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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囚徒

第265章 迫害者悔过(下)

邹所长道:“比如说,苟怀蕉托关系找到户籍警,把你的年龄改大了好几岁,以便达到法定婚龄,而你压根儿不知道,也不当回事儿。可是军校里那个姓瞿的人,硬说是我们作了手脚把你的年龄改小了以便让你去当兵。这么件事儿,要是放大,能放到无限大,有责任人,有分管领导,还有我这个所长,还有县公安局领导。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梦独听出来了,所有的锅,只能由他梦独来背。

郑科长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来对梦独进行外调的人,名字叫瞿冒圣,跟咱们是一个省份的人。梦独啊,你是太年轻了,这世上的事儿啊,最怕的是扯不清,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小伙子,可是呢,你放暑假的时候不回家,跟那个小混混待在一起,那个小混混后来还被判了刑;瞿冒圣就紧抓着这一点不放,你说,我敢不给他出材料敢不盖公章吗?别说是我,就是县公安局的头儿们也不敢啊?那瞿冒圣虽然人不咋的,也不是个什么大官儿,可他不是代表他一个人啊,他站的角度是很硬的啊?”

王超的形象一下子活灵活现在梦独的眼前,他禁不住脱口而出问道:“那个小混混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他还在监狱里吗?”

三位老者同时异样地看了梦独一眼,心想,看来有的人,单纯会伴随着他们一生,梦独不折不扣就是这样的人。

祝部长叹息了一声,说道:“梦独啊,你太单纯了,一直都是。好在,你的单纯没有使你弄个非正常退伍,否则,咱整个吕蒙县的麻烦都大了去了,你知道吗,咱们吕蒙县是建国以来全国少有的几个没有被退过兵的县份之一啊;你可能不知道吧,对了,你肯定不知道,就因为你跟苟怀蕉之间闹腾出来的事儿,那一年,就是你被开除学籍那一年,咱们吕蒙县没有被评为双拥模范县,虽然不单单是你的原因,但你的事儿是在明面儿上,所以,每个人都把原因推到了你的身上啊。你说,你想,当时的领导们会怎么想啊,你知不知道我,我们,我们因为你的事儿挨了多少骂啊!那不,又刚好逢上你退伍还乡,也算是水到渠成吧,上面有人那么说,自是想把你拉出来当反面典型,教育那些小青年小少年吧。”

“幸亏你跑了。”邹所长说道。

“是啊,幸亏你跑了。”郑科长点头附和。

梦独说:“不,不是幸亏我跑了,得说是幸亏我死了吧?”

祝部长道:“对,可以这么说,幸亏你死了。你还记得吗?你刚跑还没死那段日子,有多少人在找你,因为那个动员大会需要你出场需要你露面啊,只有你到会,效果才会更完美。可是后来,你死了。就是你死后的好多年里,每年开动员会的时候,还会有人想到你,提起你,说,要是梦独还活着,该多好啊!”

梦独竟然听得不寒而栗,不由地心想,看来自己许多年的预感并没有错,许多人的认知还停留在原点,他没有贸然“复活”,是对的。他问:“为什么现在放过我了呢?”

邹所长说:“你看看我们,都变成了这个样儿了;另外那些人呢,老的老,死的死。唉——”

郑科长不愧是政工科长,道:“你已经失去现实意义了,说服力也大大降低了。”

“不,”梦独说道,“兴许,新换上来的那些人,兴许是早就务色到了新的更合适的反面典型了吧?我想,反面典型也是会层出不穷的。”

祝部长说:“你死了,你轻松了,可是你知道吗?当我们几个老哥儿们听说了你的死讯后,我们可轻松不起来了。这么多年,我们这几个办过具体事儿的人哪,心里可是从此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那大石头压得我们透不过气儿,我们总觉得,你的死,跟我们有关。有时候,我们几个人一块儿打门球时,会说起你来,就叹息一阵子。说真的,我送了多少青年去当兵,你,是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人,只因为,你的经历太与众不同了,太不同凡响了。”

郑科长说:“有时候,我以为,我可能会在对这个名叫梦独的年轻人的负疚里度过余生了,好,好,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还活着,还活着,这太好了,太好了。”

祝部长向梦独透露了一桩三十多年前的秘密:“梦独,你是不知道的,三十多年前,你作为适龄青年报名应征想当兵,当时,在定兵的时候,我和邹所长都是有过犹豫的,并不想把你定进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梦独摇了摇头。

祝部长默了一下,继续刚才的话:“我们去过梦家湾对你进行政治审查,还去你家进行家访。在家访那天,想必你还记得吧?那天,我们是看到过苟怀蕉的,虽然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叫苟怀蕉。但我和邹所长作为过来人,都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还判断得出来,那女人不是你的姐姐,他是你的婚约对象。都说人不可貌相,不,其实哪,人是可以貌相的,我们看得出来,那是个很不一般的女人,你是很难飞得高飞得远的。后来,我跟邹所长谈起你时,还一致料定,你以后会有大麻烦,你不当兵有麻烦,你当兵会有更大更多的麻烦,说不定会栽大跟头,那麻烦很大可能会波及到我们。”

“那为什么还是把我定进了新兵名单里?”梦独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不想断了一个年轻人的纯真梦想。”邹所长说。

“可是后来,你还是差点儿被刷下来,不是有人写了匿名举报信举报你吗?你呢,好样儿的,写了血书,找到了接兵干部,才总算是圆了你的梦……”祝部长叹了口气。

“所以说呢,你从根儿上就不是陈世美,你跟陈世美不一样。”邹所长道。

郑科长说:“别看我不信神,不信教,但有句话我信,这话就是,有些人和事,真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老郑,”祝部长看向郑科长,“你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那以什么为转移?”

“以命,以命的意志为转移。”

祝部长和邹所长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祝部长点过头后,重复原来说过的话,但却加入了新意:“好在,你活了过来;你活过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心上的包袱也可以卸下来啦——”

“不,我还没有完全活过来。”

“怎么了?”三个老者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着梦独,不明白他刚说出的话,还不明白这小子倒究是怎么了,为什么几十年的光阴没有在他的身上脸上刻下任何痕迹?难道,真的如有些人的传说,本该属于梦独的时光印痕全刻到了那个真正的死者身上脸上?

“我还没有完全活过来,我还是叶晓南,而不是梦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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