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心中有爱意志坚
过年期间，是一般人最放松最轻闲的休息时间。但是，对于海子来说，却是自学和习武的最佳时节。海子依然坚持绑沙袋跑步登山，脚力和速度不断提升。太虚拳的另八招式已经创立出来，它们分别是：第五式，狡兔蹬鹰；第六式，烈虎捕食；第七式，腾龙绞尾；第八式，金鸡报晓；第九式，疾鼠穿裆；第十式，怒猴抖爪；第十一式，懒猪倒耙；第十二式，智狗全身。
海子依然是在沟里的小平台，将太虚拳的十二招式，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天，海子正在自己的屋里看书自学，舅舅姚鹏飞来了。海子立即迎了出去。
“舅舅过年好。舅舅您可来了，我好想您啊！”海子想到自己在沈阳时，舅舅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海子，我也是很想你。自从你走后，我好像缺了伴似的，心里空落落的。这不，趁着回家过年，来看看，看看你都在忙什么。”舅舅拍着海子的肩膀，喜爱地看着海子。
“整天将自己关在西屋里，也不知道他都忙些啥。满脑子就是自学啊，考学啊，自顾他自己那套。”海子的妈妈出来迎接弟弟，笑眯眯地说着海子。
“都是让你在沈阳将他惯坏了，什么事都自己做主了。”出来迎接姚鹏飞的谭兴业说。
几个人将姚鹏飞众星捧月般地迎进屋。
“大娘过年好！您身子骨还硬朗不？我来看您了！”姚鹏飞进了屋，见海子的奶奶坐在炕上，连忙问好，“这是我从沈阳专门为大娘您买的，您老人家别嫌乎啊！”姚鹏飞从提包里掏出一个礼盒，里面装的是精致的饼干，递给了海子的奶奶。
“你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还买什么礼物！”奶奶乐呵呵地接过礼盒，仔细端详一会儿，就递给海子的妈妈，海子的妈妈接过来，放到柜子里。
“快坐下，别站着！”奶奶招呼姚鹏飞坐下来说话。
大家都坐好后，谭兴业问姚鹏飞：“听海子回来说，你们公司也开始改制了，改到什么样了？”
“海子走后就开始了。改成股份制了，入股可以成为公司的职工，不入股或入股达不到标准的就下岗。说什么下岗，其实就是失业。公司里的一些老职工几乎都下岗了，还到公司里闹过一次，也没有用。”姚鹏飞替那些下岗职工鸣不平。
“下岗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呗？”谭兴业问。
“几乎是那样，公司补助一点钱，也没有多少。”姚鹏飞说。
“这么说还不如咱们农民啦，至少到任何时候咱们都有地，都饿不死。”谭兴业说。
“咋也比你一个死庄稼人强，再怎么着人家也是生活在城市里，在城市里就比农村强。你看现在的年轻人，谁不往城市里奔啊！只要有机会，就千万不要住在这个山沟旮旯里了。甭说别的，就是出个门，还得走几十里的山路，憋憋曲曲的，难受死了。”海子的妈妈对农村的生活厌倦透了。
“青年人都往外跑，一定是外面的机会多，这是一定的。可是海子跑出一趟，又回来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谭兴业瞅着海子，埋怨起他来。
“现在再去还赶趟。海子在沈阳时，交了一个朋友，叫裴红霞。她父亲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裴经理很欣赏海子，海子在沈阳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海子为人厚道，也勤快，裴经理很喜欢他。尤其是他的女儿裴红霞，早已喜欢上海子了，只要海子愿意，就可以成亲。人家已经答应了，只要海子同意，安排海子成为公司的正式职工，还给他一套楼房。你看，多好的事啊！我在外面混了接近十年了，还没混上一处窝棚呢！只要海子点头，连楼房都有了，那得少奋斗多少年呢！所以，我这次回来，裴经理已经传过话了，让我尽量动员海子回来。不知姐姐姐夫你们意下如何？”姚鹏飞说完，瞅着谭兴业和他姐姐，又用眼瞄着谭海子。
“我看这是个天大的好事。成家是为了什么？为了过日子。现在人家把日子都给咱们支起来了，就让咱们去过日子了，啥都替咱们想到了，咱们凭什么拒绝呢！海子要是出去站住脚，也将他的两个弟弟带出去，我不就省心了。”谭兴业举双手赞成。
“海子，你舅舅给你办这个事情是多好的一件事啊！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正巧，海子也和老麻家退婚了，现在一身轻了，那就到沈阳去吧！沈阳是个大城市，有发展前途。你说呢？海子？”海子的妈妈非常赞同海子跟他舅舅去沈阳，而且是那么好的事，她都有些亟不可待了。
大家将目光都集中在海子这里。只见海子的脸色不如刚才见到舅舅时那么阳光了，而是多云转阴了。
“爸，妈，舅舅。我知道您们都是为我好。确实，如果答应了裴家的事，我这一生都衣食无忧了。可是，我不想那样。我想自己奋斗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我的理想是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而不是依附于别人，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再说了，裴红霞那么优秀，我觉得配不上她。还请舅舅回到沈阳，替我谢谢裴红霞的好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衷心感谢她这么看重我。沈阳，我以后一定要去，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已经答应叔叔要到风水沟小学当民办教师了，上级已经批准，我们不能言而无信！”海子把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
