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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之铁马冰河

第四章 魔窟奇缘(一)

北安省金水关东军兵站,军人医院小锅炉房内,汉奸大把头张树堂在给劳工李老疙瘩、刘全发训话:“这里是关东军的军事基地,不能四处乱走,乱看。劳工纪律一定不能违犯,违犯了就会被处死的。还有,这里有女太君,你们衣着要整洁。记住了吗?”

“记住了。”刘全发回答。

大把头:“李老疙瘩你为什么不回答?”

李老疙瘩有气无力的:“记住了。”

大把头张树堂训完话,走了。

李老疙瘩:“这兵营对咱们来说就是魔窟,跟死囚犯差不多!”

刘全发:“活一天,算一天,挨日子混吧!”

这是个小型锅炉,是给浴池供暖,另外还要烧开水,供给医院和食堂使用。

李老疙瘩和刘全发两人倒班,一人十二小时。

清早,光着膀子的李老疙瘩一锹连一锹的往推车上装炉渣灰,滚烫的炉渣灰烤得他汗津津的。装满车,李老疙瘩穿上褂子,系好衣扣推着推车走出锅炉房。李老疙瘩推着炉渣灰走向离锅炉房约百米的小树林,他随手摘下一片嫩树叶,含在嘴里,迎着初生的太阳,一边走,一边吹奏着鸟鸣。声音优美、动情。到了小树林内,李老疙瘩把炉渣灰卸到一个土坑里。

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李老疙瘩解开裤带对着炉渣灰射出一溜水线,他横一下,竖一下,再一圈一圈地画圈圈。炉渣灰是热的,尿液哧到上面腾起团团热气,同时散发出尿液的氨气味,这泡尿真是长,撒了足足有五分钟。李老疙瘩淘气地咧开嘴笑了起来,突然李老疙瘩的笑脸僵滞了。

树影下站着个女人,不!是个关东军女军官。女军官梳着齐肩短发,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面穿着笔挺的黄色军裤,距离很近。女军官窥视的目光与李老疙瘩视线相遇,羞涩的把头低下。

李老疙瘩发现了女军官,知道自己的恶做剧全被女军官看在了眼里。他仓惶收起子孙棍,提起裤子,裤腰带没系便赶忙鞠躬,语无伦次地道歉:“太君,啊!女太君,姑奶奶,昏斗尼斯迷吗甚逮西达呐(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怪那刺眼的阳光,我没看见你,你惩罚我吧。”

李老疙瘩的啰啰嗦嗦把女军官逗笑了,她脸红红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控制不住笑,笑弯了腰。

李老疙瘩讪嗒嗒地苦笑着,笑得比哭还难看。

女军官止住了笑,场面尴尬下来。

女军官打量李老疙瘩,李老疙瘩的眼神跟女军官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他赶忙又鞠躬。

李老疙瘩回到锅炉房,放下推车,忐忑不安的来回走。

李老疙瘩;“这可咋整?”

刘全发:“咋了?”

李老疙瘩:“我,我这真是惹大祸了。”

刘全发:“急死我了,快说,出了啥事?”

李老疙瘩:“我在小树林里撒尿,前面站着一个女太君,我也没瞅着。”

刘全发:“这里真有女太君呀!”

李老疙瘩;“有,我还冲着她绕着圈哧尿玩。”

刘全发;“挨顿揍看来是免不了了。”

下午李老疙瘩在给锅炉加水。刘全发慌忙跑进来:“老疙瘩你快躲躲!”

李老疙瘩;“咋了?”

刘全发:“你说的那个女军官来了!”

李老疙瘩正要躲避,女军官拎着暖壶走进了锅炉房,看见李老疙瘩停住了。两人四目相对,脸上都有些讪讪的。

女军官打破了尴尬,打招呼道:“你好!”

李老疙瘩赶紧鞠躬道:“太君好!”

女军官友善的;“你的口技真好听。”

李老疙瘩讪嗒嗒的;“吹着玩呗!”

李老疙瘩接过女军官手中的暖壶,讨好的说道:“刚刚加上凉水,要不一会儿烧开了,我给你送过去。”

“辛苦你了!我是药房的护士,叫金英子,辛苦你给送到药房吧。”

水烧开了,李老疙瘩把暖壶灌满水送到药房。

李老疙瘩敲两下门,金英子开门出来:“辛苦了!谢谢!”

李老疙瘩鞠躬:“太君辛苦!”

金英子接过暖瓶,抹身进了药房。

早晨,金英子拎着暖壶走进锅炉房,李老疙瘩鞠躬道:“太君好!”而后,接过暖壶灌水。

金英子注视着李老疙瘩:“见面就鞠躬,你累不累呀?”

