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娶亲续
景帝的保宁6年,公元974年,正月初十是萧空宁大婚的日子。
所谓的“婚”,是傍晚昏时举行婚礼,萧空宁的婚礼也是一样,到傍晚才开始。
萧空宁身着红色礼服,十字披红,骑着高头骏马走在喜轿前边。
特里等八个军官身着护卫队军服,披着红绸子,护在喜轿两侧,后面跟着鼓乐队和打红灯笼的、放炮仗的队伍,一路喧嚣奔韩姑娘住所去迎亲。
在锣鼓爆竹声中,喜轿到了韩姑娘住所。此时天已渐暗,这个院子也是披红挂彩,门前挂着大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到了韩姑娘家,叫门的时候少不得嬉闹逗趣,这也是惯例,古今相同。萧空宁撒了喜钱红包后,才把花轿抬了进去。花轿往后院闺房去接新娘,他则到正堂给女方长辈磕头。
他真的没想到,已经迎娶新娘了,他竟然见到了韩姑娘父母的真容,还是第一次见面,搞得他震惊之中措手不及,竟然说话结巴起来。
正堂上坐着三个人,正面座位上是一对老年夫妇(其实才四十多岁,在现代算是中年人,并且是比较年轻的)。本来他以为今天就是拜韩德让,但此时韩德让坐在正位的左侧面的一把椅子。
在萧空宁发愣的时候,韩德让抬手指向老夫妇说:“这就是你的岳父岳母,还不赶紧见礼?”
萧空宁看他岳父的面相,怎么说呢?四方大脸,胡须横着,理不顺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猛张飞的形象。他岳父虽然面带笑容,但是藏不住的威猛神态,那笑脸让人看着也害怕。虽说他是坐着的,也可以看出来身材高大与韩德让差不多,应该有一米八以上的身材。
他岳母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是个和善的老妇人形象,正微笑地看着他。
不过他心中还是不解,就算长相凶猛,也不至于一直不露面啊?
看那边韩德让催促的眼神,萧空宁在震惊中懵懵懂懂的舞拜叩首:“小婿见过岳父母大人!”他都忘记了此时应该说的话了,僵硬地跪在那里。
吉利话都忘了,毕竟此时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于是他只是僵硬地按礼节走。他接过岳母给的红包,然后对韩德让行叩拜礼就退出了大堂。
出了大堂他到三进院门处作揖行礼,表示催促新娘上轿的意思。当然还要送红包。待新娘上轿,花轿抬出了门,迎亲的队伍在城中故意绕路走,是宣扬喜庆的意思。
花轿进了总督府,然后就是一套下轿程序,又是掀轿帘、跨马鞍火盆,直到拜堂,这都是固定的套路了,我们的叙述从简。
拜堂后送入洞房,然后是掀盖头。一般来说这时才是两个新人第一次见面,要不怎么叫盲婚哑嫁呢?可是他们二人是见过一面的,现在就是走个过场。
新娘子要在洞房“坐床”,新郎官退出洞房再去宴席上应酬,难免又是喝酒。虽然迎亲前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虽然有人替他挡酒喝的不多,同时酒水度数低,但是看到满院子的酒桌他都头大,可这是躲不开的程序,硬着头皮还得喝,并且脸上还要喜气洋洋的。
还好,特里、任先生、萧宏它这几个够义气,都出来帮着应酬。即便如此,他酒还是没少喝,头都晕乎乎的。好不容易熬到散席,他才晃晃悠悠地回了洞房。
类似米酒的酒,度数低,不容易醉人。可是这种酒也有后返劲,他此时就感觉头迷糊,别人看着他脚下不稳歪歪斜斜的,可是他自己没有太多的感觉。
洞房里,红彤彤的罗帐两旁有鸳鸯彩绘的宫灯,桌子上燃着一对龙凤烛,照的通亮。
按此时的规矩,洞房里的戏码还没结束,还有十几道程序呐,他还要应付这些。
他一进门就被两个婆子扶住了,那婆子可是见多了,新郎官大多醉醺醺的,他们不管新郎难受不难受,该走的程序挨个来。
桌子上的烤羊腿和子孙饽饽都由婆子喂了两人一人一口,然后是长寿面。可是没等张口吃面,萧空宁就一头倒在地上了,那婆子只顾的喂面了,一时失手没扶住。
