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滏河春晓

35

芦苇荡中的小船随波轻晃,惊起几只水鸟。谢**被捆在船头,浑浊的河水拍打着船帮,像无数冤魂在低声控诉。

李敬志的钢笔尖在纸上悬停,墨水滴落,晕开成一个漆黑的问号。"说吧,"他声音冷峻如冰,"刘同志的血,不能白流。"

谢**的眼珠乱转,试图在漫天芦花中寻一条生路。突然,一条水蛇掠过船边,他浑身一颤,终于开口:"是......是徐中琦指使的......"话音未落,远处的枯苇丛中,似有黑影一闪而过。

原来,那晚夕阳将芦苇荡染成血色时,大胡子的队伍如鬼魅般潜出林鸣关。便装下的驳壳枪泛着冷光,鞋底绑着的棉布踏过公路,只留下几声秋虫般的窸窣。

东大慈村在暮色中静得出奇。船头的哨兵枪管微晃,惊起的水鸟翅膀拍打声,恰好掩盖了芦苇丛中五十副枪栓的轻响。谢**的脖颈突然一凉,大胡子的匕首抵着他耳根:"等'鹧鸪'叫三声......"

远处,村口的古槐突然惊飞一群宿鸟。谢**这才看清,芦苇的阴影里,好像隐藏着一双比枪口更幽深的眼睛。

夕阳的余晖将芦苇镀上一层金边时,三声鹁鸪啼从村口传来。大胡子的指尖还捏着模仿鸟鸣的唇形,却被突如其来的对话声惊得僵住。

"汲委员好!"

小船上的年轻哨兵挺直腰板,枪托碰出轻响。岸边的中年人背对夕阳而立,影子长长地拖进芦苇丛,恰好掠过谢**藏身的土坑,那影子手里捏着的烟袋,分明是县委干部才配发的黄铜烟锅。

谢**瞳孔骤缩。他看见中年人俯身时,后腰露出半截缠着的红绸的枪柄。

中年人向四周看了看:“恁把船划过来,俺上去看看”。年轻人把船划到村口岸边处,中年人上船后说道:“往湖中划吧,任何的仡佬都要认真检查”。

船刚划进芦苇荡,中年人又四处看了一眼,从绑腿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插进年轻人的后心。

匕首刺入后心的闷响被芦苇的沙哑声掩盖。年轻人倒下时,溅起的水花惊散了正在觅食的野鸭,羽毛混着血珠在水面荡开涟漪。

姓汲的中年人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掏出一个面巾,扎在头上,面巾下的双眼冷静得可怕。他将船靠岸的动作娴熟如常,仿佛刚才只是例行检查。跳下船时,他故意踩断了岸边一根枯枝,"咔嚓"声沿着湖岸传进芦苇深处,成了给埋伏者的暗号。

东侧小路上,他的布鞋踏过泥泞,每个脚印都蓄着方才船板缝隙渗下的血水。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亮他腰间晃动的物件,是从死者身上扯下的八路军臂章。

大胡子连忙迎上去,开口说道:“汲先生,八路军的头头都在村里吗,弟兄们等着立功领赏花大洋呢?”

蒙面人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大胡子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皮肉。他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毒蛇般的嘶嘶声:"这个点儿是各路交通员回村时间,东面这小路是一个女交通员回来的路线,恁派几个人去南护驾跟上这个人,这个人叫刘洁,是县委秘书毛奉喜的未婚妻,也是县妇委会主任,抓住她可就是大功一件......"这话在唇齿间碾磨,仿佛在品尝某种血腥的滋味。

向东的小路在暮色中蜿蜒如蛇,路旁的野蔷薇丛突然惊起几只麻雀,正是女交通员惯常经过的征兆。蒙面人从怀里摸出张照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记住这张脸,抓活的......"

月光掠过照片上刘洁明媚的笑颜,与她胸前那枚小小的木兰花胸针。大胡子没注意到,蒙面人说"未婚妻"三个字时,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南护驾的土路上,谢**一伙如豺狼般蛰伏在荆棘丛后。月光将刘洁匆匆赶路的身影拉得细长,她鬓角的木兰花簪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正是蒙面人描述的标记。

"跟上!"谢**的手势劈开黑暗。他们像影子般粘在刘洁身后,直到东大慈的界碑出现在视野中。扑上去的瞬间,谢**闻到她衣领间淡淡的油墨香,那是连夜刻印《论持久战》留下的痕迹......

