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各忙各的事
傍晚的炊烟袅袅地升起,全新要去帮他父亲圈羊去了。海子辞别全新,向家里走去。
海子边走边想:这个谭全新,说是喜欢邵小燕,求我为他送情书,结果呢,邵小燕出了事情,就像个缩头乌龟了,弄得邵小燕差一点去自杀。现在又骈上了栾建银的老婆段金莲,看两个人搂在一起的样子,一定不是第一次了。怕我告诉他父亲,就求我给他出主意。我为他出了主意,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对我的缓兵之计呢,还是真要和段金莲断绝关系呢,不得而知。唉!我们曾经也是朋友,现在好像一点都不入心了。
海子就是这样胡思乱想着,推开外屋门,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听声音是婶婶的声音。
“已经找过媒人了,媒人是杨树沟村的程老师,中午吃了饭走的。”这是婶婶的声音。
“大礼都下过了吗?”这是奶奶的声音。
“下过了。昨天找西院的三大娘和程老师一起去的。现在就差采办新娘和新郎的衣服,以及宴席的用料了。”
“去路云市吗?”
“别的地方也采办不全,只有去路云了。反正当天能打个来回,就想让他大爷和水根去一趟。”
“海子他爸爸买食料还行,买衣服可买不好。”
“买衣服得跟着个明白人,就让西院的三大娘跟着去。”
海子知道她们在议论谭水根结婚的事情。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只有明天一天采办物品的时间,所以需要抓紧。海子知道这些事情自己插不上嘴,就回到自己的屋,打开灯,开始自学。
过年这几天,海子能够静下心来看书,学业进步很快。他采用蚂蚁啃骨头的做法,对不明白的地方,就一遍一遍地抄书,将不能解答的问题抄录到一个本子上,就去找刘冬冬解答。最近,他觉得不明白的地方越来越少了,学习的速度要加快了很多。
有的时候,海子也觉得心情不佳,定不下心来。这个时候,他就拿出孙丽惠送给他的手帕。睹物思情,孙丽惠的美丽容颜就浮现在他的眼前,使他立即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他不敢再有什么退却和动摇,就咬着牙坚持下来。
吃过晚饭,两个弟弟去叔叔家看电视,爸爸被请到谭水根家议事,奶奶和母亲早早休息,海子则在自己的屋里继续学习。
海子刚刚打开书,就听到大门外有人敲门。
“海子,去看看是谁?”妈妈招呼海子。
“是!”海子答应着,出来见来人,打开大门一看,原来是谭全新。
“海子,我按着你的办法,将纸条送过去了。”谭全新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看样子心跳的很厉害。
“老园头家的狗真的听你话吗?”海子问谭全新。老园头是谭全新的亲大爷,谭全新从小就住在他家,老园头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谭全新差点被过房给老园头。当父母商量他要将他过房给他大爷时,谭全新又哭又闹,说什么也不肯,最后只好作罢。不过,谭全新经常去大爷家去住,也和儿子没有什么两样。
“绝对听话,你就放心吧!那只狗就听我的话,因为我经常给它喂好吃的。”谭全新满有把握地说。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祝愿明天晚上我们马到成功!”海子高兴地说。
“什么马到成功啊?”一个声音传来,海子和全新都吓了一跳。有人听到了他们谈话。二人不约而同地一转头,见从对面走来一个青年,高挑的个子,穿着一件风衣,丰姿绰约的样子。两个人同时叫了出来。
“哈,刘冬冬。”
刘冬冬怎么来了?刘冬冬是来找海子的。高三开学早,明天刘冬冬就要上学了,特地今天晚上到海子家和海子辞行,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谭全新。
“刘冬冬,你不讲究啊!我们是同学,又是多年的朋友,你怎么和我抢邵小燕呢?”谭全新想起邵小燕的事,冷冷地对刘冬冬说。
“谭全新,你说话要问问你的良心。是你在邵小燕最需要你的时候,给她写了绝情书,简直要把小燕逼上了死路,不知道好好反省,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地指责我,真是无耻透顶。如果小燕不是瞎了眼,认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能被陈广民糟蹋的那么惨吗?你说,是不是?”刘冬冬越说越气愤,扯着谭全新的袄领子,就要揍他。
海子急忙上前拉住了刘冬冬:“冬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气。”
谭全新见刘冬冬要揍他,知道自己在力量上不能和他抗衡,真正打起来,自己赚不着什么好处。但是嘴里头依然不服输:“哼!我给小燕写断交信,就是想考验一下小燕是不是真正爱我,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强迫邵小燕跟你!哼!怎么样?邵小燕还是没有跟你订婚吧!人家逃婚了吧!她还是真正爱我的。不过呢,她是被人破了身的人,我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就当作破烂送给你吧!”
刘冬冬听了谭全新这番话,气的浑身直哆嗦,终于按捺不住,照准谭全新的胸脯子,狠狠地捶了一拳,谭全新被一拳打得向后一趔趄,差一点张倒。
“谭全新,你给我听清楚,不许你侮辱小燕的人格,你再侮辱小燕的人格,我要揍扁了你。”说着,握着拳头又要往前冲。谭海子急忙将刘冬冬拉住。
谭海子先到全新身旁,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谭全新点了点头,冲刘冬冬瞪了一眼,回家去了。谭全新走后,海子过来看刘冬冬。刘冬冬被全新的几句话气得够呛,表情被怒气笼罩,依然是想要打仗的样子。
“冬冬,你有些太冲动了,有些话还用词不当。”海子先要给刘冬冬降降温。
“那句话不当了?”刘冬冬气呼呼地说。
“你说谭全新是人面兽心,这就是用词不当。你应该说他忘恩负义,或者薄情寡义,怎么能说人家人面兽心呢?感情这东西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谁对谁负心,谁对谁负意,都是合乎情理的。你可以说他不道德,但不能说他不是人。”海子说
“他就不是人。海子,你说他是人吗?”