“你你你，你真是傻透气了！在穷乡僻壤当个民办教师好，还是到大城市当个有前途的正式职工好？你还有没有脑子，你脑子进水了吧！你真是要把我给气死了！”谭兴业被海子的态度气蒙了，不知道说海子什么好了。
“什么当民办教师，什么考大学，他就是不想离开那个姓孙的狐狸精！”海子的妈妈也很生气，直接将海子的心事给端了出来。
“海子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们也不要逼迫孩子，毕竟海子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也算是进入成年了，就让他自己做决断吧。海子，这是裴红霞写给你的信，你看一看，然后再答复我。”姚鹏飞知道，这里纠缠着感情的事，对于任何一个重感情的人来说，都是难以抉择的。现在，要让海子心平气和地自己去取舍，而不是逼迫海子。因此，他拿出裴红霞写给海子的信，希望通过这封信，对海子施加一些影响。
姚鹏飞将信拿出来，递给海子。海子慢吞吞地去接信，而且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姚鹏飞看出来了，知道海子对这个裴红霞没有任何感情。一个男人，如果接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信，表现出来的除了兴奋，还有那种发自肺腑的谦恭和激动。这些，海子都没有表现出来。看来，海子的全部心思都在孙丽惠身上，逼他也是没有用的。
海子拿到裴红霞的信，没有打开。他对着几位长辈说：“爸爸妈妈也好，舅舅也好，我只能对不住您们了，这件事情，我无法同意。至于裴红霞那头，我写信向她解释一下。请您们能够理解我。”
“你这个逆子，放着这么好的事情不做，你想干什么！”谭兴业大怒，脱下脚上的鞋，劈头盖脸地向海子打来。姚鹏飞见状，立即起身制止，但是还是晚了一些，“啪”的一下，谭兴业的鞋底子打在了海子的脸上，海子细嫩的脸颊坐地起了一个清晰的红印子。海子将脖子一梗，气鼓鼓地瞅着他爸爸。
谭兴业刚想再次抡起鞋底子，海子的奶奶不让了。
“你给我住手！你打起来还没够了呢！我看你再打打我孙子！你反了呢！”老母亲不让了，谭兴业只好住了手，海子捂着脸，跑出家去。
谭兴业有谭兴业的理由。谭海子上次离家出走，不就是因为让他和麻双燕订婚，他不同意才有的行为吗？现在，我打你，将你打得也离家出走了，让你直接去找你舅舅，不愿意回来了，那么，海子在沈阳呆得时间长了，自然就忘记家里的孙丽惠了，他和裴红霞的事情就可以水到渠成了。
不知道谭兴业的策略是不是奏效，要看谭海子的表现。
谭海子从家里跑出来，一口气来到了南沟的小平台上，他带着满肚子的懊恼，在小平台上打了一遍太虚拳。他将心中的怨愤全发泄到拳头上，直打得浑身通体出汗，满面潮红，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
海子平静之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才从衣兜里掏出裴红霞的那封信。“海子亲启”，这是信封上的文字。海子回来后，他没有给裴红霞写信，所以裴红霞不可能知道海子家的准确地址。看来，她只有托舅舅给海子捎信了。
海子刚想撕开信，一个身影就款款地向他走来。海子抬起头来一看，是孙丽惠。她还是穿着那身绿花格衣，含情脉脉地，微笑着走向海子。
“海子，是谁写给你的信？”
“这——，不是，我一个朋友写给我的。”
“怎么不打开看看？”
“我还没有想好，该不该打开看。”
“那就看你的心想不想看喽。”
“我的心，我的心。我的心中只有你。丽惠，丽惠。”海子伸手去抓孙丽惠的手，孙丽惠咯咯笑着跑开了。海子猛地从石头上站起来，发现原来孙丽惠并没有来，而是他因思念而自设的情境。
海子捂着自己的心口，想着孙丽惠时刻映现在脑海里的美丽容貌。他下定决心了。海子将信封叠好，这封信海子不想开启它，就让它永远尘封好了。
不知为什么，海子一想到孙丽惠，浑身就有使不完得劲。海子现在没有绑着沙袋，海子要试验一下自己练习速跑，究竟达到了怎么的效果。海子从沟里开始往山顶跑，觉得浑身舒服而爽快，丝毫没有费力和气喘嘘嘘的感觉。而且速度快极了，简直就是往山头上蹿，脚上呼呼起风，将一个个下山头，放在脚下。
海子又一次站在山峦上，“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将目光投向杨树沟村，穿过层层树隙，将目光定格在一个隐隐可见的院落，那就是孙丽惠的家。他的目光神奇般地透过窗帘，看到孙丽惠正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对着柜上的镜子梳理着她的秀发，镜子里映照出一个仙女般的美女，流波顾盼。海子情不自禁地从后面抱着她的双肩，孙丽惠也从镜子里发现了海子，就转过身了。海子身影一晃，离开了这间屋子，回到了山顶上。
海子会心地笑了。
心中有着一种甜蜜的牵挂，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海子已经习惯了自己自言自语地喊着孙丽惠的名字。
“丽惠，你是我今生今世的最爱！今生今世！”
海子知道，这不是自己刻意要警告自己，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受，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情流露，是无法回避和取代的。
海子知道自己该怎样答复舅舅姚鹏飞了，他有些慨然地从山顶跑下来，奔向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