此刻,李敬志的拳头砸在审讯桌上,震翻了煤油灯。火苗舔舐着"汲兰亭"的档案页,将那个藏在党徽后的毒蛇照得无所遁形。

煤油灯将李敬志颤抖的身影投在土墙上,那影子忽大忽小,如同他此刻翻涌的回忆,五四街头的传单、保定衙门的血书、斗地主时分吃的一个窝头......这些画面在"汉奸"二字前碎成齑粉。

"啪!"

耳光声惊醒了芦苇荡的夜鹭。谢**的血沫溅在泛黄的党证上,那是汲兰亭当年亲手交给他的。李敬志突然住手,发现自己的掌心黏着半片照片,1932年保定学联的合影里,汲兰亭的笑容依然青涩。

小舟划破水面的声音格外刺耳。李敬志的桨每划一下,都在心里刻下一道血誓:明日此时,必有一人要沉在这永年洼。

马工辰听到消息后大惊失色,多年的革命生涯让他沉着而稳重,此刻也惊出一身冷汗,“太危险了!太危险了!”马工辰哆嗦着说了几句。

“工辰!现在怎么办?是不是马上抓拿汲兰亭?”敬志问道。

烟斗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得马工辰眉间的皱纹如刀刻般深。他忽然掐灭烟

丝,青烟扭曲着上升,在房梁上结成个问号的形状。"去,"他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铁器,"带上当年他送你的那支钢笔。"

李敬志的掌心沁出汗来。军师堡的土路在月光下泛着苍白,每一步都踩在记忆的痛处。那棵老槐树下,汲兰亭曾与他共读《**宣言》;村口的石磨旁,他们一起埋过被捕同志的手枪。

石爷的刀鞘碰出轻响,惊飞草窠里的蛐蛐。这虫鸣多像当年他们在此秘密集会时,约定的报警暗号。李挺突然按住谢**的肩膀,前方汲家小院的窗纸上,正映出个来回度步的身影,那熟悉的剪影让李敬志的枪管微微发颤。

东大慈事件后,汲兰亭心里发虚。他向徐中琦告秘使县政府惨遭灭顶之灾,曾经的好兄弟奉喜被日本人枪杀在滏阳河里,遗体打捞上来时,他眼睁睁看着,就是不敢往跟前走一步。

汲兰亭的窗纸上,油灯整夜整夜地亮着。每当闭上眼,奉喜泡胀的遗体就浮现在黑暗中,那支紧攥的钢笔,笔尖总是指向他颤抖的眉心,仿佛在大喊:“恁汲兰亭就是汉奸,恁就是杀死刘洁的凶手”。

刘洁临死前的诅咒如同附骨之疽:"汉奸!"这两个字随着火堆的噼啪声,夜夜在他耳畔炸响。他啃咬着自己的指甲,直到指缝渗出血丝,仿佛这样就能洗刷那份自首书的墨迹。

军师堡的老宅里,他像只困兽般来回踱步,将地板磨出两道凹痕。镜中的自己眼窝深陷,颧骨凸出,活像一具行走的骷髅。窗外每阵风吹草动,都让他惊跳起来摸向枕头下的手枪,那里还压着半张烧焦的《入党誓词》。

夜半的翻墙声如丧钟般炸响,汲兰亭手中的油灯"啪"地坠地,火苗舔舐着地上散落的《解放日报》,将"锄奸"二字照得格外刺目。

当大胡子的黑影翻过院墙时,窗纸上骤然映出个蜷缩的人形,汲兰亭瘫坐在尿渍里,手中的勃朗宁颤抖如风中秋叶。"饶命......"这声哀嚎惊醒了檐下的麻雀,也暴露了枕下那封徐中琦的亲笔信,信纸边缘还沾着伪永年县政府的公章印泥。

大胡子的皮靴碾过地上散落的党刊,一把揪住汲兰亭的衣领“老汲!恁咋啦?怂了球了?”。汗臭与尿骚味混杂的空气中,那叠银票"啪"地拍在桌上,崭新的票面映着油灯,将汲兰亭惨白的脸照出几分血色。

"徐司令的赏钱!"大胡子咧开的嘴里金牙闪烁,像极了铡刀上的寒光。汲兰亭的手指刚触到银票,突然触电般缩回,票角沾着的暗红,不知是印泥还是刘洁的血。

汲兰亭的指尖在桌沿无意识地划着,木屑刺进指甲缝也浑然不觉。大胡子的笑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每一声"哈哈哈"都像铡刀起落的声响。

"汲委员啊!徐司令的船......"大胡子突然凑近,嘴里喷出的烟臭混着血腥气,"可是上了就下不去的。"他粗糙的手指捻着银票边缘,那上面"华北开发株式会社"的烫金字,在油灯下泛着毒蛇般的鳞光。

