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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秘营

5 出嫁路上救下个小哑巴

大河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把胸前的披红正了正,拍了一下骡子后腚。

车里的天秀刚稳坐好了没前进几步,就听见车外有人口齿不清有气无力地喊:“啊、啊、啊巴、啊巴。”天秀掀开车帘一看,路边有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半大少年,两眼无光地朝喜车伸着两只脏手。

天秀探身问:“大河哥,这是谁呀?”大河回头叹了口气:“这孩子来咱这儿没几天,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大伙和他说话他只嘿嘿傻笑,看样子是个哑巴。白天挨家讨吃的,夜里住山上神仙湾山洞子里。”

天秀朝那少年做了个鬼脸对他喊了声:“哑巴,你想吃喜果?你先去道边的河沟把你那脸和手洗干净。”

哑巴用袄袖子擦了擦冻的发红的脸上那两道鼻涕,跌跌撞撞地追着车又朝天秀伸过手来,天秀从车厢的包袱里抓起一把面喜果,拉下脸来一声喝:“你去给我把你那手脸洗干净我才给你喜面抓果!”

哑巴转身探头看看道边河沟的里冰碴子水,又看了看天秀手里的喜果,无可奈何地强打精神跳下河沟捅开冰,飞快地洗了几把脸,又纵身一跳双脚落在了马车边。

天秀一看这哑巴年龄在十三四岁,刚洗干净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手里的喜面抓果,天秀把几块面喜果放进他手里。

他立刻两手把喜面抓果塞进嘴里飞快地嚼着,不一会儿就噎得直翻眼,马车慢腾腾地朝前走,天秀在车上回头看那哑巴,只见哑巴几步又跳进河沟捧起冰碴子水喝下去,伸长了脖子一抻,这才把噎着的喜面抓果咽了下去。

接着哑巴踉跄着追上了马轿车,两手抓住车前辕,眼巴巴地看着轿帘,嘴里不停地嘟念着“啊巴、啊、啊、啊巴。”

天秀掀起轿帘对哑巴说:“喜果九九八十一块,我到了婆家得去族门里挨家地分见面果子,再给你就不够分的啦。”

哑巴眼巴巴地看着天秀:啊~啊、~~,天秀为难地回头看着车上的喜面抓果子,不敢再少了,少了差一家分不上就坏事了,除了压轿的新脸盆里的一对彩面喜饽饽,实在没有别的好吃的了。

可这对喜饽饽是老辈子传下来的规矩,到了婆家要分别放进粮柜、箱橱里添喜压箱底的。

天秀看了看瘦得像根柴火棍儿似的小哑巴,低头一寻思,伸手把盆里的那个大大的石榴形喜饽饽递给了哑巴,哑巴接过大个的石榴饽饽眼都直了。

他捧着这个一斤多重的白面饽饽,翻来覆去地看,看看染得粉桃红的石榴嘴儿,再看看忖底的翠绿面石榴叶,看完把石榴饽饽紧紧地抱在怀里,抬头看着天秀。

慢慢地,哑巴的眼里有了光泽,两行眼泪扑落落地打在他身上那件到处露棉花,又旧又脏看不清颜色的破棉袄上。

哑巴的眼珠儿活泛起来,他盯着天秀给她鞠了一躬,又慢慢地张了张嘴:“啊、啊巴!

天秀拍了一下马后腚‘驾’,马车启动了,哑巴两只胳膊环抱着那大个的石榴喜饽饽,咧开嘴啊啊地跟在马车后头跑。

送亲的一看,这大喜的日子这傻小子跟在车后象么事儿?一把拦住了把他推到岔路上:“去、去、去。”哑巴停了下来,两手死命地抱着喜饽饽,嘴里头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又一声:“啊、啊、啊吧。”眼泪不停地掉在大石榴饽饽上。

村口围了许多人看新媳妇进村,小孩子蹦跳着喊着‘新媳妇来啦,新媳妇来啦’

