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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飘浮记

第一百零四章 断章

亭亭生了一个男孩,司马熙给他取名司马安,别人倒还无所谓,生了五个女儿的秦氏视之若珍宝,每天自己守着,再也顾不上旁的事。

忽然一天司马熙领着人押了几辆车回来,说是圣上见了棉衣和银丝面,龙心大悦,封亭亭为“瑞云夫人”,赐了凤冠霞披,赏了秦氏和小五儿不少银钱东西。

秦氏大喜,由着司马熙款待来人,送了谢礼,眼见司马安也快到满月了,便照着乡间最好的席面宴请了乡亲们。

乡邻们如今手中有钱,都知道是沾了兰家的光,见兰家兴旺,也个个替他们高兴,西沟里倒是一片热闹祥和。

待到房里安静,只剩下姐妹两人,亭亭便问道:“小五儿,那白叠子我本不知它的好处,全是因为你以前种过我才种的,你为何要归功于我,说是我做出的棉絮?”

小五儿笑道:“白叠子本来就是你培育成的,我早就忘了这事儿,你要不栽培不就荒废了?现在有了圣上赐的霞披,你就和司马大哥一样,也是有官身的人了,任谁也不敢小看。”

亭亭已知她的用意:“你终究还是不相信司马大哥,总怕他另娶……只是这样我这做姐姐的倒抢了你的霞披,真有些不安。”

小五儿笑道:“到底也是你有这个造化,拿我的名字报上去,也许入不了皇上他老人家的法眼。”

亭亭嗔道:“又胡说!”

冬季山中无事,佃户们多去山中打猎。

紫影因年龄渐大,和秦石订了下年的婚期,便也窝在家里绣嫁衣,偶尔来找秦氏请教针线,才见上一面。

秦氏每天在家里忙着照顾小安哥儿,少不得顺便唠叨兰家姐妹两句,小五儿呆得无趣,便也借了打野味的名头,和无尘每天早出晚归,练功闲逛,走遍了西沟的山山洼洼。

不知不觉已经进了腊月,佃户们没事,早早地备起年货来,西沟有钱的名气已是传扬出去,招来了不少小商贩到寨子里来卖杂货吃食,再加上贩运挂面的行商,来来往往,有时天色晚了便留宿在寨子里,热热闹闹的倒有了些城镇集市的模样。

小五儿闲来无事也去逛小贩儿们的地摊,忽然看见了折扇,不觉会心一笑,那摊贩儿看见,立刻拿起折扇向她大声叫卖道:“好用不贵的南货,舒州折扇……”

忽然一场大雪封了山,一朵朵大如鹅毛的雪片从早上直飘到晚上,地上雪深过踝。

因为秦氏在一边监督着,小五儿晚上不好去无尘房里玩耍,守在火炉边上,泡了一壶自制的**茶,搁了一块冰糖。

亭亭闻到香甜的茶味,也喝了两小碗,秦氏看见嗔道:“你就喝她弄的野草吧,小心奶水不够了。还搁了那么多糖霜,坏牙!”

小五儿嘟囔道:“我这是灵丹妙药,去火明目通灵窍……”

小安儿哥一阵哇哇哭,秦氏和亭亭忙围过去,原来是拉了,秦氏一边收拾一边说:“小安儿哥乖,不哭,让你小姨闻闻你拉的巴巴好味不……”

小五儿一溜烟儿逃回了自己的床上。

窗外一片安静,偶尔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小五儿放下手的书,吹熄了灯,看着窗边映的雪光,想着明天也去收几坛雪,埋到桃树下,来年也尝尝雪水沏的茶是什么味道。心中忽然觉得无比的幸福满足,慢慢地睡着了。

正睡得香甜,小五儿忽然被蚂蚱的狂吠声惊醒,似是有人在拍门,随即听见无尘已在院子里大声询问。

小五儿点着油灯,穿好衣服,挑了个灯笼出去,无尘已开了门,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半背半扶着个人踉踉跄跄地进了院子。

灯光下那人张皇四顾,看见秦药农开门出来,立即眼睛里光芒闪动,向他走去:“秦先生,我兄弟受了伤,劳动秦先生给他看看,可还有救?”