汲兰亭的辩解像秋蝉哀鸣:"马工辰他......"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像那晚刘洁在火中的惨叫。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银票上扭曲变形。

敲门声如索命鼓点般炸响,汲兰亭的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慌乱中碰翻了油灯,火苗在桌面的银票上舔出一道焦痕,那正是徐中琦签名的地方。

"去开门。"大胡子的烟斗在黑暗中明灭,如同鬼火。他稳坐太师椅上,靴底碾着地上散落的《解放日报》,将马工辰刊登的社论踩进泥里。

汲兰亭颤抖的手刚搭上门闩,突然想起,这扇门背后,无论来的是八路军还是阎王爷,横竖都是个死。

屋门推开,李敬志和巩少峰跟着汲兰亭进得屋来。“啊呦,有客人在呀?”敬志笑着问道,“表表表弟来看俺嘞”汲兰亭已经慌得不成样子。

"表弟?"李敬志的目光如刀,划过太师椅上未散的余温。煤油灯将大胡子腰间的枪套阴影投在墙上,似一只蓄势待发的蝎子。

大胡子忙站起打手作揖道:“各位八路同志辛苦了”,敬志也作揖道:“兄弟怎知俺们是八路?”

大胡子猛地一惊笑道:“俺哥是做啥嘞,俺那能不知道嘞,哈哈哈,恁们聊,俺先走一步”说着话大胡子就要往外走。

汲兰亭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在"模范党员"的奖状上洇出污痕。巩少峰突然俯身拾起地上的烟灰,那分明是上等烟土,绝非乡下表弟抽得起的货色。

"既然是亲戚......"李敬志的手按在汲兰亭肩上,力道大得惊人,"不如一起听听组织决定?"屋外,石爷的砍刀正轻轻刮蹭着门槛,发出催命般的沙沙声。

李敬志的手掌忽然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水纹荡出同心圆。那些年同窗共读的泛黄记忆,此刻都化作了判决书上的墨点:"为什么做汉奸**?"这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

“俺哥可不是**,绝对不是”大胡子急着插话时,嘴角的烟油反着光,像极了铡刀上的血渍。汲兰亭抬头刹那,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他衣领内侧,那里别着的时李敬志赠给他的签名合影。

李敬志的眼中寒光一闪,示意巩少峰把谢**带进来。谢**被石爷推进来时,绑绳深深勒进皮肉,在脖颈处磨出一道血痕,那位置,恰与刘洁被勒杀的淤青一模一样。

大胡子一下慌了神,他的枪刚出鞘,李敬志的手已如铁钳般扣住他的腕骨。"咔嗒"一声脆响,腕骨错位的声响混着枪声在屋内炸开。屋顶震落的灰尘中,李敬志的枪管已抵住大胡子太阳穴,冰冷的金属紧贴皮肤,将死亡的寒意直灌天灵。

谢**的嘶吼如惊雷炸响:"他就是大胡子!"这名字像把尖刀,挑开了所有伪装。石爷的臂膀如铁箍般钳住大胡子时,炕席下的驳壳枪已握在汲兰亭手中,枪口颤抖如风中秋叶。

"汲兰亭!"李敬志的怒吼震得窗纸簌簌作响,"那年大雪封山,是谁背你三十里求医?"记忆的碎片如利刃刺来:热腾腾的挂面汤、新娘羞红的脸、老父亲披在他肩头的棉袄......

枪管缓缓垂下时,石爷的扫堂腿卷起劲风,将**狠狠砸向地面。绑绳勒进皮肉的闷响,像当年他们一起捆扎革命传单时的声音。

大家的的注意力稍一转移,大胡子猛地挣脱石爷,一把抢过敬志的枪,向谢**连开三枪。

枪声炸裂的瞬间,谢**的胸膛绽开血花,如那年刘洁被焚时爆裂的火星。大胡子趁机窜向院外,却被石爷的子弹咬住腿骨,那踉跄的身影,如他残害过的百姓临死前的挣扎。

这一瞬间,汲兰亭刚跳出门槛,后脑便绽出红白相间的浆液,溅在"光荣之家"的门匾上。巩少峰枪口的青烟还未散尽,石爷的大刀已凌空劈下——

刀光如电,大胡子的头颅滚落尘埃,瞪圆的双眼正好对着汲兰亭扭曲的尸身。院角的野蔷薇突然剧烈摇晃,惊飞的血雀掠过天际,仿佛要替这人间惨剧向苍穹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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