轿子里的天秀听见小孩子的喊声,忍不住把轿的窗帘掀开一点缝往外看着,只见女人们三个一伙五个一堆地拉着呱看热闹。男人们或袖着手或抽着烟锅,看热闹的还真不少。

进了村到了大河家门口,大河的嫂子因为是怀孕的双身子,按规矩去邻居家躲新人,大河的叔伯嫂子迎上来,往新人嘴里送上块冰糖,这是胶东习俗,新媳妇含了糖进门嘴甜喊人过甜日子的意思。

看热闹的乡亲们,盯着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下轿来,掀起盖头的的新媳妇:身穿大红色带滚边的棉布对襟大袄,,红色镶云纹边的宽腿裤,一双稳稳当当的天足穿着双绣工精细的凤凰牡丹绣花鞋。

乌黑光亮的头发用榆树皮桂花水梳理着,挽成了如意髻,一根银簪横斜在如意髻上。新娘子双眼含笑嘴角微翘,瓜子脸衬托着秀美的鼻梁,众人不由得大呼小叫地夸赞起来。

大河妈喜的合不拢嘴,和大河爹坐在正屋由着天秀上前见了礼端了茶,一对新人就由本家嫂子引着送到西厢房喜房,按规矩坐炕去了。

热热闹闹的喜宴在爹娘屋里和院子里摆了好几桌,亲戚们、同村伙伴们、直吃到日头要下山了,又闹了阵子新房,这才各自散去了。

闹新房的大伙刚离开院子,天秀在炕上把一直盘着的腿伸的溜直长出了口气:“我地妈呀,可把我憋坏了,这腿盘了半天了,可遭老罪了。”

醉眼朦胧的大河,一眼看见天秀穿着花绣鞋的脚忍不住问:“你没包脚?”

天秀伸着半大脚瞅了大河一眼:“小时候我妈给我包脚,每天她包了我就放开,我妈没办法,就说你不包脚,长大人家大河家不要你就嫁不出去,我哭着喊着说不嫁人也不包脚,就这么,成了俺村少有的几个没包脚的闺女里的一个。

包脚做什么?疼死个人,不能干活,连走道都费事的。大河哥你不会是嫌弃俺没包脚吧?”

“我嫌弃不嫌弃不也把你迎进门了?”天秀一听从炕上站起身来:“大河哥!你花轿把俺迎进门就不兴嫌弃俺欺负俺。”大河瞅了天秀一眼:“你还真急了?瞧你一路上那劲头,你是那肯受气的人?”

灯窝里的油灯闪着细细的捻子,泛着红里透黄的光圈儿,天秀侧过身低着头铺好喜鹊登梅的褥子,放开了鸳鸯红花斜纹布被窝。

灯光把她那匀称的身影照在墙壁上,插着银簪的发簪旁,散着的一绺头发随着放被子的身子,一摇一荡的在墙上晃着,墙上映出她俊俏的脸庞和修长的鼻子轮廓。

大河看着墙上的影子出了神,天秀含羞带笑:大河哥,影子比人好看?

格子窗上月影摇曳,微凉的夜风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吹得灯影微微摇晃,青瓦石墙屋里热炕暖被新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天秀就起身了,按照出门子上轿时娘家妈的嘱咐,她到正屋灶房找到面柜挖了瓢麦子面,添上水和好了把面团醒了一会儿,擀了一盖子细面条,接着就上灶烧水,

等到大河的爹妈、哥嫂子都起来了,面条也煮好了,一碗碗地盛好端到炕桌上。

大河妈一看这新媳妇见公婆的小面条切的细匀,挑起一筷子面长长的,尝一口点点头:“大河媳妇好手艺,这面秆的又筋斗又细,咱家娶了巧媳妇往后可更是过好日子。”

天秀也不客气,站在地上吃一口面条抬头说:“妈,俺这是跟俺娘家妈学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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