李老疙瘩卑谦的:“我们劳工纪律第一条就是见到太君要鞠躬,不鞠躬会挨揍的!”

金英子低声:“噢?我是**人,不是日本人,你见我不用鞠躬!”

李老疙瘩:“你汉话(中国话)说得真好呐!”

金英子:“我母亲是满洲人(中国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老疙瘩:“人们都叫我李老疙瘩。”

金英子:“你是家中的老儿子?”

李老疙瘩:“我们哥四个,我最小。”

第二天清晨,李老疙瘩推着装满炉渣灰的推车走进小树林。

金英子在矮树下哼唱着:

蝴蝶飞,蝴蝶飞飞,飞上山岗。

林海茫茫遥望故乡。

蝴蝶飞,蝴蝶飞飞,飞上山岗。

春生秋死命短愁长。

蝴蝶飞,蝴蝶飞飞,飞上山岗。

沐冰浴雪蝶化蛹,迎接春日好时光。

金英子看到李老疙瘩停止了哼唱。

李老疙瘩:“我哈腰古德一吗斯(早上好)!”

金英子:“说汉话!”

李老疙瘩:“早上好!”

金英子:“你怎么不吹奏口技了。”

李老疙瘩吸了一口气,先是吹奏百灵鸟婉转鸣唱,而后又吹奏吹起了口技:“咴咴、哞哞、哼哼、咩咩。”

虽然是学牲口叫,但吹奏得婉转流畅,听起来亲切、温馨,金英子听得如痴如醉,宛如回到了自己深山里的故乡。

兵站门口,两个日军士兵在站岗。大秤砣背着麻袋走近大门口,哨兵:“站住!干什么的?”

大秤砣走到近前;“太君,我是来给酒保(军人服务社)送山货的。”

哨兵;“证件!”

大秤砣把良民证、国境证从怀里掏出,同时掏出两盒纸烟双手递给日军哨兵。

一个日军哨兵查看证件,另一个日军哨兵搜查大秤砣身体。

检查完毕,日军哨兵:“进去吧!”

锅炉房,劳工刘全发当班,大秤砣走进锅炉房,刘全发拦住他:“喂,你找谁?”

大秤砣:“啊!我想找口水喝,”

刘全发嘟噜个脸子:“锅炉重地,不许闲人进入,你出去吧!”

大秤砣恳求着:“师傅,我走了一上午的路,太渴了,我喝口水就走。”

这里整天所见的都是穿军装的日本兵,今天来了一个穿老百姓服装的中国人让李老疙瘩感到亲切,他把大秤砣让进休息的屋内:“你喝凉水还是热水?”

大秤砣:“来碗热水吧!”

来人三十五六岁,膀大腰圆,尤其是屁股大,往哪一坐,如蹲磨盘。李老疙瘩接了一碗热水,递给大秤砣:“水热,你慢慢喝。”

大秤砣捧着水碗,盘腿坐在床铺上,搭话道:“小兄弟,是那里人?”

李老疙瘩:“热河人。”

大秤砣:“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老疙瘩:“我是被抓劳工到这里来的,先修铁路,后被弄到这里烧锅炉。”

大秤砣:“家里都有什么人?”

李老疙瘩:“有我母亲,还有我媳妇。”

大秤砣问完了,李老疙瘩开始发问了。

李老疙瘩:“这里是日军兵营,你怎么能进来?”

大秤砣:“我有国境证。”

李老疙瘩警觉的问道:“你是帮日本人办事的!?”

大秤砣:“不,不是的!我是在山里伐木头的,弄了点山货,送到这里的酒保(军人服务社)换几个钱花。”

李老疙瘩:“这附近有伐木场?”

大秤砣:“里山(地名)就有一个伐木场,我就在那里做工。”

大秤砣喝干了碗里的水,并没有走的意思。

大秤砣:“小兄弟,大哥我浪迹江湖,爱交朋友,小兄弟也是敞亮之人,咱哥俩挺对撇子,结拜为把兄弟如何?”

李老疙瘩:“如果大哥不嫌弃小弟是个劳工,小弟愿意与大哥结为生死兄弟。”

大秤砣;“好!爽快!”

两人插筷子代香,同时跪在地上,发誓道:“神明在上,我大秤砣和李老疙瘩结拜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结拜后仪式过后。大秤砣:“你们等着,我到酒保(军人服务社)买点罐头,咱们乐和一下。

大秤砣走出锅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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