“嗨,世界上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就像谭全新这样的人遍地皆是,你可以形容他是猪,是狗,是豺狼,但他终归是人。两条腿走路,会说话,你说他不是人,那你是什么?不要再反驳了,你,我,他,都是人,这个世界上的人。”
“我看你是有意偏袒他,在这里气我是不是?”
“我是说,你这样一个准大学生,跟这样的人生气有损你的形象。他,谭全新,虽然是我们的同学,但他的世界观已经和我们不在一个层次了,对他的任何话,你都可以嗤之以鼻,怎么无缘由地生气呢!这样,太降低你的涵养了。是不是想邵小燕想的,有些心浮气躁了。你要是想她,就去盘锦找她,不比在这里和不相关的人斗气好上无数倍。你说呢?我的刘大少爷?风水沟村第一个将要上大学的人?”海子的话直击刘冬冬的软肋,刘冬冬渐渐平静下来。
“海子,你怎么和全新在一起?”刘冬冬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问。
“也没什么,他不知去哪里啦,刚刚回家,我在门口碰到他,才说两句话,你就来了。”海子知道,谭全新的丑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传扬出去,对谭全新的未来生活不利。再说了,海子已经答应替谭全新守口如瓶,并且要帮助谭全新从段金莲的控制中解放出来,就更不便说出谭全新的事,所以找个借口应付过去。
“水根要结婚了,是不是?”刘冬冬问。
“是,我也是今天才听说。水根的媒人是程有仁,已经把大礼都下了,就等着办喜事了。喜事定在后天,正月初八,你不去为水根道个喜吗?”海子表情复杂地说。
“我是来向你此行的。明天我就要上学了。”
“怎么,这么早啊?”
“高三后半年,自然要紧张。我已经做好了拼了的准备,不管自己下多大的功夫,一定要考上大学。只有考上大学,我的感情才不会轻易地被别人支配,爱我认为值得爱的人。”刘冬冬激情满怀地说。
“对,冬冬,你的付出一定会获得回报的。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努力吧,我在家乡这边给你加油!”海子不忘为冬冬加油。
“别只顾给我加油,你呢?你今年可以如期参加高考吗?”刘冬冬问海子。
“当然,七月七日,对不对。七月七日,我们布谷县城见。哦,你是学文的,我也是学文的,我们或者能分到一个考场也不一定。哈哈,要是分到一个考场该多好。”海子轻轻地捶了刘冬冬一下,两个人爽朗地笑了。
刘冬冬瞅了瞅将要没去的月牙,对海子说:“你陪我一起看看水根,顺便给他道个喜。他的大喜日子我赶不上,喝不上他的喜酒了,跟他说一声,别让他挑礼。毕竟咱们好哥们中有人要成为一家之主了,也是值得可喜可贺的。走!”刘冬冬走了几步,又问海子:“对了,你总是叫人家水根的媳妇为‘抱金砖’‘抱金砖’的,她究竟叫啥啊?”
海子笑了:“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可能叫柴小英。”
刘冬冬乐了:“水根是属火的,再添上一把柴,那不是越烧越旺吗?难怪等不及了。”
两个人来到了水根家,只见水根家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的几个屋子都在向外吐着浓浓地热气。看来先期的客人不少,大小灶子都开始忙活了。今天被宴请的,是喜事那天工作的全部人员,以及明天去路云市采办货物的出差人员,当然海子的爸爸也在场。
水根已经换上崭新的西服,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工作人员说话,见海子和刘冬冬进了院,急忙迎了出来。
“哈哈哈,那股风把你们两个大才子给吹来了,使我的院子蓬荜生辉啊!”水根依然是豪放型的性格,说话还是大嗓门,结婚并没有改变他什么。但是,言语中已经有一家之主的意味了。过去,水根要说“我家的院子”,现在改成“我的院子”,真有入主“东宫”的意思。
“不错,新郎官,挺像样的啊!真是一表人才,一定会让很多美女暗中向你抛媚眼!”刘冬冬一贯看好水根的形象,这样一打扮,真是出息了很多。刘冬冬围着水根转了一圈,还是有些赞不绝口:“绝对一顶一的美男子,说貌似潘安,一点不假。”
“行了,冬冬,你别再‘飘扬’他了,没有绳拽着,看一会儿飘到天上去,下不来了。水根呢,哪样都好,就好飘飘然,对自己估计不足,将来在这方面,肯定要吃亏。我这个亲哥哥,总的要嘱咐他两句才好。这就要结婚了,该实实在在地做人了。要脚踏实地,好高骛远可要不得。”海子经常好教育水根,水根已经习惯了。水根心想,你是大哥,你要说就说呗,听不听你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别站在院子里说话,我们上屋,弄点酒,我们哥三个好好喝两盅。”水根热情地让海子和刘冬冬上屋。
“水根,别忙活了。我们都吃饭了。我明天就要回布谷一中上学了。知道你要结婚,前来道个喜。喜酒我就不喝了,正在求学期间。等我高考完毕,我在回来好好找你庆贺庆贺。好好当新郎,冬冬我可以断言,你是风水沟村最棒的新郎!好了,不用多说了,我这就走了,兜里有喜糖吗?我讨块喜糖吃!”刘冬冬伸手给水根要糖。
“有,多的是。”水根颠颠地跑到屋里,捧出一大把块糖,送给了海子和刘冬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