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怒杀关东军大尉（四）

进了里间李老疙瘩坐到炕上，大秤砣拽过一床被子披到李老疙瘩湿漉漉的身上。

大秤砣：“老疙瘩，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弄吃去。”

李老疙瘩围着被子：“我一天没吃饭了，都饿惨了。”

大秤砣走出去弄吃的，一会儿大秤砣端着大半盆猪肉炖粉条，一堆馒头，回来了。

大秤砣放上炕桌；“老疙瘩，咱们吃饭。”

李老疙瘩，抓过馒头一口咬下一大半。

大秤砣掀开一个白茬木头箱子，拿出两盒日本鱼罐头，两**白酒：“‘跳蚤’你也过来坐，咱们边喝边唠。”

跳蚤把白酒起开，在一个碗中到了了小半碗递给李老疙瘩：“兄弟你面子真大，我来了好些天了，大秤砣一滴酒都没给我喝！”

大秤砣；“老疙瘩快喝口酒，暖和暖和。”

李老疙瘩端起酒碗，一口闷了下去。跳蚤立马又给到上。

跳蚤：“兄弟，我们吃过饭了，让大哥陪你边吃边唠，我到外面走走。”

跳蚤拎着枪出了地窨子。

李老疙瘩头也不抬，忙活着一通猛吃，肚子有了底，端起酒碗“吱喽”一口，喝干了。感觉身子热乎起来，扯掉了围在身上的被子，把缠在腰间的药品拿了出来。

大秤砣惊讶的：“这么多？老疙瘩你抢药房了吧！”

李老疙瘩：“为弄这些药差点搭上我和姐姐的命，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

大秤砣：“姐姐!你哪来的姐姐？”

李老疙瘩：“金护士，金英子。今天早晨她到锅炉房送药给我，没想到山村一郎那个畜牲盯梢跟了进来，这个畜牲打骂金护士，还用洋镐把打我，我急眼了，夺过洋镐把，把山村一郎给削趴下了。山村一郎是关东军大尉，弄死了他，关东军一定会找金护士麻烦的。”

李老疙瘩表情悲动，眼泪刷刷的涌出来。

大秤砣劝道：“老疙瘩，你到这里就安全了，我会给你安排好的。金护士哪，你担心也没用，这两天我到金水打听一下她的情况。”

黎明时分，工棚内十分昏暗，鲍新财走进来，他走到李老疙瘩铺位前，推晃李老疙瘩：“起来了，起来了。”

李老疙瘩猛然醒来，挣开眼睛，左右瞧看，发现铺位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赶忙起身要穿衣服。

李老疙瘩穿好衣服，跟着鲍新财走出地窨子。

鲍新财：“老疙瘩，洗把脸，咱们走！”

李老疙瘩：“我大哥呢？”

鲍新财：“半夜就走了，我是他二弟，叫鲍新财，我比你大，你就叫我二哥好了。”

李老疙瘩：“二哥麻烦你了。”

鲍新财：“不用客气！我大哥走时特意关照要好好照顾你。对了，冒昧问一句，你跟我大哥是什么关系”

李老疙瘩：“我和大哥是拜把兄弟。”

二哥你在这干什么活？”

鲍新财：“看场子。”

李老疙瘩：“给工钱不？”

鲍新财：“给，一天两块钱，不过不是我大哥给，是曹轲，曹掌柜给。”

李老疙瘩：“曹轲是谁？”

鲍新财：“是这个伐木场的大掌柜。”

李老疙低声自语：“能开伐木场，一定很有钱。”

鲍新财：“老疙瘩，大哥走时说日本人可能会来伐木场搜查你，让你先躲一躲，我现在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

鲍新财领着李老疙瘩走到伐木场后山一个隐蔽的地窨子，它一大半在地下，只有很小的部分露在地上，地上部分被灌木和蒿草隐藏起来。

鲍新财：“老疙瘩，委屈你在这里呆几天，平静了你再回伐木场，我会给你送饭的。”

李老疙瘩：“谢谢二哥！”

鲍新财离开地窨子，他边走边在地上撒烟沫沫。

中午狼狗带着日军巡逻队向后上坡搜索。狼狗吸入旱烟沫子，失去嗅觉，带着鬼子兵向山下跑去。

下午鲍新财拎着饭盒走进地窨子：“老疙瘩，饿了吧？”

李老疙瘩接过饭盒：“我还真是饿了。”

鲍新财坐在小炕上：“关东军巡逻队带着狼狗来搜山耽搁了，要不我早就把饭送过来了。”

李老疙瘩：“是来抓我的。”

鲍新财：“就是来搜捕你的，他们还审问了我。”

李老疙瘩：“他们没有打你吧？”

鲍新财：“巡逻队的人知道我是给曹掌柜看场子的，没有为难我。”

李老疙瘩；“二哥，大哥跟那个曹掌柜是怎么个亲戚。”

鲍新财：“曹掌柜的姥姥是我的大姨。”

李老疙瘩；“那大哥在这里一定挺有地位吧？”

鲍新财：“大哥是靠本事立足的，来这里伐木的工人都是些玩命主，他们有被日本开拓团强占了土地破了产的失地农民；有从劳工营和监狱中逃出来的‘黑人’；有城市里无业的流浪汉；还有春夏时节呼啸山林，冬天到这里猫冬的胡子。所以伐木场的工人大都是些不要命的茬，发横，斗狠，打杀不惧，视人命如草介。连宪兵、警察、特务人少了都不敢到这里来找事，怕被弄死。大哥可以摆平这些人。”

李老疙瘩；“曹珂能够经营这么大的伐木场，茬口也够硬的？”

鲍新财：“曹珂原来是嫩水县警察署长，后来辞去了警察署长，从新京（长春）一个姓朴的**人警正手里包下了这个里山坑木场。坑木场因为有姓朴的**警正的关照（警正是高级警官），曹珂又当过警察署长，所以当地的宪兵、警察、特务很少来找麻烦。

曹珂的老丈人是嫩水县的头面人物，县城里最大的烧锅，南烧锅就是他老丈人开的。”

李老疙瘩；“曹掌柜为什么不自己开伐木场，要从**人手里转包，那不是还要给那个**人很多钱吗？”

鲍新财：“日本人规定在满洲境内中国人没有资格经营资源类的产业，就像不许中国人吃大米一样，中国人自己是不能开矿和伐木场的。”

李老疙瘩；“小鬼子真他妈能熊人，这山，这林子不都是中国的嘛。”

鲍新财：“嗨，日本人霸道着哪，伐木场的珍贵木材，像红松，椴木都得运往日本，不许中国人使用。”

清晨，李老疙瘩在小火炕上躺着，大秤砣猫腰钻进地窨子。

李老疙瘩坐起来：“大哥来了。”

大秤砣把一个包裹扔给李老疙瘩。

李老疙瘩：“什么东西？”

大秤砣：“衣服，你的衣服太破烂了，我到县城给你买了一套。”

“谢谢大哥！”李老疙瘩立刻脱掉了身上的累赘，把新衣服穿在身上。

大秤砣：“我到金水去了，那个小医院被撤了，酒保卖货的那个日本人说，小医院的人员都归并到嫩水县城关东军东大营医院了。”

李老疙瘩：“也不知道金英子姐姐怎么个情况，是否平安？”

大秤砣：“东大营是关东军136旅团司令部，我没敢进那里打探消息，怕弄巧成拙，引起对金英子的怀疑，。”

李老疙瘩无奈的谈了声长气：“哎……”

大秤砣：“老疙瘩，你担心也没用，想开点。你还得在这里躲藏几天，等消停了我让**接你去伐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