再看那新郎官已经是呕吐得满地污秽之物,室内顿时充满了难闻的气味。一个婆子捂着鼻子去开窗户,另一个在努力叫醒新郎官。可是捶胸捶背、拍脑门、掐人中都毫无反应,怎么折腾也是叫不醒了。
新娘子坐在床上惊恐的不知该做什么。两个婆子忙着把新郎官的头脸擦拭干净,脏衣服脱掉,然后抬到床上(北方是火炕),又用调羹喂了几口醒酒汤。
两个婆子把脏乱的地面也收拾了,然后对新娘子说:“天不早了,请安置吧。”二人说罢就退了出去。
新婚之夜就是这么度过的,新娘子伺候醉汉也没睡好。
昏睡了一夜的萧空宁终于醒来了,他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的新娘子听到动静回头看,她细声细语地说道:“老爷醒了?我伺候你穿衣服。吃了饭还要去拜祠堂。”
那里用新娘子伺候啊?新娘子带来四个丫鬟,算上萧空宁原有的,一共有5个丫鬟了,现在是翠花上前伺候。
新娘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他问萧空宁:“老爷,这几个丫鬟怎么派差事呀?”
萧空宁正在由翠花服侍着穿衣服,他回头对新娘子说:“娘子怎么问我呀?男主外女主内这是规矩,这五个丫鬟怎么分派自然要由着娘子了。”
其实新娘子她也是明白的,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心里没底气。
没底气也是有缘由的,不管新娘子是什么脾气秉性,她现在强势不起来,究其原因是出身太低。她唯一的凭仗是他的堂哥韩德让,可毕竟不是亲哥哥。她的父母就是个平民身份,没有任何官职,也不是贵族,最多就是个土地主。她丈夫是贵族加高官的身份,与她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所以只能低调做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自己带来四个丫鬟,可是她的丈夫的屋里竟然只有一个,谁知道是不是妾呢?对这个丫鬟他更不敢歧视了。
今天是新婚后的第一天,很多该做的事要忙碌,这几个丫鬟的明确分派先放一放。于是她对翠花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她已经听说过,还是要问一问。
“回奶奶的话,奴婢贱名叫翠花。”
“呃,这。。。。。。这个名字好,早饭后我和老爷去拜祖,你跟着伺候吧。”
“是,奴婢遵命。”
对于翠花来说,这简单一句话让她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悬什么心呢?新奶奶来了必然用自己的人,她还能不能伺候老爷就很难说了,搞不好被卖掉也是可能的。现在新奶奶吩咐她跟在身边,这地位就不会太低。
另外四个丫鬟当然不敢表现出不满,翻白眼也只能在心里翻。
新奶奶又说话了:“春花,你也跟着。”
“奴婢遵命!”
新奶奶:“夏花,伺候老爷吃饭。秋花、冬花到外面候着。”
她这一通命令下来也大约分派了几个丫鬟,只是没有明确。对于丫鬟们来说,地位就意味着待遇高低,月例银子和衣服穿戴都是有差别的。
萧空宁只是听着并不理会,穿衣洗脸漱口,然后吃饭。
吃罢饭要去拜祖,这也是规矩,新妇进门要拜父母双亲,然后是祭祖。现在的情况是他的生母没地位,正经母亲远在京城,即便是在眼前,怕也不会接受新婚夫妇的拜。现在她不在身边倒是个方便,避免了多余的麻烦。于是只有祭祖一项了。
祭祖,正规的应该是家族的祠堂,萧空宁这里也是没有的,只能在总督府里找一处僻静的正房,摆放祖宗牌位,设香案祭拜,这些设置不难。
新夫妇到家祠焚香祭拜,新婚的主要仪式就算完成了,还有一项是新妇三日回门。新娘子的父母还住在那处院子里,回门的礼数还要做完。
到此时,萧空宁对岳父的疑问还很多,可是他真的不好问新娘子,还不是因为岳父那一副相貌吓人吗?
不过机会还是来了。
机会是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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