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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飘浮记

第一百零一章 陌生人

小五儿带了兰耀祖等人到了唐县,没敢直接回西沟去,先到唐县城里,去找司马熙,她怕秦氏无法接受兰耀祖再娶的事。

司马熙已经提前收到小五儿经驿站送来的信,对事情知道了个大概。

司马熙正在县衙里办公,听常随老肖禀报说小五儿领着几个人来了,忙借故出来,将众人迎进内堂,见小五儿身后那老年男子一脸风霜之色,额头下巴依稀和小五儿相像,心中暗道想必这就是岳父了,小五儿介绍着各自见过礼。

司马熙安排众人吃饭歇息,抽了个空子将小五儿叫到一边:“我已想过,这事瞒不得也瞒不了——不要让岳母连你也恨上,觉得没了贴心人!你早点回去见岳母,慢慢说清了,有亭亭和你一起劝着,量也无大妨,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你不用瞪我,我答应过亭亭此生不再娶我自己记着呢。这事也只有你能去说……”

小五儿无奈,知道躲不过,拿定主意尊重秦氏的想法,只要不大动干戈就算善了,便和无尘先回了西沟。

到了庄前,见已经修了寨墙,设了箭塔,虽然寨门大开,并没有人守值站岗,看上去很有山庄的样子了。

小五儿二人看了都颇觉惊讶,进了寨门,又是一番惊喜,入眼竟是满山谷的花红柳绿!不知何时栽了许多果树,此时正是四月间,山中节气晚,桃花将残,梨花新白,衬着嫩绿的杨柳,格外好看。

小五儿忍不住停在一棵梨树边,小毛驴闻见植物的清香,向前伸出嘴巴去……

忽然有人喝道:“喂!牵住你的驴!说你呢!”循声望去,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气冲冲地走过来。

无尘笑道:“齐伯,你不认得了么,这是小庄主。”

小五儿这才想起这是当初请的嫁接树木的老花农,齐伯也端详了二人几眼,停住脚步,拱拱手笑道:“哦哦,是小庄主啊,可是好久没回来了!”

小五儿惊喜道:“齐伯,这都是你栽的么?”

“是我和亭娘子栽的,有按着你说的法子嫁接的,有移过来的……我怕有孩子们折花,我去转转看。”齐老头告了退向别处走去,犹自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小毛驴两眼。

小五儿和无尘相视大笑,忙牵开了小毛驴,沿着宽敞平坦的大路向自己家的方向纵马而行,拐了两个弯,远远是一带粉白围墙,将新旧房舍都围了起来。

一只狗从大门里跑了出来,盯着二人看,正是蚂蚱,蚂汪汪叫着人立起来,两个前爪想攀在小五小身上。

紫影正在院里空地上晒草药,从门口望见无尘二人,笑着叫道:“小五儿回来了,秦婶儿,小五儿回来了!”

秦氏听见,从房里走出来,犹自半信半疑,小五儿已催着小驴跑进了院子,跳下驴背,叫了一声娘,声音发颤,脸上笑着,却流下眼泪来。

“走开!”秦氏将蚂蚱喝退,笑着抹了把眼泪,拉起小五儿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呐呐道长高了,要拉着小五儿进屋,想起无尘还在旁边站着,又向他道了辛苦,又叫了紫影和秦药农帮无尘打扫房间。

进了房里,却见亭亭歪在床上,正无精打采地招呼自己,小五儿大吃一惊,扑到床边,问道:“病了么?怎么这么憔悴?”

秦氏倒笑了起来:“你姐姐在害喜,三个月了。”两个人说着话在亭亭床边上坐下来。

小五儿放下心来,顿时觉得一团喜气,再看娘亲秦氏,这两年生活安定滋润,倒比在颖昌时显得年轻了,恢复了早年的几分神韵,忽然想起父亲憔悴苍老的样子,一瞬时也不确定是不是应当帮父亲说点好话。

秦氏也在打量小五儿:“长高了,模样也长开了,大了不方便了,这一次回来不出去了吧?”

小五儿说:“不出去了,以后在家里陪着娘。”

秦氏又问她京里的事,慢慢又说到她的婚事上,小五儿心里有事儿,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胡乱支吾几句。

好容易秦氏沉默片刻,小五儿问道:“娘,你还在想念爹爹吗?”

秦氏一愣,笑容消失了,“怎么?有你爹的消息吗?”见小五儿点点头,又问道:“他,怎么样了?”

