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极度坦诚

顾春来将要回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吴编益耳中。自从他的养生茶涉嫌虚假宣传之后，胡家坪从养生茶，到各种养生产品的推出，眼看着势头就已经压不住。而这次陷害马小波，也是想趁机把孙主任安排过去，从而创造一些可以利用的机会。可是顾春来的回归，无疑会让孙主任直接变成摆设。

而就在吴编益一筹莫展之际，那个王总又找了过来。

见面之后，吴编益就把眼前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那王总一边听着，就一边皱起了眉头。过后，就听那王总道：“让胡家坪的产业弄起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吴编益听了后就道：“不成我就找些人去告他们的养生产品……”

那王总听到这儿就道：“人家有省中医研究学院做背书，你能找人告人家什么？”

说着，那王总就琢磨了一下才道：“村企？你说村办企业的弊端是什么？”

吴编益道：“还能是什么？政企不分，公私不分，财务不分。但是胡家坪不一样，不管是赵承延还是马小波，他们都不是为钱的主儿。不管是村，还是企，就是主打一个公开透明。就连他们养生产品的利润都给标出来。每天的营业额也都视频的方式在网上平台挂出来。尤其是这个天天把营业额挂出来的这一招儿，现在都成他们的广告了。因为东西好才会买的人多，买的人多才会吸引更多的人买。”

那王总听了后就皱了皱眉，因为她心里清楚，这种极度坦诚的商业模式，虽然看似很傻，但其实也是最最聪明，最不好对付的。

想着，那王总就问道：“不是已经把马小波换掉了吗？”

吴编益道：“是把马小波换了。但是老孙过去，只是代管村委，村企那边儿他根本就插不上手。因为村企那边儿的代理法人写的是赵承延。而监管是由村委会和乡里监管，但是人家直接都公开了。那还能监管什么呀？现在老孙主抓城乡定制和文化乡村建设，就这，他们还要把顾春来调回去。这摆明了就已经是把老孙架空了。”

那王总听完就道：“看来彻底解决问题的突破口，还是这个赵承延呀！”

吴编益道：“都传这个赵承延市里下来的钦差。现在看来，确实不一样。所有的条条框框，沟沟坎坎，各种的人际关系，人家都可以不在乎。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认准了，就是跟胡家坪挂上钩儿了。只要胡家坪有发展，他回去后才会有发展。胡家坪要是没发展，那他回去就到站了。要不然，一个干满三年之后就滚蛋的人，你说他玩儿什么命呀？”

那王总道：“难道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弱点吗？”

吴编益叹了口气道：“不得不说，这种天天沉在下边儿的，跟那些天天摆在上边儿的，是不一样的。有些摆在上边儿的，有圈子，有潜规则，还好说一些。这种天天沉在下边的，脑子里除了老百姓三个字，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也最他妈不好糊弄。”

说着，吴编益就顿了一下才道：“其实我这儿也想了，他们不是要搞第二届养生节吗？到时候，我找人弄些事故。上边一定追究他这个主办人的责任，到时候……”

说到这儿，吴编益就冷哼了两声。

那王总听完就道：“晚了。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这次，县里和乡里都会出面。主办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胡家坪村呀？”

“那怎么办？”吴编益问道。

那王总笑了一下才道：“拉不下来的话，那就给人家抬走嘛！正常调动，谁能说什么？再说了，人家干的这么好，不提一提，像话吗？另外，这摘桃子嘛……”

说到这儿，那王总并没有往下再说。

吴编益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想了一下，还是道：“这捧那姓赵的，势必也会连着胡家坪这破地方一块儿捧呀！到时候，弄到咱们吃不动了，会不会适得其反呀？”

那王总笑着道：“村办企业的问题没那么好解决。这也就是赵承延是市里下来的。要不然，条条框框的人，都会过去拿捏一下，刷一刷存在感的。刚才你说的那些，是村办企业发展起来后的问题，而我说的这些，是发展不起来的原因。没有了赵承延，村办企业的很多问题都会相继冒出来的。想要踏踏实实经营，哪有这么简单呀！”

吴编益道：“按照您的意思，赵承延要是升了，那给胡家坪说话，岂不是更硬气了？齐家店跟贺家堡的事情您也知道，这些不是他的事情，他也要管。说白了，这孙子，不是那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东西。要我说，左右他驻村也就三年，这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之后就滚蛋了。到时候咱们再出手，也是一样的。”

那王总笑着道：“你也说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要是调走了，那他说的话谁还听呀？再说了，现在胡家坪就已经发展成这样儿了，再给那姓赵的发展两年，那想动胡家坪，可能就真没那么容易了。”

吴编益听了后就道：“做好一个企业不容易，做垮一个企业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几个人捣鼓一下，该拆分的拆分，该重组的重组，把公家的东西变成个人的东西，很快就完事儿了。”

王总道：“你以为就你能看出来，别人就看不出来吗？为什么现在查的这么厉害？国家比谁不清楚呀？现在不是几个村委会的一合计，就能侵吞集体资产的时代了。另外，你觉得像广营村那种搞小团体的就厉害？可你别忘了，胡家坪的村民监督，已经初具网络化治村的雏形了。你想把主动接受监督，改回被动接受监督，你就先得开村民会议，改村规民约，并且上报乡里批准。否则，你要是敢不公开，不透明，那这村里的人肯定都不干。广营村经验，吹了半天，其实连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