伙房、有厕所，还有水井什么的，可以容纳上万人。如果不是逃出来的人说的，坊间的老百姓又是怎么知道的？”段方解释道。

“那，怎样才能确认这些人是从要塞里逃出来的呢？“陈凯继续问道。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逃出来的人都彻底隐藏起来的原因。因为日本人为了管理监督这些劳工，都给他们做了标记，这个标记就是将他们的右眼眉全部刮掉。而眉毛被刮掉后，一眼就能认出来，就是眉毛再长出来也会跟左边的眉毛有较大的差异，一看便知。”段方继续解释说道。

“刮掉了右眉毛？日本人这招可是够狠的。”陈凯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劳工被刮掉眉毛的事。

“说白了，日本人这么干，主要还是为了防止劳工逃跑，导致要塞情报泄露。你想，日本人要管理成千上万的劳工，人员多、分散广，很难搞清楚到底有多少人，里面是不是有混进来的密探。而这一招，一下子就控制住了这些劳工。在外面，只要发现有右眉毛被刮掉人，就会被认为是逃出去的劳工，立刻射杀。”段方站起身来说道。

“这日本人的手段实在是太毒辣了。”陈凯听了段方的话后，也是十分的气愤，用手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

“更狠毒的是，这些小鬼子根本不把劳工当人看，在日军的刺刀下，这些劳工上工路上要被蒙上眼睛。工作时，三人一组，共用一盏灯。逢寒冷的冬季，他们衣着单薄，就用水泥袋子改成衣物套在身上，或将袋子围在工棚四周，遮风挡雨，很多劳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劳作，不是累死，就是冻死、病死、饿死。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逃出来。对了，我这里就搜集到了一个证据。”段方走到放发报机的桌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铁盒子。

“这是什么？一枚日军三八大盖的子弹壳？”陈凯看到段方打开小铁盒后，里面有一枚子弹壳。

“对，就是利用这个子弹壳，有劳工传递出了消息。”段方从子弹壳里倒出了一张发黄的纸条。

“这是哪来的？这张纸条上说了些什么？”陈凯立刻对这张纸条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应该就是有文化的劳工，因为逃不出来了，就把劳工修筑要塞的情况装在这个子弹壳里，趁日军哨兵不注意扔了出来，被一个到那里玩耍的小孩子捡到。当时，这个小孩见了不少的子弹壳，日军哨兵估计看他是个小孩，就没有开枪，只是把他给撵走了。这个小孩肚子饿了，就想用捡来的子弹壳换个烧饼吃。恰巧，这个烧饼摊主就是咱们的一个情报员，他把这些子弹壳拿回家后，发现其中一枚子弹壳里有张小纸条，就立刻送到我这里来了。”段方解释了这枚子弹壳的来历。

“这张纸条太宝贵了。”陈凯接过段方递过来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百十来个小字。他仔细辨认后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原来是封求救信。

纸条上的内容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却让陈凯大吃一惊。因为纸条上的内容上大致意思为，这里的劳工遭到了非人的待遇，每天都在死人，大家都受不了了，想逃出去，但是根本逃不出去。除了少数人外，大多数人在逃跑时都被打死了。希望有人见到这张纸条后，能够想办法来救救他们。

“这张纸条上说，有少数人逃了出来。可是，在日军戒备森严的情况下，他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陈凯接着问道。

“当一个人受到极限施压，遭遇非人的待遇，超强的体力劳动，特别是劳工大批死亡时，就会引发一些意志坚定、能力较强的人的逃跑冲动，他们不想等死。因为很多人亲眼目睹死亡的劳工尸体被直接抛入草甸子，丢弃在荒野山林。尚有气息的便被野狼啃噬撕咬，惨不忍睹。还有一些劳工，在要塞竣工后遭到集体杀戮。据传说，他们当中还有一部分人被秘密送往一个防疫部队，进行人体实验。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劳工冒死想逃出去也就可以理解了。但目前来看，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成功。”段方继续分析道。

那么，后续陈凯又有哪些新发现？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