秦药农后退一步,一脸狐疑:“可还有救?我只是个挖药的……”

那人突然跪下:“秦先生,我兄弟中箭有一会子了,从山上把他背下来的时候还说话,现在已经晕过去了……求秦先生一定要救他!我情愿为奴为仆报答先生的大恩。”

秦药农说:“这可使不得,你快起来!你也别叫我先生,我就是个挖药的……”

那人用力抓着秦药农的衣襟恳求道:“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兄弟吧!秦石受的箭伤比这历害多了你还能救……”

听了这话,连在旁呆看的小五儿都觉出不对了:“你怎么知道秦石受伤的?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给秦石治疗的事?”

那人一咬牙,叹道:“唉,本想把前尘往事都烂在心底不再提了,如今为救我兄弟不得不说,也只为表我一片诚心,只求秦先生救我兄弟,我们从今之后就留在庄子上,为诸位庄主效力。”

小五儿早忍不住了:“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事出无奈,我也是死中求活,我原本是皇城司的……”

此言一出,无尘身形微动,手中已扣了一枚玄铁弹丸,嘴里却淡淡问道:“皇城司的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多少人?”

那人道:“几年前我们已经脱离了皇城司,今儿个就是为了救我兄弟来的,并没有别人,倘若有一句假话,任杀任剐。”

无尘看着小五儿道:“将他们送走算了,任其自生自灭,他们脱离皇城司与否,与我们何干?”

小五儿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正眨巴着眼纳闷,秦氏也披了衣服出来,问道:“是谁呀?怎么了?大冷的天怎么还在外面?”

那人叩首道:“夫人,我们是来贩卖银丝面的,闲着无事去山里玩,踩中了猎人下的机关,我兄弟中了箭,求夫人开恩,收留我们。”

秦氏见地上躺着一人,忙道:“没事没事,既是贩银丝面的客人,哪能不收留?你们快看看有没有药,替他敷上,我去烧点滚汤。怎么还呆站着?快去啊!”

无尘等人面面相觑,只得抬了受伤之人,进了秦药农的房间。

那人又道:“求先生一定要救我兄弟,我早已查得先生是扁鹊的后人,我敢上门求医,就是因心里并没有害人之意。”

小五儿听说秦药农是扁鹊的后人,颇为惊讶,想起当初娘病重也是吃了秦药农给的草药才好的,还有给秦石起箭时候的种种,很快便确认秦药农和紫影确是有医术在身。

紫影走了进来,看了看那人的伤势,说:“爹爹,先救病人吧。”

秦氏烧好了热水,小五儿打下手,秦氏父女主刀,很快将箭起了出来。

把病人料理好了,秦氏也走了,众人都虎视眈眈地望着那人,一肚子的疑问。

小五儿先问道:“皇城司是做什么的?”

那人答道:“行刺探监察事……”

小五儿恍然大悟:“特务机关!”

秦药农一脸的警惕:“你怎么会盯上我们的?难道是皇上让你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扁鹊后人?”

那人不知道什么叫特务机关,便接着秦药农的话说:“最初是子母连环雷,我们开始调查兰小五儿,顺便查了她周围的人,舒州那边有人说你家供的祖先是秦越人……”

众人都看向小五儿,小五儿想不到子母连环雷的后遗症这么多,不禁骇然。

那人接着说道:“在下叫黄震海,那是我兄弟黄震河,我们兄弟两个进皇城司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那时候叫武德司,还是先帝在位,我们奉命扮作商人,来往于宋辽边境,刺探这边的情况。先帝驾崩后,皇城司逐渐松懈,我们上报了谍报常常久无回音,也常年接不到任务。数年无所作为,慢慢志气消磨,人也懒了,随着年岁渐大,越来越想过平民的日子。

小桥役之后,辽境都说大宋出了一种历害的神器,犹如天雷,传得神乎其神,大宋这边却并无任何反应,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其中肯定有问题!我们想查出原因,立个大功,借机回到中原去。”

小五儿心内惊惧,幸亏有司马熙预先将诸事处理清了,否则根本不经查。再细看那黄震海,便觉似曾见过。

只听黄震海接着说道:“最后查到了兰小五儿这里,原来只是小孩子淘气玩闹,从舒州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也证实原来有个兰家,是普通人家,只是,”他看了小五儿一眼,接着说:“那边说兰家只有五个女儿。”

