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惺惺相惜（三）

铁甲车轰轰隆隆的停在铁轨上，小林觉下车走进医院，过一会小林觉从医院出来直接走进锅炉房，看看里面没有外人，把药给了李老疙瘩。

“谢谢你！”李老疙瘩把药藏到床铺低下。

李老疙瘩从兜里掏出两张日钞递给了小林觉。

送小林觉出来，李老疙瘩瞅了一眼铁甲车，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小林觉：“就我一个人，出来试车的。”

李老疙瘩：“带我兜一圈？”

小林觉：“行啊!我一个人正没意思哪！”

小林觉拽着李老疙瘩上了铁甲车，是一辆大铁甲车，可以装一个班的士兵，有四挺机枪，两门机关炮。

铁甲车轰隆隆开动，李老疙瘩：“小林君，我感觉你精神好多了。”

小林觉：“这得感谢老弟你呀，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日本军队中崇尚暴力，鼓励玩弄女人。官长打士兵，士兵受到暴力的对待，不敢反抗，把怒气发泄到比自己更弱的人身上，老兵打骂新兵，是家常便饭，我这个台湾人在军营中是异类，更是只有挨打的份。为了生存，我把从你这弄到钱，拿出请老兵去慰安所**。日本人崇拜强者，鄙视弱者，我有钱，老兵们就把我当大爷供着。你别看日本士兵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其实他们很拮据，每个月的津贴去慰安所消费一次就精光，况且本土（日本）的家人还盼望他们寄钱。我能请老兵去慰安所消费，你说我不是大爷谁是大爷。”

李老疙瘩：“你活得挺裕作（舒服）啊！”

小林觉：“哪天我拿套军装，也带你去裕作（舒服）一把。”

李老疙瘩：“你快饶了我吧，我一个孬种劳工，去戳鼓日本女人的尿窝窝，找死啊！”

小林觉：“慰安所里不光是日本女人，还有**姑娘。那里的慰安妇，小部分是日本女人，大部分是**姑娘，她们原来大都是良家女孩，年龄小的只有十六七岁，都是被日本人强行抓来的。慰安所为了让日本军人达到如归故里，以慰乡愁的目的，强制**姑娘使用日语（**人从小就必须学说日本话），服饰不能穿**的小衣长裙，只能按日本人服饰的样子穿戴。这些**姑娘远离父母，没有亲人，过着非人般的生活。”

李老疙瘩：“唉！她们的境遇跟我们劳工差不多，够悲惨的。”

小林觉：“我从不找**姑娘，专找日本女人，还交了个相好的日本女人，叫龟田完枝子，她原来一名艺妓，人长得漂亮。”

李老疙瘩：“我说你在兵营里受日本兵欺负，到那里戳日本女人的尿窝窝，以此来心理平衡吧！”

小林觉：“算是吧！每次销魂过后，我都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不过龟田完枝子对我真好，我每次去她都把我亲切的环抱于怀中，温柔的抚摸，细腻的像搂着婴儿，躺在她水一样柔软的怀里感觉像回到家里一样。”

李老疙瘩：“我说你这是离家太久想家了。”

小林觉；“想家又能怎样，亡国之人，生亦悲哀，死亦悲哀。”

李老疙瘩：“生亦悲哀，死亦悲哀，金护士也说过这话。”

小林觉：“同是亡国之人，当然有一样的感慨了。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出手金护士就遭大难了。”

李老疙瘩：“有那么严重吗？”

小林觉：“金护士如果当众被山本少佐侮辱，那她就惨了！”

李老疙瘩：“看你说的，哪有那么邪乎呀！”

小林觉：“你还太小，不了解人世炎凉，世态险恶，山本少佐一次得手，必定继续纠缠，日本军官知道一人得手，必定会多人起邪念，你说她还有个活吗。”

李老疙瘩沉默。

铁甲车开出营区，向里山方向疾驶，在一个斜坡处慢了下来，小林觉：“跑得够远了，咱得回去了。”

小林觉停下了车，李老疙瘩：“回去该我过把瘾了。”

李老疙瘩也不管小林觉同不同意，抢着坐到了驾驶台。

李老疙瘩：“小林君这个玩意咋鼓闹？”

小林觉：“这是一门自动机关炮，一个人就何以操纵，用脚踏住销销，可以连续发射四十八棵炮弹。发射完第一组炮弹，看，这样填装上第二组炮弹。”

李老疙瘩：“造两发咋样？”

小林觉：“可别，会掉脑袋的。”

铁甲车停在锅炉房前，李老疙瘩：“小林君，想着给弄几盒罐头。”