“还好。”小五儿见秦氏一脸的紧张,不忍地扭开了脸。

秦氏听了脸色一松,露出笑容来:“还活着就好,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爹已经不在人世了……”喜极而泣,说着话又拭起泪来。

亭亭在旁也插嘴道:“爹爹如今在哪里?”

小五儿沉吟片刻,说:“当年爹爹逃走,东躲西藏地到了洛阳,得了病,钱也花光了,流落街头,正是三九时候,下着大雪……”小五儿看了秦氏一眼,见她一脸的心疼,不住的擦着泪,便接着说道:“快要死的时候,有个人救了他,把他带到了银州……”

秦氏小声说:“阿弥陀佛,有人救了就好。”

亭亭问道:“凌将军去的不就是银州?”

小五儿点点头:“爹爹不知道姜秀才的案子怎么样了,也不敢回舒州,求了去那边经商的人打听咱们的消息,正是闹灾的那几年,舒州死了无数的人……商队回去告诉了爹爹,他当时就晕死了过去,醒来大病一场,几天水米不进……”

秦氏听了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亭亭也跟着哭。秦氏边擦泪边说道:“老天看顾,咱们在这边都活下来了,可怜你爹,还以为咱们都没了,要把他急死了,后来呢?”

小五儿说:“还是那个人救了爹爹,照顾他,给他看病吃药……”

秦氏说:“这个人是我们一家的恩人,要好好感谢人家才是。”

见小五儿沉默不语,秦氏问道:“怎么了?”

小五儿低声说:“那个人,是个女人。”

亭亭叹道:“哦,怪不得这么心善。”

秦氏点点头,过了片刻,两个人都醒悟过来,亭亭震惊地坐起来,看着小五儿,秦氏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问道:“你是说……”

小五儿垂下眼睛点点头,“我找到爹爹的时候,他们成了亲。”

秦氏慢慢地坐到床边上,呆呆地不说话。

亭亭伸手拉着秦氏,叫道:“娘,娘!”

小五儿轻声说:“娘,你还有我们……”

秦氏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冤家啊……”亭亭也跟着大哭。

小五儿在一边也默默地垂泪,等她们哭了一会儿,慢慢劝道:“娘,你别哭了,爹也是迫不得已,他活着就好……你看四姐也跟着你哭,她身子又不好,四姐你不要哭了,快劝劝娘……”

秦氏慢慢住了哭声,却依旧不说话,小五儿忽然发狠道:“这样的爹,要不咱们别要他了,就当他病死在洛阳了……”

秦氏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说道:“他在哪里?我去见见他。”

小五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正在猜测,秦氏又说了一句:“我去见见他!”神色坚毅,显然是心意已定。

小五儿只得答应,找了紫影和亭亭做伴,自己驾了马车带着秦氏去县城里。

秦氏忽然问道:“那个妇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五儿讲了赏姨的情况,秦氏不再说话,只是呆呆看着路旁。小五儿劝了一路,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眼看要到县衙后门口了,小五儿怕她厮闹,只得叮嘱道:“娘,你就是恼了爹,还有我和亭亭呢,凡事要想开些,想说就说他们几句,这是衙门里,好歹要替司马大哥留些体面。”

秦氏点点头。

老肖正拎着把大铜壶从侧屋里出来,看见二人忙招呼了一声。

小五儿放慢脚步,和老肖错身而过的时候轻声问道:“司马大哥在了吗?”见老肖点点头,觉得心情稍宽。

此时秦氏已经快步进了屋,小五儿忙跟了进去,只见众人都站了起来,望着秦氏。

兰耀祖颤声叫道:“娘子,是娘子!”上前一步叫道:“娘子,我是文昌啊……”

秦氏站在那里依旧没有说话,小五儿不知道她怎么了,悄悄上前扶住秦氏的胳膊,歪头看她,只见秦氏呆呆地看着兰耀祖,眼里虽有泪光,脸上却并没有明显的悲伤和愤怒,只是那样看着他,似乎面前是个陌生人。

司马熙见秦氏并未哭闹,却一直不说话,便拱手道:“小婿到前面衙门里去取些邸报,先告退了。”说完便向门外走去,小五儿也跟了出来,随后赏姨和赏英也相继走了出来。

司马熙将赏家母子让到厢房,他自己果然去了前衙。

小五儿独自站在堂屋门前,听见屋里有低语声和压抑的哭泣声,却并没有亲人相认时的激动呼唤和嚎啕大哭。

良久,暮色渐渐弥漫开来,老肖走过来,问小五儿要不要点蜡烛,听见说话声,秦氏和兰耀祖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天晚上,秦氏和小五儿住在厢房。