小五儿尴尬地看了看秦氏父女,说:“我爹一直想要个儿子,从小拿我当男孩儿养,后来为了谋生,扮作男孩儿,这也不足为奇。”

黄震海点点头说:“正是如此,都是迫不得已,便是秦先生家,因为祖上遭人嫉恨,后辈人改了生计,这也是人之常情,与国无碍。我们查不到什么,便按实情上报,这事便不了了之……你放心,你是女子的事未曾上报,那时候你还小,又黑又瘦,看不出来……只怕弄错了。”后面的话却是对小五儿说的。

“我们果然曾打过照面?”小五儿诧异道。

黄震海点点头,“当时辽帮也派了奸细来查子母连环雷,有次我们在林中跟踪你,一个辽帮探子差点将你劫走,亏了那马不知怎么受了惊,竟然将你们二人抛了下来……”

“当年是你们惊走了那辽人!”小五儿一下子想起了当年情景。

黄震海点点头,他又看向无尘,小五儿见了顿时紧张起来。只听黄震海说:“只有这位无尘公子,我们查来查去,查不到他的根底,知道以前他终日流连勾栏,出手豪阔,推测是权贵有钱人家的外室公子哥儿,也就放下了。

去年,上线老病而死,皇城司竟和我们断了联系,没有了薪资。这些年做熟了商贩,我们干脆一心一意做起生意来。今年银丝面大赚,便也跟着人来进货。昨日大雪,我们留宿在庄中,因为见庄边各种防御设施颇合军制,又无人看守,一时好奇,忍不住四处查看,只向偏僻处走,不想我兄弟踫了猎人的连环机关,受了伤。别无他法,只好来求秦先生。今后情愿改名换姓,做奴做仆,报答先生大恩。”

秦药农说:“我不想管你,你也不要说报我什么大恩!是小五儿她娘要救你们的,她是这庄子主事的人,我只听她的!你们只要把我们的事烂在肚里,便是积了大德了。”

无尘忽然说:“你说你们是皇城司的,我们就信么?既然你诚心投靠,写了卖身契来,干净利索!”

小五儿听了,心中顿时醒悟,黄家兄弟毕竟是皇城司的,以后若有干系,自己一众人只推说不知,只是想起当年他们二人也算救过自己,不禁暗叫惭愧。

秦药农性情耿直,还要再说什么,被紫影拦住:“爹爹,无尘公子说的是。”

那黄震海心中洞明,顿时施礼道:“是在下唐突了,一时心急胡言乱语,在下行商黄震海,为报救我兄弟的大恩,情愿卖身投靠,并无二言。”

取了笔墨来,黄震海依言写下了卖身契。

众人折腾了大半夜,安排黄震海去照看病人,旁人各自去休息。

看看天色转明,无尘和小五儿两个人去山谷里练功。

小五儿问道:“怎么要留他们在庄子里?和他们搅到一起只怕以后会有麻烦。”

无尘说:“毕竟我引起过他们的注意,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恐怕会疑心到我,我又不想胡乱杀人灭口,先把他们留在身边。他们私自卖身为奴,虽是权宜之计,毕竟也是个把柄,有人追究就有是非,想必他们也会忌惮几分。倘若真是忘恩负义的,我再杀了他们不迟。”

小五儿听了心里乱糟糟的,原来自己感觉到的幸福平静都是假象,只要有人伸手轻轻一戳便毁坏了,想到这些哪里还有心情练功,索性拉了无尘到山顶上去看雪。

大雪之中,天地一片白茫茫,小五儿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人生在世,总是有所取舍,要来的早晚都会来,怕也没用,只求问心无愧便可。

想起自以为人鬼不知的事,竟然丝毫不觉地被人查得底朝天,不禁感叹国家机器的力量之大,又不禁觉得好笑,倘若有人每天盯着自己,看见自己得过且过、自以为是、自鸣得意的样子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无尘见她忽然面露微笑,便笑着问道:“笑什么?又想起什么来了?说来听听。”

小五儿说:“我想起来一首诗,念给你听: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无尘立刻理解了小五儿的想法,笑道:“咱们都装饰了黄家兄弟的梦。又弄古怪东西,你这是什么诗,不仄不韵,却很有意境。”

小五儿说:“优美的语句都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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