小林君：“嘴馋了？”

李老疙瘩：“刘全发大叔嘴馋了。”

李老疙瘩和刘全发正在准备吃早饭，一人面前一个黑糊糊的杂合面窝窝头，一碗白开水，连咸菜也没有，刘全发捏起几个咸盐粒，往一个碗里扔了两粒。

金英子夹着饭盒从食堂走出来，进了锅炉房，打开饭盒拿出两个馒头，和几块炸鱼。

李老疙瘩：“金护士，我们把你的饭份吃了，你又得挨饿了。”

金英子：“我这两天有火，不愿吃饭。”

李老疙瘩还在推让，刘全发已不客气地一手拿馒头，一手捏着炸鱼段吃了起来。

金英子：“老疙瘩，山本荣太郎少佐调到关东军东大营军医院任职去了，关东军又派来了山村一郎大尉当金水医院院长。山村大尉这个人很暴躁，手里掐着一把竹剑，看那个不顺眼就劈劈啪啪的削一顿，弄得医院里人人自危。你暂时先别弄药了，别犯在他手上。”

李老疙瘩：“知道了，我一定主意。”

李老疙瘩送走金英子，回来对刘全发说；“大叔，这两天别再烧鱼头了，不看出事。”

刘全发：“那能出啥事呀!”

李老疙瘩：“咱们是劳工，经不起任何事的，小心点不会错。”

大秤砣走进锅炉房，也许是走了太远的路，显得身心疲惫，躺倒在床铺上，无力的：“老疙瘩麻溜给大哥倒碗水，渴透了。”

李老疙瘩接了碗热水放在床铺上，反身到锅炉后面把积攒的药品拿出来。

大秤砣坐起身，一边喝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沓日钞来。

李老疙瘩惊诧地：“这么多钱，大哥你抢洋行了吧？”

大秤砣：“老疙瘩，大哥是来求你的，想法再给弄点洋药，越多越好。”

李老疙瘩：“大哥，不是兄弟‘拿把’，这只是个小医院，日本人对药品控制得很严，以前山本少佐当院长，他爱洗澡，我经常给他搓澡。山本还算有人性，对我也还算客气，小来小去的少弄点药，还能糊弄过去。现在山本调走了，新来了个叫山村一郎的军医官当院长。你是不知道，这个山村一郎很操蛋，没事竟找茬打人，我只是个孬种劳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大秤砣：“你说的这些大哥都理解，大哥真的是需要这些药救命啊。”

李老疙瘩：“这事要是整漏兜了，金护士也会跟着沾包的。”

大秤砣：“大哥真的没别的招，只能依靠你。”

李老疙瘩很无奈的说道：“我想办法尽量给弄吧！”

大秤砣抱拳礼道别：“拜托了老疙瘩，我有急事得先走，过两天我再来取药。”

送走大秤砣，李老疙瘩决定去找小林觉，他不想去找金英子，怕她为难。

李老疙瘩来到铁甲车队食堂外，正是中午李老疙瘩不敢进食堂找人，他站在铁甲车队军人食堂外等着。一会儿，小林觉吃完饭，走出食堂，看到李老疙瘩立刻跑过来：“李老疙瘩，吃饭了吗？”

李老疙瘩：“我还真没吃饭。”

小林觉：“走，我带你到食堂吃饭去。”

李老疙瘩：“算了吧！我一个孬种劳工，哪敢进你们太君食堂里吃饭。”

李老疙瘩跟着小林觉进了铁甲车内，小林觉；“李老疙瘩，我下午没事，领你去慰安所开开眼。”

李老疙瘩：“又想你的王八完犊子小姐了！”

小林觉；“什么王八完犊子，人家叫龟田完枝子。”

李老疙瘩：“乱七八糟的，一大串，记不住，龟就是王八，王八完犊子好记。”

小林觉拿起一套日军工作服；“换上衣服，走，我带你见见王八完犊子，让你见识见识日本女人怎样伺候男人。”

李老疙瘩“可使不得!我可不敢去那地方戳咕尿窝窝。”

小林觉；“没事的，先让王八完犊子开化开化你，之后再给你找个**姑娘，你不用跟她说话，脱裤子戳咕完尿窝窝就走人。”

李老疙瘩：“不去!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我来找你有事，再给我弄点药。”李老疙瘩从腰里拽出五张十元日钞。

小林觉接过日钞放在嘴上亲吻得吧吧响：“发财了，又有钱**了，这一张就够俩人份的，我请客，你去不？”

李老疙瘩：“不去！”

小林觉：“那你就回去做梦想媳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