灯光下,看着秦氏平静的面容,小五儿觉得娘真是个伟大的女人,她对父亲是真正的深情,不只是爱和念,深情到可以宽恕、谅解、包容,相比之下,自己真是一个狭隘自私的人。

忽然听见秦氏低声叹息:“你爹爹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几乎认不出他来了。”

小五儿说:“是啊,这十年过得不容易,爹爹看上去比你可老多了。”

秦氏说:“他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五儿问道:“那你是打算接受他们吗?”

秦氏说:“随便他怎样吧,人还在就行了。要不是长相还有点以前的影子,我怎么会信他是兰文昌?明明是个旁的人!愿意纳妾就纳个吧,村里边也有纳妾的。”

小五儿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很明白秦氏的心意了,是什么让秦氏变得释然了?明明在西沟家里的时候,还那么欣喜又伤悲,怎么会变得这么平静了?真是情深如许吗?

这一夜两个人辗转反侧,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秦氏带了兰耀祖一行人回到西沟,秦氏接了赏姨奉的茶,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邻居们听说小五儿回来了,小五儿的父亲也来了,都来观望。秦氏大大方方地接待,众人也客客气气地说话,并没有对赏姨的身份说三道四,似乎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小五儿忽然明白,自己灵魂深处是和这个时代契合不了的,她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其实还远远没有,毕竟观念上的差距是一千年。

自此之后,赏姨更多的时间是做饭和各种杂务,而秦氏将更多的精力放到照顾亭亭上。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小五儿却觉得这里不像个家了,大家都变成了同事,是合作伙伴,客气和谦让的表相之下,隐藏着不安和委屈。她替秦氏难受,也替赏姨难受。而父亲,总是下意识的在讨好所有的人,时刻表现出他对这个家亏欠了太多的歉意。

只有在无尘房间里的时候,小五儿才觉得从压抑的气氛里暂时解脱出来了。

亭亭孕吐的历害,平时只能喝些米粥,见到小五儿忽然想吃面条,秦氏心疼小五儿久不在家,不让她动手,小五儿乐得享受一下母爱,便闲闲地站在一边,指导着秦氏做了面条。亭亭又不敢多吃,只能吃半碗,秦氏抱怨做面条麻烦,放的时间久了又变干了,不好煮不好吃。

小五儿忽然想起挂面来,旅游观光的时候曾参观一家手工作坊,如今还隐隐记得工艺流程,就试着去做,秦氏见她弄了大团的面,便去帮忙,哪知两个人折腾了许久也没做成,小五儿厌烦了,便将面盆扔在一边,说了句“还是吃面条吧,也费不了多少事。”然后就拉着无尘去爬山了。

吃过午饭,秦氏见那面团已经醒的又软又粘,便按小五儿说的法子试着做了,竟然做的像模像样,挂在院子里通风处,竟然晒制成功了。

小五儿回来看见又惊又喜,煮了波菜蛋花挂面汤,亭亭大爱,秦氏也夸赞方便。

小五儿灵机一动,对秦氏说:“娘,连亭亭这样的刁嘴都说挂面好吃,咱们不如开个挂面坊,比卖粮食要赚钱,谷中妇人没事的都可以来做工。”

秦氏说:“想是能赚钱,我以前做过豆腐,就比卖豆子赚的多,哪个村里没有个靠做豆腐养家糊口的?这挂面旁人没有,定能大卖。可是谁去卖挂面呢?”

小五儿说:“赏姨以前跟过商队,又开过铺子,让她去城里卖挂面收粮食,我们在家里做,爹爹负责运送粮食挂面,这样不是两便宜?”

吃晚饭的时候,秦氏和众人说了,兰耀祖和赏姨都赞同,小五儿又在旁极力撺掇,便定下赏姨去城里寻铺子,秦氏寻工人开作坊。

秦氏和赏姨分开各自去忙了,小五儿觉得天地顿时变得开阔起来,心情大好,每天哄着亭亭各种吃,亭亭感激之余,笑道:“小五儿,其实我也有个惊喜,原本想到时候告诉你的,看你对我这般好,实在是忍不住了。”

问是什么,亭亭不肯说,威逼利诱无果,小五儿百般猜测,也想不出是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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